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商,徽商,粤商为天下三大商帮,
能跟晋商掰手腕的,也就后面两个。 粤商的方言特色太重,又多走北上、赣州、南洋、广州口岸的生意。以海上最重,不太常往黄河关外来。 两者间,徽商最为合适做身份伪装。 卫厄对黄河西口不熟悉,对于徽商,多少还是有些了解。而西边的晋商,比他更不熟悉南边的徽商,两地相距甚远,想验证他的说辞,探听徽商里有没有这位“魏少”,往返都需要好一段路程。 等探听的结果出来,卫厄早就不在万家堡里头了,该办的事也早办完了。 但他长得好长得俊,又有真材实料的滇南宝刀在手。 掌柜的不知道这其中的道道,完全被唬住了。 几乎是诚惶诚恐地捧着拜贴出去。 一下楼,就撞上守在楼梯口的管事。管事的心焦地问:“咋样,掌柜的,是要把他们撵出去还是打一顿绑起来报官啊?” “我打你个没眼力的。”掌柜的脸色骤变,喝骂道,“一天天的瞎眼糊墙的,还不赶紧把招子给我洗洗。就你会胡言乱语的,要不是爷爷我谨慎,今儿险些被你害了。” 管事被劈面骂得狗血淋头,惶惶道:“……可、可掌柜的,俺是亲眼瞧见,瞧见他们没半个银两啊?” “没半个银两?”掌柜的冷笑一声,“人家一只手就能把整个万家堡买下来。“知道那位什么来头不?”掌柜的伸出只手往下一压,打了个行内的暗语。 “什么?!”管事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这这这是真的?不可能吧,哪有徽商典行大堂口的少爷会来我们这地方?” 掌柜一巴掌扇在管事脑门上,冷哼一声:“你是觉得我会被江湖伎俩给骗了?实话告诉你,刚刚那魏少摆出着,掌柜添油加醋地将那柄滇南护撒刀描述了一遍。他全程也就亲手摸过那柄到不到一分钟时间,愣是说得天花乱坠,听得管事后怕不已,连连庆幸幸好当家的谨慎,没有听信自己的胡言乱语,上去就把人得罪了。 “还不快去小心伺候着,魏少发怒,当心你的脑袋。”掌柜的呵斥道。 管事的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忙不迭地就往楼下跑去,呦呵着一个接一个的训话伙计。不到半炷香功夫,整个燕塘春酒楼,上到掌灶大厨下到跑腿伙计,全紧绷了皮开始紧张兮兮地为伺候“徽商典堂魏少”做临时训话。 动作之风风火火,态度之诚惶诚恐, 看得直播间是瞠目结舌。 【……艹,我可算见着传|销的是怎么传的了】 【人麻了,卫神也没怎么忽悠他们啊,怎么他们还带自己洗脑自己人的?】 【一款比较新的诈骗,发展一个线头,剩下的其他人自发进行人传人洗脑现象。主打一个自动化、自我管理化、自我洗脑成团化。经典案例请看万家堡燕塘春酒楼,经典受害人有掌柜六某某、管事七某某……】 【管事的先前还是清醒的,知道有钱少爷连个小厮伙计都没有不对劲,奈何愣是被自己人给忽悠瘸了啊!】 【草,忽然想到一件很好笑的事情,赶明儿沈富勇刘三牛他们一出来,面对的就 是全燕塘春上下异口同声的:魏少。哈哈哈哈哈哈】 【沈富勇、刘三牛震怒:不是,你们没主子的吗?怎么还带抢别人东家的啊?】 【新的魏少势力已经出现!狗腿竞争怎么能停滞不前~】 在酒楼风风火火地忙碌起来时,二楼的大通房里,沈富勇他们对“魏少”一跃从普通贵客,变成了“需要全酒楼小心谨慎伺候”
着的顶级大人物一无所知,仍然在艰难地往肚子里塞吃食。
他们这些难民,没逃难前,也就是些黄土沟沟里的穷泥腿子,哪里见过酒楼里的上好饭菜。 自然是有一顿拼命塞一顿。 就连卫十道、铁哥儿也不例外。 “好,这羊肉够劲儿,这大盘烧菜也够火候。”卫十道一直吃到肚子溜圆,才拿筷子剔牙,回忆道,“俺在东北吃的羊肉,都没这个劲道。果然还是得塞上的羊肉够味。这大锅炖的羊杂汤也够热乎,一口下去……嘿,神仙来都不换。”
旁边的三狗娃他们同样艰难地点头。 “真是托魏少的福,魏少,好人呐。”卫十道抹着口边的油水赞叹。 所谓有奶就是娘,卫十道先前还能揣着点架子,一看魏少是真的有钱啊。那瞬间,就不管什么后生不后生,颜面不颜面的。跟着沈富勇他们,一口一个魏少,喊得比沈富勇还顺溜来着。 一行人瘫吃到塞都塞不下了,才瘫在大通房里。 刘三牛、三狗娃、王秀芹等人以前穷。 穷到一个铜板恨不得掰成两半花,一年没啃过一口肉。 没见过好东西,吃不下了,还忍不住将桌上剩的肉菜大菜往自己袖子里藏。也不管油腻腻的弄脏衣服。铁哥儿半大小子,以前跟卫十道走南闯北,同样没吃过什么好的。见别人在藏,也要跟着一块儿拿。 被卫十道一筷子敲手背上。 “拿什么拿,把衣服弄得油腻腻的,晚上咋睡觉?想半夜闻着馋醒是吧。没出息的小子……用毛巾包!” 以为卫十道要说什么体面话的直播间险些一口血喷出来。 这可真是半点高人风度都没有!一群人正在瓜分着桌上的剩菜剩肉。这时,燕塘春酒楼的伙计,正在搬个烛台子下楼。
