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云栖枝离开官勤的屋子,他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了。
好在还有个毒药方子可以拖延,若不然,他都怕云栖枝直接要了他的命!
一想到医术大比的时候,他给自己准备的毒药被掉了包,差一点就去见阎王的事儿,官勤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又冒出一层冷汗来。
看样子留在上京城怕是不行了,如今之计,还是想法子找个由头,领个外派的差事,找机会逃脱才是。
至于给景郁下的毒?
那方子他早就拿到了,只是没有告诉旁人罢了,不过现在,倒成了他的保命符。
慈济斋这日来了一位特别的病人。
华丽的马车停在慈济斋的门口,车上下来一个丫鬟打扮的人,随后扶着一位带着幂笠的贵妇下了马车。
“娘娘,这慈济斋的人还挺多呢。”丫鬟说着,就吩咐一旁的小厮去排队了。
她看了看周围,“娘娘,咱们先去对面茶楼歇歇,等轮到咱们了再过来。”
那贵妇没有异议,点点头,就跟着丫鬟离开了。
其他排队的人看着离去的人,小声议论道,“方才那位,是南安王妃吧?”
上京城贵人多,他们要做什么,甚少顾及到平民百姓。
有良心的,会撒些银钱,没良心的,直接将人轰走插队的也不在少数。
若是非要找出一个令人心服口服的,那便是南安王妃了,她甚少以权势压人,就好比此刻,也是让王府的小厮跟旁人一样排队。
听到周围的百姓在说自家王妃,那两个排队的小厮都忍不住挺了挺胸膛,满是自豪。
虽说百姓对南安王妃满是尊敬,可她一个王妃,来慈济斋看病,也算是新鲜事儿了,这一传十十传百的,消息就这么散了出去。
云栖枝正愁找不到由头接近南安王妃,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南安王妃现在就在慈济斋对面的茶楼上?”云栖枝问身边的丫鬟琴如。
“是的,王府的小厮还在慈济斋排队呢!”琴如回答道。
云栖枝赶忙起身,看着琴如道,“去弄出些动静,尽量拖延住时间,另外,把官勤给本妃叫来。”
半个时辰之后,云栖枝就出现在了茶楼,看到临窗坐着的南安王妃,笑着迎了上去。
“王妃娘娘?真是好巧,竟在这里遇见您。”云栖枝有些惊喜的开口道。
南安王妃的眉头皱了皱,只淡淡扫了云栖枝一眼,点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了。
见她不理会自己,云栖枝也不生气,笑着凑上前道,“方才听闻您体不适,正巧,我正要跟官大夫去青云馆,不如让他为王妃瞧瞧?”
“多谢三皇子妃您的好意,我家王妃已经在慈济斋排队了,就不劳烦您了。”丫鬟海棠笑容得体的挡在了前面。
云栖枝并不生气,而是将官勤让了出来,“官大夫在医术大比上也是出类拔萃的,左右王妃都是要等的,便是让官大夫瞧瞧,也不费什么事。”
听到这话,南安王妃皱着眉头打量起官勤来,“医术大比的前三甲,都是慈济斋的大夫,这位?”
云栖枝笑了笑,“官大夫排第四位,若非最后一关他遭人暗算,便是拔得头筹也不意外。”
一旁的官勤笑意温和的朝着南安王妃行了一礼,“三皇子妃谬赞了,不论是何情况,输了便是输了。”
见他倒是进退有度,南安王妃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医术大比究竟如何,本妃并不知晓,但瞧你这模样,是有把握能医治本妃了?”
“这……”他迟疑了一瞬,“小人不敢夸海口,还需先为王妃娘娘诊脉,再说其他。”
就在云栖枝担心南安王妃会不会答应让官勤诊脉的时候,就听到她开口道,“好,既然如此,那便瞧瞧。”
云栖枝悬着的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一旁的官勤也赶忙拿出脉枕和丝线。
“请这位姑娘将丝线悬于王妃腕上。”官勤看向南安王妃的丫鬟海棠。
“你会悬丝诊脉?”南安王妃挑挑眉。
便是宫中的御医,会悬丝诊脉的也就那么两三个,其他御医诊脉,也不过是隔着帕子按压手腕。
官勤笑容谦和,一点儿也没有因为南安王妃的话骄傲,“这并不难,多练多比较,自然就会了。”
“倒是勤奋。”南安王妃随口说了一句,便不再出声。
等到官勤诊脉结束,丫鬟海棠便开口问道,“官大夫,我家王妃的情况如何?”
官勤脸色一顿,若有深意的看了云栖枝一眼。
“怎么,本妃这病,很难医治?”南安王妃问。
“王妃娘娘问话,你据实作答便是,瞧我作甚?”云栖枝看着官勤,有些不满他的吞吐模样。
海棠也跟着皱眉,“官大夫,究竟如何?”
官勤这才起身行了一礼,“敢问王妃娘娘,近日可是时常觉得疲累,夜间又浅眠易醒?”
他这一问,倒是让南安王妃认真了起来。
看到王妃的反应,海棠便开口道,“正是如此,请了宫中御医
为娘娘诊脉,却只说是忧思过重,让娘娘放宽心,开了些补气提神的药就罢了。”
“可小人观王妃娘娘面色,似乎并没有好转?”官勤又问。
海棠点头,“是啊,那药吃了五日,可王妃娘娘的情况并未好转,甚至越发严重了,因着医术大比,慈济斋名声大噪,这才想着过来瞧瞧的。”
“那便是了。”官勤说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样的症状,一般大夫确实会下如此结论,但……”
见他再度支支吾吾了起来,南安王妃脸色一凝,“但什么?官大夫有话便说,本妃不是那无理取闹之人,不会牵连于你。”
“既如此,那小人便说了。”
官勤咬咬牙,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娘娘,您这并非是病,您是中毒了。”
“你说什么?!”海棠一脸的不可置信,“我家王妃是中毒?”
“正是!”官勤抬起头看向南安王妃,“此毒并不凶险,却极易误诊,旷日持久便能耗空身子,令人缠绵病榻,郁郁而终。”
“放肆!”海棠怒喝一声,抽出腰间的软剑直指官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