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飞感受到陈驭的不对劲,赶忙停下身子,将陈驭横抱过来。
“老大,主人晕过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见陈驭毫无反应,创飞一时没了主意,看向小贪。
小贪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主人昏迷,他便是大哥,必须保持镇定。
它晃了晃大脑袋,想了想,“继续走,主人说要去万里镇,我们就先到镇子附近再说。”
陈驭只觉无数根钢针在自己的脑浆子里不停地搅拌,像有人要把他的脑子捣成豆汁。
待他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竟在一个无边的灰色空间中。
看不见出口,也不知该如何离开。
无数金色光点在身边不停地飘动,如同漫天飞舞的雪花。
一个身着土色粗布长袍,头戴鹿角银冠的枯槁老头匍匐在自己面前三米左右的地方。
陈驭顿时浑身紧绷。
直觉告诉他,刚才要搅自己脑子的,就是眼前这个骨瘦如柴之人。
而让他感到绝望的,是此人头上的数字:52000。
那么这个空间也一定是这个老头创造出来的。
陈驭第一次有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无力感。
此时,匍匐着的老头颤声说道:“老奴苦傩,恭请主人万安。”
嗯?
陈驭被这名叫苦傩的老头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明明对方吐口唾沫星子就能淹死自己,并且已经付诸行动。
自己为什么没死?
而他又假惺惺的装做奴仆,对自己表忠心,这是演得哪一出?
哦~猫吃耗子前,总要把它戏耍一番,让它以为有逃命的机会。
在充满希望的心情下,给他绝望一击。
这老头绝对是个超级变态!
陈驭心中的恐惧,已经转变成狂怒,不过他依然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冷哼一声,“主人?”
原本不停飞舞的金色光点仿佛感受到陈驭的怒气,此时全都停了下来。
苦傩似乎大气也不敢出,“我乃青兽面具的器灵。
是主人之前的三口鲜血,将老奴唤醒。
老奴便与主人自动签了血契,从此供奉主人。”
陈驭听了一愣,随即怒极反笑,“哈哈哈,主人?供奉?
你当我陈驭是傻子不成?
你刚才明明是想置我于死地。还有脸唤我做主人?
难道,弑主就是你说的供奉!
说,你到底有何居心!”
既然在这空间中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对方还存心戏弄他。
他索性横了心,撕破脸皮得了。
就算是死,也要痛快!
随着陈驭的语气越来越严厉,金色光点竟然慢慢演变成一只只竖着的金色眼瞳。
上下左右几万只眼睛死死盯着苦傩。
咦,陈驭感觉有点微妙。
这里不是这老头的地盘吗?怎么里面的这些光点却配合着自己的情绪?
难不成这空间……
陈驭还没琢磨明白,苦傩已全身颤抖地答道,“主人息怒,请听我狡辩。
我原是华龙族的大巫师,掌管族人的生死轮回。
我族踏遍四海九洲,所向披靡。”
说到这里,苦傩似乎回忆起之前的无限风光,嗓门也大了起来。
“主人不要觉得老奴是在吹牛。
昨日与主人交过手的狼崽子,我闻着他的味,就知道它的老祖宗曾当过我的坐骑。”
说到这里,他颇为自得地瞟了陈驭一眼。
发现对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尴尬一笑。
随即他面容一窒,“当初我被逆徒暗算,心有不甘,所以舍弃肉身,将灵魂附在我最心爱的面具之上。
前日被主人唤醒之后,发现主人有亿点点弱。
老奴一个没忍住,想要将主人的元神暂且保管。
然后借用主人的身体,助主人追求永生大道。
还请主人念在我一片赤诚,饶我一命!”
说完,苦傩赶忙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好,好,好。
明明是夺舍复生,想要鸠占鹊巢,却被他巧舌如簧,硬生生说成是助人为乐。
好一个狡辩!
陈驭越听内心越是愤怒。
数万金色眼瞳开始闪耀光芒,仿佛下一刻就能放出无数金光,将苦傩射成粉末。
陈驭越来越确信,这空间与这些眼睛不是苦傩所造。
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难怪苦傩变现得如此谦卑。
苦傩虽拥有通天彻地之能,但在无数金瞳威视之下,只觉得自己犹如蝼蚁。
他顿时磕头如捣蒜,“请主人息怒。
老奴之前并不知道主人的真实身份,所以贸然对主人出手。
谁知被主人拉进此处空间,才明白主人是远古仙书中记载的那位大正神。
老奴今后再也不敢有僭越之心,只求用这一身本领,为主人略效犬马之劳。”
陈驭听得一愣,大正神三字仿佛一把利锥再次搅动他的脑子,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所有的金色眼瞳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似乎要记起些什么,但这些记忆好像被一层厚厚的油纸糊住,怎么也想不起来。
“你说什么大正神?”陈驭拼命忍住疼痛,生怕露出一丝痕迹。
苦傩见满天金瞳消失,以为陈驭要重用他,对他收了杀心,心中立时大喜。
他赶忙伏地解释,“主人莫怪,不是老奴不肯明说。
而是仙书中提及,谁要是敢说出大正神的名讳过往,即刻神魂俱灭。
老奴……老奴还想追随主人。
不过主人不用担心。
主人的记忆,只是暂时被封印。
假以时日,必有恢复的那一天。”
苦傩口中的大正神乃天地初开的三位主神之一。
他要是现在跟了陈驭,将来待他恢复记忆,这从龙之功可不是闹着玩的。
莫说是永生大道,就算成为一方神祇也不过是对方的举手之劳。
想到这里,苦傩心花怒放,已经在憧憬未来自己成神的美妙时刻。
陈驭见苦傩不肯如实相告,也不相逼。
他待头痛略好一些,喘了口气,换了个问题。
“你刚才说与我签了血誓,我倒想问问,若是你再敢有半点不轨之心,我该如何约束于你?”
苦傩的老脸闻言立时皱成一团,“主人还不肯信老奴吗?”
“你我既是主仆,就该坦诚相待,难道这么快你就开始忤逆我的心意?
不怕我再召唤出金瞳?”
陈驭的声音充满无上威严。
“不不不,老奴不敢。
若是我再敢对主人不敬,只要主人咬破中指,以血指我,口中念‘灭’,就可以将我轰杀。”
苦傩犹豫片刻之后,终于咬咬牙说出了破血誓之法。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对方既已主动收了金瞳,就没必要再杀他。
只要他见机行事,小心伺候,把眼前这小子哄得舒舒服服又有何难?
“那,你看我这样做,姿势对不对?”陈驭边说,边用带血的中指指向苦傩。
“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