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一个能控制人心智的东西,他会把你内心深处的贪、嗔、痴、念、爱、恨、欲无限放大,让你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若是意志薄弱必定会陷入其中,直至死亡。
陆时臣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刚才经历了两场较量角逐,让他身心俱疲,四肢提不起半点力气,他好想睡,休息一下就好。
眼皮越来越重。
皎皎温柔的嗓音声在他耳边响起,让他累了就睡,没事的。
这道声音让他放松警惕,慢慢地闭上眼。
可刚闭上眼,耳畔又似乎听到他家皎皎的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吓得他猛地清醒,身上的力气也逐渐回来。
他抬手摸摸额头上的汗水,心有余悸地握着颤抖的手,刚才差一点他又着了那东西的道。
明明他已经醒了为什么那道声还在,皎皎在发疯似的咒骂,骂那些抓她的人,骂他们不得好死,她要让所有人都死无葬身之地。
紧接着便是她歇斯底里的叫喊声,这些人在折磨她。
她说她坚持不住了,想要离开。
她要去哪?
陆时臣不敢再听下去,一把推开门,从车上下来,举步如飞冲进别墅。
“皎皎……”他神色彷徨,心头慌乱不已,大声地叫喊着。
眼前很黑,什么也看不见,他的叫喊声就好像被装上消音器,喊出去却没有半点动静。
怎么办?
陆时臣强行让自己镇定,只有这样才能想到解决办法。
他深吸几口气,闭上眼睛,清空脑海繁杂的思绪,脑袋只想着一个人,就是那个还等着他去拯救的女孩。
他伸着手,如盲人一般,顺着自己的感觉往前走。
没了视觉,耳边的动静更加清晰,除了微弱的风声,还有急促的呼吸声,痛苦的呻吟声,那是一种绝望的悲泣,听着让人心疼。
蓦地,他的手摸到一堵墙,他迟疑了一瞬,手掌顺着墙体往下摸。
很快就摸到一个在瑟瑟发抖的身体,他轻声喊了一句:“皎皎?”
“是你吗?”
陆时臣摸着她的发顶,手掌落到她的肩膀上,他知道是他的皎皎,但她抖得很厉害,显然她也被拽入恐怖的梦境。
他将人紧紧地抱在怀里,薄唇覆在她耳边轻声地喃着:“皎皎别怕,我来了。”
可她像听不到一样,依旧浑身紧绷,在抗拒他的接触。
“皎皎……皎皎”他用最深情的声音,想要唤醒她,告诉她那些都是假的。
可她陷入的梦境太深,她摒弃了外界的一切,把自己围困在一个小方块里。
他不知道该怎么把人叫醒。
只能把冰凉的唇落在她的眉额,脸颊,鼻尖,再到她的唇瓣。
是血腥味。
这时他才知道,她把自己的唇咬破了。
陆时臣的动作僵了一瞬,很快又继续低头亲吻她,动作变得更加小心翼翼,像是在舔吮什么稀世珍宝,将她唇上的血一点点舔干净,他一直在试图闯进去,可是她嘴巴闭得太紧。
他只好转为轻轻地拍了她的背脊,一边温声安慰她,一边想用身体接触来唤醒她被控制的意志。
十几分钟之后,陆时臣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肌肉开始放松,对他的吻开始有了回应,还是无比强烈的回应,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她挣开他的怀抱,反客为主,跨坐在他的腰上,胡乱地在他脸上留下印记,那是一种浓烈的情感发泄,换做平时他肯定高兴,但现在这个地方很不合适。
“皎皎……皎皎……你清醒了吗?”
回应他的是蚀骨的啃咬。
嘶,陆时臣疼得倒吸几口凉气,看这模样,她还陷在自己的梦境里。
他双手捏着她的肩膀,想让她轻点咬,声音莫名的委屈:“皎皎……”
可是不行。
木皎皎像疯了一样,疯狂夺取他身上的灵气,只有将身体填满,那些人才动不了她。
陆时臣被她吻得头晕眼花,身体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大量的流失,心头有那么一点点难受。
他双手捧着她的脸,却摸到她满脸的泪水。
他的心脏揪疼揪疼,指腹不断地帮她擦拭眼泪,但那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越擦越多。
陆时臣摸黑吻在她的眼睛上,清洌的嗓子似带着安抚:“别怕,皎皎,我在,我来了,谁都欺负不了你。”
也正因他这一句话,击溃了木皎皎一直紧绷的心弦,她双手攥紧他的衣领,埋头在他的胸膛里,闻着他身上清洌的气息,哭得泣不成声:“陆时臣,救我,救救我,我好痛,活不下去了,救我。”
那一种永无止境的折磨,五脏六腑被人掏空,利器划过身体的疼痛,被迫自爆元神的恐惧,每一样都将她拽入无尽的深渊。
陆时臣紧紧地抱着她,听着她的哭诉,感觉自己整颗心都碎了。
他不知道这6年她经历了什
么,离开的时候还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小女孩,回来之后,他知道她心里藏着事,但她不说,他便不问。
可或许他错了。
那么坚强的一个小女孩,现在却害怕地抱着他,向他救她:“皎皎,不怕了,我来救你了,你看你现在是不是在我的怀里?”
“等我们回去了,我们出去找欺负你的人,我帮你收拾他好不好。”
“以后有我在,谁都不敢欺负你。”
他一直在她耳边重复这些话,一次听不进去,那第2次第3次总有一次她能听得进去。
直到木皎皎哭得精疲力尽,嗓音嘶哑,她的神智才慢慢清醒过来。
意识回笼的她,仍能感觉到当年自爆残留下来的余波震荡,全身被碾压过的疼痛还历历在目。
她想提起手抚摸面前的男人,可整个身体就像一束棉花,软绵绵的,使不出一点力气。
“找五宝,带我去找五宝。”
“好,别急,马上带你去。”陆时臣抱着她扶着墙站起身,虽然她现在已经清醒,但身体还在不自主地发颤。
他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但又不敢去问,生怕她再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
沈家的别墅他不熟悉,木皎皎凭着感觉给他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