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行,那就暂且搁置。
搭上陆家确实可以让沈氏一飞冲天,但如果他们俩有什么恩怨未解,贸然签下合同,就相当于把沈家拿捏在手。
以后万一出点什么事,沈家会很被动,或者不用出什么事,人家想弄死他们易如反掌,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接触。
木皎皎眸色困扰,手指反复收紧,最后用力地将文件合上,递回去给他:“先再看看吧。”
她知道陆家商业帝国很强大,不管什么公司跟他们家沾上一星半点都能辉煌腾达,但沈家又不缺钱,她不想跟陆时臣有太多牵扯。
沈天临低垂敛眸,心绪稍稍低落,不过也没说什么,本就是冲她来的合作,她不愿,他也不强求:“行,那我先推掉这次合作。”
木皎皎点了点头,揣着一丢丢愧疚离开办公室。
她出办公室没半个小时,项目取消的消息不胫而走,整个公司都在骂公司老总是不是疯了。
这板上钉钉的合同,就这样放弃?为什么?
明明只要让一个新来的员工挂名这次项目就可签约,他们今年业绩绝对可以200%增额完成。
而且一旦跟陆家给扯上关系,其优势远远不是用钱可以衡量,到时候很多事情、很多机遇,都可不费吹灰之力得到。
多少人祖坟冒青烟都得不到这么好的机会,现在把公司竟然拱手推掉,这消息要是传出去,对家都得半夜笑醒。
疯了疯了,简直就是疯了。
这一天业务部、策划部犹如被一股死气笼罩,所有人脸上写满了郁郁不得志,本可以大展拳脚,现在什么都没了。
木皎皎地回到办公室,心神不定地坐在转椅子思考人生,耳边时不时传来激烈的讨论声。
“你知道吗?听说业务部那边推掉跟盛京陆氏的合作。”
“是吧,我也听说了。”
“还是陆氏总裁亲自找上门,就是那天长得很帅,很有气势的男人,我的天,我差点连正眼都不敢看他。”
“也不知道公司领导层怎么想的。”
“虽然我们公司在江城有点地位,但跟盛京陆氏根本不能比。”
从外面回来的人也加入其中:“诶,我刚听说最近公司的生意被对家使绊子,亏了不少钱。”
“昨天我男朋友跟我说,我们公司很快能崛起,工资也会水涨船高,谁知下午就听说不跟陆氏合作了。”
“啧啧啧,我男朋友在策划部,听说上个月公司还被抢了一个大项目,今天又推了一个大客户,他那边跟死了爹妈一样,全都丧的不行。”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诉说着公司的惨况,好像不上陆氏这艘船,公司就会倒闭一样。
木皎皎小手撑着下颌,手指不停转动钢笔,对于同事的讨论,她只能说全是无稽之谈,沈氏气运好着呢,再来个十年八年也倒闭不了。
陆氏确实是块大肥肉,都放到嘴里了,张嘴就能吃进去,可公司偏偏不吃,是他们不喜欢吗?
不是,是她不愿意。
这个陆时臣她算是看明白,开始玩起手段来了,以为我这样就能逼迫她答应。
做梦。
“你说我们公司还能支撑多久,我听说有几个死对头公司,正商讨联合吞并沈家。”
“不能吧,公司现在运营得挺好的,人家在江城也算是强盛企业,想要吞下谈何容易。”
“你懂个屁,我告诉你个小道消息,但你们不要乱传哦。”
“我听说沈家起了内讧,不知道哪个偷了商业机密卖给对家,致使公司又损失一大项目。”
“去年不是接了一个政府项目吗?听说今年可能也要中断了。”
“反正公司现在内忧外患,现在表面看不出来,其实内里已经腐败不堪。”
“我看我们很快就得换新工作了。”
木皎皎停住手中笔杆,看着她们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什么意思?内奸、沈家要败落,不可能。
她抬起手指轻轻抚平自己的眉头,最后怎么抚也抚不平:烦死了。
索性她拿起自己的包向门口走去,头也不回地对后面的人说:“我有事提前下班。”
办公室人员愕然,又觉得理所当然,不过真是让人很嫉妒,长得漂亮家世又好,有狂傲的资本,真是同人不同命:“千金大小姐就是任性,一天到晚待不了几分钟,既然无心工作,干嘛还要来这里装模作样。”
“你懂什么?人家可能……”
木皎皎一路出来,所经之处都听得到各种嘲讽中伤公司的流言,有对家的落井下石,也有公司自己人见风使舵,更有不嫌事大的幕后推手。
流言传得那么快,无非就是想让她变成众矢之的,不得不答应跟他有所牵扯。
刚听两句没觉得有什么,听多了莫名的让人烦躁,活像她不同意就是罪人。
木皎皎仰天长啸,为什么要她遇到这种事,她想去把陆时臣打一顿
,他腿打断好了,呆在盛京不好吗?到处乱跑。
“大小姐。”面前传来一声惊呼声。
她抬眸望去,看到阮新美站在大厅中央,像是在等什么人,看到真的是木皎皎后,脸上扬起一抹惊喜,大步向她走来。
“你怎么在这?”木皎皎上下打量着她,今天的她穿了一件白色长裙,脸上化了点淡妆看起来精神不错。
阮新美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裙子,意识到自己的变化,生怕他误会自己做了什么,赶紧解释:“这衣服是我借别人的。”
她没有带换洗衣服,只能在柜子里随手拿了一件。
木皎皎奇怪:“我又没问你衣服。”
阮新美脸羞红了脸,意识到刚才的举动确实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我……”
木皎皎打断她的无聊辩解:“你来这里做什么。”
阮新美咬了咬唇瓣,嗫嚅地说来找人帮忙。
恰巧沈天临从后面走过来,看到两个女人站在一起,微微一愣。
沈天临这人五官长得好,肩宽腰窄,但也可能因为今天的事让他烦心,面色差了些。
不对,他印堂怎么拢出一团黑气,半个小时前还没有的。
“你们认识。”
木皎皎皱了皱眉,直白道:“我客户。”
沈天临知道木皎皎做的是什么,她的客户无外乎听她算命,他想到阮新美让自己做的事,联想到她可能是疾病乱投医。
他凝视阮新美好一会儿才开口询问:“你怎么来了。”
阮新美手指微微蜷缩,手心里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沈天临自上次让她去一栋大平层待着,就再也没有找过她,事情也不知办没办:“我想问问,上次拜托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木皎皎目光在两人身上游移,两人明显认识,关系看起来还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