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三皇子风度翩翩才华出众,这样的男子才配得上你呀。”
耳畔轻语温柔娇软,却让云染初惊出了一身冷汗。她呆呆的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幕,下意识摸了摸心口。
她这是……重生了?
一旁的云栖枝见她不语,面上笑容越发灿烂:“姐姐若还有疑虑,不如下次赏花宴我替你们安排个机会见一面,如何?”
上一世,云栖枝就是这般撮合了她与周彦安。可婚后不久,云府便以谋逆罪满门抄斩。周彦安表面垂怜留她一命,实则将她幽禁府中蹉跎至死,一缕孤魂飘荡皇城,只能看着周彦安登基,封云栖枝为后!
她那时才知,当年定亲只是一场局。本以为此生已尽,没想到居然还能重来!
她强忍下憎恨,冷冷瞥了云栖枝一眼:“成婚,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倒不知云家竟然是由外人做主。”
这话一出,一旁的云将军与云栖枝都变了脸色。
云谦忠浓眉紧皱:“初儿,当年抱错之事并非栖枝所愿,她也在尽力补偿,愿意将三皇子这门亲事让给你,你又何必对她如此刻薄。”
云染初嗤笑。
【我的好爹爹,你要是知道云栖枝之所以愿意让出婚事,是为了推迟婚期,好方便她在府中暗中搜集你谋反的证据,还会不会觉得她是个好女儿啊!】
云谦忠浑身一僵。
谁,谁在说话?!
他茫然又警惕的左右查看,最后目光落在了云染初的身上。
尽管内心震惊,云谦忠却还是有些怀疑,他犹豫片刻,试探着问道:“初儿,你若是有委屈,大可直说。”
云染初闻言,顿时觉得稀奇。她上下打量着云谦忠,仿佛看见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我没听错吧?父亲不是一直独断强势吗,今日居然还会安抚人心了,当真稀奇。】
【若他前世也能这么般听得进人话,早做打算,也不至于被云栖枝和周彦安联手告发谋反后一点还手之力也没有了。】
云染初心中腹诽,面上却依旧淡然:“女儿不敢。”
云谦忠的双拳瞬间攥紧了。
他已然确定这就是云染初的声音,可她分明没有张嘴,这说明自己听到的多半是她的心声。
可……初儿是怎么知道自己意图谋反的?!
一旁的云栖枝浑然不觉养父神色微变,她咬着唇眼眶泛红,说话间已然落下泪来:“姐姐,我知道你怨我占了你的身份,可你不能怪到爹爹身上呀。更何况,枝儿是真心想与你成为一家人的……”
她语调哽咽,云染初却好整以暇的站在一旁看她表演。云栖枝哭了半天,本以为云谦忠会过来安慰自己,再狠狠训斥云染初一番,却没想到他只是满脸震惊的看着云染初,全然不顾她已经哭得快晕过去了。
云栖枝哭腔一顿,她不明白向来疼爱自己的父亲是怎么了。就在她有点演不下去的时候,云谦忠终于回过神来。然而他并没有管云栖枝,反而看向云染初。
“……罢了,初儿说得对,她的婚事你不方便插嘴。既然不愿意嫁三皇子,那初儿心中可有人选?”
云染初震惊的看着云谦忠,忽然很想摸摸她这个爹是不是烧坏脑子了。本以为要废许多唇舌才能让云谦忠罢休,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既然人家给了台阶,云染初自然要顺坡下。她眉梢一挑,明艳的容颜在暖阳下似姑射之雪。
“我要嫁给那位天顺质子,景郁。”
一时间,满室寂静。
云栖枝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云谦忠挥手拦住。
“好,此事就这么定了。”
云谦忠像是不想再纠缠一般,转身便大步离开了花厅。他对着角落里的心腹使了个眼色,心腹会意,两人一同离去。
虽然意外父亲居然会答应的这么快,但这也不是坏事。云染初看都不看一旁欲言又止的云栖枝,也转身离开。
她已经做好了决定,谋反是大罪,她必须在父亲起兵被发现前离开云府。而景郁身为邻国质子,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
次日清晨,收到消息的景郁便带着使臣上门商议婚事。云染初昨晚一夜未眠,此刻也只能出来相见。她对这位质子有些印象,表面文弱可欺,实则一肚子黑水。前世他依靠伪装回到天顺,弑父杀兄谋夺皇位,最后攻下本朝一统天下,也算给自己报了仇。
事关两国联姻,景郁与云染初需要单独会面。使臣与侍女退出房间,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青年原本俊朗温和的容颜瞬间染上一抹戾色。他抬眸看向云染初,精致的眉眼里满是凉薄:“云小姐,我不过是天顺送来的质子,比起三皇子毫无前途,你为何要选择我?”
云染初心底一惊,她知道景郁是在试探自己,稍有不慎,只怕这位质子殿下就会对自己生出杀心。她抿唇沉默片刻,缓缓道:“我从小长于乡野,来上京也不过两三年光景。殿下是异乡人,我于上京又何尝不是异乡人呢?”
景郁一
愣,他眸底掠过一抹复杂之色,却将戾气冲散了些。正要继续询问,然而下一秒丹田中骤然涌起撕裂般的痛楚。他脸色一变,竟呕出一口黑血。
云染初见状微微一愣,随即立刻冲上前来。她记得前世就听闻景郁在天顺被人下过毒,当初他在上京遍寻名医,也只能压制一二。想到这里,云染初抽出袖中银针,趁这个家伙毒发无力,寻准穴位直接扎了上去。
“你……”
景郁怔住,这个女人居然会医术?
看出了景郁内心所想,云染初淡淡道:“保命伎俩罢了。”
景郁不言,也不信云染初有多大本事。他阖目调息,正想靠内力强行忍过毒发的痛楚,却不想随着云染初几针落下,经脉中的烧灼感竟隐隐褪去。
他惊愕抬头,却见身旁的少女长睫若蝶,正专注用银针刺穴化解毒素。她脖子上还留着泛红指痕,看起来竟多了几分破碎的美感。
等毒素彻底逼退,云染初才抬起头来。她这才发现景郁竟一直在盯着自己,比起之前的杀意,似乎多了几分探究。
“你还要看多久?”
云染初收针起身,离景郁远了些。而面前的青年也缓缓站了起来,沉默片刻,转身便走。
云染初:……
【不愧是将来一统天下的帝星,连句谢也不说。】
云谦忠一进门便听见了这句话,脸色瞬间一黑。
一统天下的帝星?那他算什么!
看来得多留意这位质子了,若他当真有异,便直接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