“是钟太傅府上的千金,钟,钟大姑娘头部受伤,好似,好似也没救了。”
赵奎说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满脸煞白,额头上的冷汗都落了下来。
沈如意眼前一黑,身躯摇晃,秋梧赶忙扶住了她,觉得好似有一张手卡住了她的脖子。
完了,在这西京除了白锦书,最是金贵的一个女子便是太傅府的钟莹莹,那可是太傅五十才得的女儿。
钟莹莹上面有三个兄长,皆在朝中为官,甚至钟莹莹的二兄如今在内阁依然坐稳了权臣的位置,若是唯一的妹妹没了,只怕是整个钟家都要炸了。
不,昨日小姐没有邀请钟莹莹,为何钟莹莹也会被土匪掳走,不应该是这样的。
“呵,看来这下不用本将动手了,钟太傅与钟家三子说不定比本将更适合查案。”
白韶容面容淡淡,摸着自己的宝剑,眼底闪过一丝趣味。
京兆尹与大理寺都是钟家的人,有他们在,还怕案子查不清么。
不过倒是可惜了那钟家的女娃娃,她与锦书一样身子都不太好,真真是可惜了。
“混账东西!还不带路,本宫亲自去找至德大师。”
朝阳公主怒吼,宽大衣袖中的手都在微微发抖,一脚踹在了赵奎的胸口,赵奎面色发白,心如死灰。
只怕这次过后他也要
没命了,是他保护不周,太子根本不会护着他。
他只不过是一个皇宫侍卫长,身份卑贱,怎么能惊动太子?
“阿弥陀佛,公主莫急,老衲确实没有办法救钟家小姐,但老衲观她命不该绝,自然有能救她的人。”
没用朝阳公主进去,至德大师便捻着佛珠出来了。
朝阳一喜,随后又皱紧了眉头:“不知大师能否具体告知那人是谁,本宫马上就命人去寻,只是钟姑娘现在还劳烦大师出手相救,且先保她一命。”
朝阳公主双手合十,对着至德的态度十分友善尊敬。
至德是得道高人,他说有救,便是有八成的希望。
只要钟莹莹不死便可以,其他的都好说。
“阿弥陀佛,红酥手,将进酒,活死人肉白骨,公主可曾还记得当年西京第一才女不仅巾帼不让须眉,还会一手神奇的医术么。将军府的小小姐,老衲曾有幸见识过她的医术,只是后来她便立誓再也不行医了,很是可惜。”
至德眼神高深,朝阳公主眉头皱的更紧了,不仅她,就连白韶容跟白四娘也拧眉。
至德说的应该就是小妹,可小妹已经不在了,他又是什么意思?
“莫非大师说的是锦书?她好像确实会医术,只是我们先前都不知道,莫非是她娘亲教给她的?”
闻人妍从白韶容身后探出脑袋,声音清脆。
朝阳横了她一眼,但不得不说闻人妍的话提醒了大家。
上次尚书府开坛做法,白锦书会医术的事情就传了出来,大家只当她久病成医,没什么稀奇的,可是如今至德这么说,她们又想起当年白瑶烟好似留下了医书,或许早就教了白锦书医术也说不定。
若是如此的话,真是十分有可能。
朝阳越想越觉得可行,只是白家女军还在这兴师问罪,若是要请白锦书,势必要给她们一个交代。
朝阳咬牙,扭头慢慢看了一眼沈如意,在她惊恐的视线下,冷冷开口:
“来人,请沈大小姐去最边上的禅房待着,没有本宫的吩咐,不许任何人见她,待本宫回禀皇兄,再做定夺!”
“是。”
朝阳话落,老嬷嬷们便将沈如意与秋梧压住了。
一群老婆子身体强悍,又在皇宫多年,钳制人的手法沈如意根本反抗不了。
沈如意还想辩驳,但朝阳的眼神太凌厉,凌厉到她险些忘了朝阳长公主的手段也是很厉害的。
“带下去!”
朝阳摆摆手,老嬷嬷便压着沈如意走了。
“邵容,眼下本宫是当真没办法了,不知大姑娘身子好些了没。”
朝阳揉着头,苦笑一声看向白韶容。
她与白家几个女
娘关系都不错,只是后来迫于皇上才日渐疏远。
她是皇城的长公主,甚少露出这副模样,可见眼下局势太复杂,复杂到她都没发应对。
“母亲,对不起。”
见朝阳公主面色憔悴,闻人妍心疼的不行,眼圈也红了,她抬头,看向白韶容,咬着唇道:
“白家大姑姑,我知道锦书如今虚弱,可是钟莹莹这边耽误不得,能不能救救她,她,她不能死,她……”
闻人妍眼神忽的复杂了起来,她知道太傅府钟莹莹一个秘密,也知道为何她身子不好此时还来祈福,甚至都说不清钟莹莹是因为受不了被土匪抓走的屈辱还是因为白飞捷的死!
没错,钟家的小女儿喜欢孤勇将军白飞捷,早在进寺的时候她便看见了钟莹莹对着大槐树祈福,她也听见了钟莹莹与侍女
的话,这才知道原来钟莹莹一直都有喜欢的人。
如此也能解释的通为何钟莹莹非要来祈福又为何要去大槐树前许愿。
闻人妍吐出一口气,看了一眼朝阳,附身在白韶容耳边吐出几句话。
白韶容瞳孔一缩,猛的转身,朝着东禅院的方向而去。
“大姐,你干嘛去啊。”
白四娘不知闻人妍说了什么,见白韶容脸色不对,赶忙跟了过去。
他们白家与钟家不太对付,虽说钟太
傅那个人一心为了大胤让人很钦佩他的衷心,可是文武自古不和,他们两府的人甚至见了面都不打招呼。
所以太傅府的小小姐是死是活,关她们什么事,还要劳累锦书去救人,锦书的身子也不好啊。
“她不能死。”
白韶容抿唇,跳上了马背,奔着东禅院就去。
若是钟莹莹一厢情愿便也罢了,可她忽的想起来三年前飞捷与她的传信,信中多有试探,似乎提到了钟家这小女儿。
她现在心头有一个十分诡异的想法,觉得那钟家的小姐是故意与土匪扯上关系,怕是早就不想活了!
飞捷不在,她不能让飞捷喜欢的人也郁郁离世,决不能!
白韶容拍着马背,飞快的奔去。
而此时的东禅院,白锦书的禅房内。
风漠跪在地上,白锦书听着他的话,面色忽然怔了怔。
她并没有算计钟莹莹,当时也没有看见她,沈如意与其他的贵女也没有胆子算计,那么就只能是钟莹莹自己做的。
她是抱了必死的心,而且还有意无意的成全了她,将太傅府牵扯了进来。
白锦书抿唇,她想起前世钟莹莹的下场似乎是病死的,且终生未嫁。
那么,钟莹莹这般,是与将军府有关么,或者说,是与她的哪个哥哥有关,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