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素(Urea),又称脲、碳酰胺,化学式是CH4N2O或CO(NH2)2,是由碳、氮、氧、氢组成的有机化合物,是一种白色晶体。最简单的有机化合物之一,是哺乳动物和某些鱼类体内蛋白质代谢分解的主要含氮终产物。
在农业上通常是作为肥料使用,中国农村使用尿素还是运动中期,那时候咱们国家尚不能生产尿素,为了把农业生产搞上去,只好从鬼子那儿进口“尿素”,都是用化纤布袋子装的。当时中国城里人,一人一年只有一张五尺五寸布票,乡村农民更是衣衫褴褛,困难得没有裤子穿(真事)。所以,用完后的尿素袋子就成了宝物,染一染,正好做一条裤子,爷爷的“工作服”就是用这玩意儿做的,你还别说,那材料相当扎实,那么多年了都没打过补丁。
直到改革开放以后,我国农业化工技术逐渐提高,尿素的价格被打了下来,这种肥料才开始在农村大规模使用。
尿素这玩意儿还有个特性,就是易溶于水,在20℃时100毫升水中可溶解105克,这就为爷爷布下的“钓叟阵”提供了“物质基础”。
……
“好了,其他的手段咱们以后慢慢再学,今天我就教教你怎么干掉这只水鬼。你先过细的听我说,不许打岔啊。”
工作室里,爷爷拿起半只铅笔,在一张烟盒纸上画起了草图,我连忙凑过脑袋仔细的看。
爷爷在纸上画下两条平行的曲线道,
“这是梢河。”
我点点头。
“你找个背人的低洼地方,最好是迎着有个小坡,隔着岸几十米,看不清河水,挖一个九尺见方,五尺深的土坑。记住只能每天午时三刻去挖,每天只挖一个时辰,时辰一到,不管挖多少都得回来。”
爷爷在“梢河”旁边画了个小圆圈代表深坑。
“嗯。”
爷爷说不插嘴,我就没插嘴,等他说完再问。
“等坑挖完了,你去供销社买一蛇皮口袋尿素,放在坑旁边用浮土盖住,上面把这个挂上。”
说着,爷爷从工作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打开盒子取出一个戴着链子的银色铃铛。
“这个是白铜打的,声音脆,传的远。”
爷爷晃了晃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接过铃铛,仔细端详着。
爷爷没有在意,继续说道,
“然后,你沿着坑往河的方向挖一条小渠,不用太深能把河水引到坑里来就成,如此这钓叟阵就算布置好了。”
“然后就能干掉水鬼啦?”
我疑惑道,爷爷这“阵法”听着古怪,可是貌似除了挖坑啥也没干。
“呵呵。”
爷爷笑着吐出一口烟雾。
“哪有那么简单,还有关键的一步——你得在夜里,在坑里洗澡。”
“什么!”
我大吃一惊,爷爷说过,水鬼要弄死人,一脸盆水就够了,如今这可是足足一坑水,而且按爷爷的说法这坑还和梢河连在了一起,那岂不是……
“傻小子,不把水鬼引出来怎么把它干掉呢?”
爷爷点了点我的额头道。
“哦,莫非……那水鬼怕尿素?”
“呵呵,对。”
爷爷笑了笑道,
“你把一条淡水鱼丢到盐水里,它自然是活不了的,这淡水河里的水鬼也一样,最怕盐水染!几千年前咱们祖师爷就发现了这一点,所以创立了这专克水鬼的钓叟阵。
不过以前用的是粗盐,那玩意化的慢还贵,人饵嘴里得叼一个猪尿泡换气,不然没等水鬼被染死,人先被呛死了,所以我做了些改良,把粗盐换成了尿素,这东西化的快,效果也更好,还便宜。”
还真是,食盐一块钱一小袋,要是把这一坑水变成咸水,只怕得个五六百块钱。
“染”是地方土话,形容一种感觉,比如汗水流到眼睛里,或者酒精擦在伤口上的感觉。
这个我还真懂点,自然课上李爱菊老师教过,淡水鱼细胞内的盐度低于海水的盐度,这会造成淡水鱼细胞中的水穿过细胞膜渗透到海水中,从而导致细胞脱水而死,没想到水鬼也怕这个。
可是这就有了另外两个问题,第一,谁去把这么大袋子尿素倒坑里,第二,水鬼不是一块石头,被“盐水”染的疼自然会跑掉,那玩意儿在水里不光力气大,速度还快,万一打蛇不死,以后不得后患无穷啊!
听到我的疑问,爷爷哈哈一笑道,
“虎虎,这个想法倒真是符合咱贾字派的风格,做事不留后患。好!”
说着爷爷从兜里掏出一段细绳子。
“这绳子结实,你把它一头系在你脚脖子上,一头系在蛇皮口袋上,那水鬼要害你,肯定把你往水里按,你略做挣扎就往水里一倒,绳子顺便就把这带尿素带到坑里了。”
好家伙!我听得眼睛一亮,这主意行啊!
“记住一定把眼睛嘴巴闭死喽,这尿素
可染人。”
爷爷嘱咐道。
我点点头,随即又想到一个问题。
“爷爷,这水鬼受不了染,肯定得跑,它在水里那么快,我也追不上啊!”
“那还能让它跑了吗!不是让你把铃铛挂在尿素口袋上吗!你这边铃铛一响,我立马就把引水沟给填上,回不到稍河,它就得活活染死在水坑里!”
爷爷沉沉一笑,嘴角微微流出一丝杀气。
好家伙!这一环套一环的,完美的形成了一个猎杀闭环,妥妥的绝户套子啊,贾字派的手段果然够毒!
“记住,水鬼一跑,你马上爬出坑来,要是让水鬼醒过味来回过头把你缠住,那就麻烦了!”
爷爷最后提醒道。
我点点头道,
“记住了,爷爷,不如我在坑边多备两袋尿素,等水鬼被困住了,全倒到坑里,也死的快些。”
爷爷想了想道,
“备一袋吧,就那么大点坑,也就能化那么多,再多就浪费了,一袋尿素也挺贵的。”
嗯,是挺贵的,一大袋二十三块五呢。
看着供销社尿素的价格,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这钱是从我自己的零花钱里出的,我爹一个暑假就给了我五十块钱零花钱,这一笔开销下来就剩点毛票、钢镚了。
我苦着脸看着爷爷,爷爷丝毫不为所动。
“看着我干啥?花你自己的钱,攒的是你自己的功德,花我的钱算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