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臣也发现了,立马把文件拿开,抽了两张纸巾捂住鼻孔,起身向洗手间走去。
他双手撑在洗手池里,鼻血不停地从鼻腔流出,他不停地往脸上泼水,却怎么也止不住,看着如此大的出血量,他心中震惊,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普通的流鼻血,可不会像现在这样汩汩流出。
在这一刻他慌了,他刚找回来媳妇,可不能在这节骨眼上生病。
待彻底把鼻血止已是十分钟后,明明流了那么多鼻血,可他的脸上依旧红润无比,看着艳红的洗手池,脑海里闪过万般猜测,越想他的心绪越难安。
“爸爸你怎么了?”小五见他迟迟不出来,在外面担心地敲门。
陆时臣收回思绪,听着外面的动静,整理了一下衣襟,打开门。
出来就看到小五担心焦急地在门口等着他。
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你就懂得替别人担心了。
陆时臣伸手想抱他,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上面还沾着血渍,还是默默地把手收回,屈膝蹲下来,微笑道:“爸爸没有事,只是上火流了点鼻血。”
“小五,答应爸爸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诉妈妈好不好?”
小五长翘的睫毛忽闪几下,脑袋瓜闪过疑惑:“为什么?”
“妈妈说过,要是生病了,身体不舒服都要说,不能骗妈妈,不然妈妈会很生气。”他还记得上次妈妈生气可凶了,她身上气息都变了,要是再敢骗妈妈,妈妈肯定会非常非常的生气,他们都是好孩子,不能让妈妈生气。
陆时臣看着他天真无邪的眼睛,一时语塞,他这样好像在教小朋友撒谎骗人,可是他不想皎皎担心。
他皱着眉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样把这事混过去:“因为这件事无关紧要,爸爸只是上火,流一点点鼻血,不告诉妈妈是让她别担心,不然她在外面工作也不能专心,她带你们这几个已经很累了,爸爸是成年人,只是流一点点鼻血,不打紧,我们不要麻烦妈妈好不好。”
小五竖起两条小眉,眼里装着茫然不解,他不能理解爸爸的行为,但这是为了妈妈好,他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陆时臣轻吁一口气,慈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去玩玩具,要是无聊就去外面找姐姐们玩……”
“哦……”
陆时臣把人弄出去后,他起身去休息室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然后打了电话让纪南歌过来一趟。
人没来之前,他已经想过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癌症,一直都有检查身体,要是真是癌症,估计也是早期,能有很大治愈的几率,要是没有治愈的可能,那在临死前他要把皎皎他们的退路都已经安排好。
纪南歌很快赶了过来,进来就看到心死如灰坐在椅子上陆时臣。
而他面色萎靡,眼脸发青,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一股颓靡之气,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吸收了精气一样,难看得紧。
他们俩坐在一起,颇有难兄难弟的滋味。
他是因为纪萌被带回妈妈身边,家里的老人强烈反对,天天吵着闹着让他去把萌萌带回来。
要回来是不可能要回来的,人家亲妈在那,而且他也没把握能护得好萌萌,把她留在妈妈身边最好不过。
这些天他一直周旋在这些老头老太身边,为了应付他们,他好久都没得睡过一个好觉,在他人的眼里,他现在就是一副精疲力尽的模样。
“怎么了?心疾犯了吗?”
陆时臣捂着自己的胸口,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好久都没有犯心疾了,以前只要想到皎皎,他就心痛得无以复加,或许现在心病解了,他的心疾也就不药而愈了吧。
“不是,是刚才我流了很多鼻血。”
“想让你来看看…”
“流鼻血?”纪南歌眉头轻蹙,这是从没出现过的事,他端正好神色,认真观察他的面色,满面红光,神采焕发,感觉还可以。
“把手给我。”
陆时臣把手伸过去,心里忐忑不已,以前他不怕死,就算命悬一线,他也从未担心过,一条命而已,无所谓。
可现在不同,他在意的人在身边,别说癌症了,连一点小毛病他都害怕,怕自己死了,保护不了她。
纪南歌静气凝神,细细地探探他的脉象,探着探着,他眉头皱起,嘴角抿紧,细细打量他的面色,心境也由一开始的担心变成疑惑不解。
陆时臣看他的反应,身子都坐正,背脊微僵,说话的嗓音都紧了几分:“怎么样?”
纪南歌收回手,看他的表情耐人寻味,他的身体除了那莫名其妙的心疾,其他都很好的,不能是女朋友回来就变了吧。
“到底怎么样。”陆时臣急了。
纪南歌轻咳一声:“你最近是不是吃了很多补药?”
陆时臣:“?”
“什么意思?”这话问得他一头雾水。
“是药三分毒,你的身体挺好的,没必要为了满足某些癖好而乱用药,要是真有什
么问题你来找我,我给你开几副药就行。”
“现在我给你开几副泄气的药,其他的补药必须断掉。”
陆时臣更加的莫名其妙了:“我没有吃过药。”
“不可能,你的脉象就是显示滋补过剩才造成气血上逆,流鼻血。”纪南歌对自己的诊断十分确信,但陆时臣也不会撒谎,那问题出在哪里?
“我没有吃药。”两人都坚持自己的说法。
一个说滋补过头。
一个说什么都没吃。
那总归会有一个人有问题。
陆时臣当机立断去带着纪南歌去医院做了个检查,结果都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至于为什么都没有吃补药的情况下,还滋补过头,没人解释得出来。
……
木皎皎从医院出来后,碰到在这里等候已久的顾怀。
他一看到木皎皎出来,立马小跑过去:“木小姐,对不起,打扰一下。”
木皎皎停下脚步,看着面前的男人,虽然跟顾怀只有一面之缘,但他形象还算好。
但现在的他,胡子拉碴,衣衫不整,面色憔悴,身上暮气沉沉,完全找不到昨天那个意气轩昂目空一切的精气神。
也不知道在短短时间内经历了什么,竟把自己弄成这个鬼模样。
“有什么事儿?”
顾怀将手上的一个盒子递过去给她,态度谦卑恭顺:“木小姐,昨天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我今天过来是专门道歉的,还请木小姐高抬贵手放过我们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