二楼的大通房门没关,正对着楼梯口。 坐在对门位置的卫十道、铁哥儿一眼瞧见那烛台的样式。 烛台子非常讲究,上面插着红通通的蜡烛,蜡烛刻着“寿”字。旁边的托盘里,还摆着两根同样的寿烛。蜡烛和烛台一搬过门,卫十道的身子就直了直。旁边还在藏羊肉馍的铁哥儿下意识的伸手在桌子底下抓自己的刀,被卫十道一脚踹住了。 旁的人没察觉卫十道和铁哥儿的举动, 三狗娃是农村娃,进大酒楼,看啥子都好奇,探头问点蜡烛干嘛,他们这些晚上睡,不用点亮子的。 伙计嫌弃地看了眼三狗娃吃得油腻腻的脸。 这些泥腿子要不是走狗屎运,被魏少差遣,哪有这福分在他们燕塘春吃得欢。 不过有道是打狗也要看主人。 这些土包子跟着魏少,伙计自然得给几分薄面。 三狗娃问了, 伙计道:“俺们这是给万老爷点的寿烛。” “喏,你们这些 家伙,来得巧,今晚俺们燕塘春酒楼领到了寿烛。你们刚好就在酒楼里,算是给万老爷守寿的人之一。寿烛烧一晚,等万老爷寿宴那天,五财神进万家堡,你们说不准也能沾点万老爷的福气财运。()?()” 一听能沾点福气财运,三狗娃付大生他们这些穷苦百姓,眼睛顿时就直了。 三狗娃问得最直接: “俺、俺们要是能沾上财运,是不是就有很多的羊肉馍吃?()?()” 伙计瞧不起狗娃,嗤笑道:“那可不,万老爷什么人物,你们要是能沾一点财运,那够你们这些乡巴佬吃肉吃到明年去。?()5?+?+??()?()” 吃肉吃到明年? 三狗娃付大生他们的眼马上直了。 按照他们的想法,能吃一顿肉,就已经是沾了魏少天大的光了,那要是能天天吃肉。那得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除了卫十道、铁哥儿其他人再看蜡烛的眼神,就变得火辣辣的。 想到这些家伙是魏少领来的人,伙计便肉痛地道:“你们要是要,明天晚上,也能分你们帮忙看守一下寿烛。看寿烛的人,五财寿宴那天,沾福运的机会比别人多多了。()?()” 三狗娃眼睛一亮,刚要答应,就被沈富勇拍了下后脑瓜。 “俺们是魏少的仆家,哪里有给别的老爷守寿的道理。”沈富勇呵斥道。 三狗娃被骂得脸庞涨得通红,连忙摆手说不守了不守了。其他难民沾魏少爷的光,才吃了顿货真价实的好饭,哪里敢怠慢。连忙当众表白立场,表明自己肯定不会做那种吃里扒外的事。 吹捧与发誓之声此起彼伏,直播间已经彻底服了。 【好家伙,狗腿的衷心!最强狗腿比赛,沈富勇暂得一分】 【刘三牛发的誓最毒最重,人憨耿直认死理,也得一分!】 【三狗娃结巴,年岁小,加一分】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看谁是最后的最强狗腿,竞争上位。我先赌一个燕塘春专业迎客,竞争力强大】 乱七八糟的弹幕在直播间屏幕上刷得飞起,伙计们扛着寿烛台往下楼去了。 等一切落定, 赶了一天的路,沈富勇、刘三牛他们这些难民很快就倒头睡了。 万家老爷的寿烛,看样子,就是普通的大红宝烛。将寿烛在烛台上插好后,燕塘春酒楼关了店铺门,只留了大堂里的一点夜灯,几个伙计轮流看着万家堡分的寿烛,其余人都去歇息。 马廊草料铺子里,罗澜舟一个人被酒肉饭香勾了一晚上,饿得肚子咕噜作响。 罗澜舟已经将近三天没吃东西了。 他愤愤地嚼了一口草料,就着二楼飘出的酒菜残香,问候隔壁一队的陈程——他爹的那龟孙子,上次还信誓旦旦跟他说,他们卫队长就是人瞅着冷了点,其实心肠挺好。好你个屁啊。 姓程的,少让老子在副本里撞见你,否则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罗澜舟一边问候,一边怒嚼草料。 好歹也是核心二队的精锐,二队又不像一队塞了一堆问题队员。罗澜舟做事谨慎,演傻子也要演全套。 直到酒楼静下来后,罗澜舟才悄悄地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