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果自不难猜,皆失败了。然皆不如这一次 ,此前告密者,或多或少皆与香火众神有过直接接触,然此人无声无息,似幽灵一般,若非投下之葫,侥幸落至水神手中,迎接他等的会是什么,并不难猜道。
念此,那香火众神对鲛人一族,不升怨气是不可能的,说到底此事因鲛人而起,他等却不得不为其擦屁股。
众神之后,跟随一黑袍女子,此人便是冀雪,那棋局布设,合杀白衣,她因道不同,故未能出一分力,便悄悄隐匿众人之后。
此刻,众神齐齐入棋局,走向那已经化做荒芜之地的五大城区。
一步一步一脚印,山水之神齐临一城,目光流转,见四下之狼藉,皆有笑意流露。
然就在这时,众人瞳孔一缩,那身披黑袍的冀雪,眼中顷刻迸发强烈怨恨。只那水雾弥漫的中间,有白衣悄然而立,静静看着众人,似等待良久。
而他身上,并无半点灵气亏损,更无半点疲惫,仅有平淡而刺骨的杀意。
那瓮中之鳖,此刻请君入瓮。不由分说,一位香火神袛便被梦境飞梭洞穿身体。
李长笑嘴上扬,双指掐诀,掩埋自地底的梦境飞梭,此刻骤然显露并以极快的速度,屠杀那修为均是元婴、化神期左右的各方神祇。
那十山九江,五城十二村之棋局。所消耗的,从始至终都是众神的灵气。李长笑一边护百姓安宁,一边布设杀局。
此刻…
众神毫无防备,一步入杀局。他自然也就该大开杀戒了。
十余道梦境飞梭,梭梭皆是百绝术法,那威力自不必多言,同时化神境,元婴境的修士,猝不及防之下,几乎无法躲避。
不过顷刻之间,死于李长笑手中的山水神祇,已经不知几何,本轻松愉悦,入局采摘胜利果实的和谐场景,演化为了无边炼狱。
遍地血雾。白衣漫步,却身不染血。在那一片暗红、阴沉中,他缓缓抽出长剑,剑闪寒芒,刺骨刺心。随剑出之时,大地皆震动。
那泥水分离,十山重立,九江重流,至长剑完全抽出的那刹那。
天地之间,一切恢复如初,包括蓬勃而下的大雨,那极显聒噪的雨声,在此刻化做密集的交响乐曲。
是杀人的奏章。
水雾太大,使得众人看不清白衣的面容,但见身边神祇一个个死去,众神从未遇过这般清醒。
心中又惊又惧,山江相混的泥石巨流,竟顷刻间恢复原貌,山恒是山,水恒是水,山耸耸而立,水冉冉而流。
唯一不同之处。
这众神布设之棋局,已将自己所围困,众人难以想象,这是何等招式,这术法的精妙运用,近乎一念之间,万事皆可成!
这便是造化。
一山神被李长笑踩至脚下,长剑无情将其处决。
众人这才惊觉,那敕封小神,均已被屠戮殆尽。那把锋锐的屠刀,已经伸至十二山神了…
众神急忙反击,四神君奋起反抗,道道术法悍然挥出,顿时天地震动。
西神君口一吹,波澜巨虎显露,东神君手一晃,擎天巨棒砸下,南神君口一张,阵阵梵音袭来。
各显神通,皆不好对付,李长笑自能轻松应对,只见他手一张,又一捏,捏着一只云雾巨熊,再朝巨熊一吹,附上一抹神韵,巨熊宛若活了过来。
再手捏金印,为巨熊添砖加瓦,扑杀向斑斓巨虎,同时脚踢长剑,飞剑式强撼擎天巨棒,又念起起清风,将那阵阵梵音隔绝其外。
这一套应对之策,挑不出半点毛病。
然四神君终究炼虚,修为足高李长笑一大境界,如此差距,绝不是说无视便可无视。四神君乃至众山神,也渐觉有异。
此人竟只是化神!
当即又惊又喜,刚才恐惧皆抛到脑后,各种手段应接不暇。然潜意识的那抹忌惮却始终难掩。
本该不惜代价,迅猛击杀。到众神手中,却演变为了焦灼糜战,耗其灵气为主。
如此战至半个时辰。本该灵气耗尽的李长笑,却自始至终生龙活虎。反观无论灵气、境界,人数,皆比李长笑多的众神,皆渐显吃力,气力不续,灵气耗了极多。
惊恐又重新笼罩心头。却在这时,见白衣消失,徒留一柄长剑,直插在地面上。
高空中,一道玄音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山巅之处,有一点白。
那声音透着无尽讥讽与蔑视。
仅二字而已。
“懦弱。”
是的,李长笑对山水众神,愚弄百姓,愚弄香火的四神君,十二山神,仅二字评价。
懦弱。
毫无血性,毫无骨气。他们的脊骨,早已被猛兽敲断。
得知李长笑竟化神巅峰时,他们又惊又喜,却不以雷霆手段杀伐,选择与其互耗灵气。
与之相比,那抗击天灾的百姓,要耀眼得多。
听得此言。四神君皆怒不可遏,捏紧了
拳头,从未在一人身上,感受到这股发自内心的轻蔑。或者说,这股子发自内心的轻蔑,他们常常在洪荒猛兽身上感受到。
“也好。”
“便叫你等胆怯,懦弱之徒,看看我人族术法之精妙。”李长笑手指掐诀,眼睛一闭一睁。
天地蓦然一黑。
天嘶吼,地哀鸣。
天有玄雷聚,地有恶火生。
那人脚踩造化,身持轻风,手掌仙印,地上清萍为引。
以天雷撞地火!
聚天雷需有直面天雷之威的勇气,凝地火需有承受地火焚烧的坚韧。
此一招一式,虽出自李长笑之手,却凝结了万万先辈的积累。
是直面天地,所摸索出的术之精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