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珠见我心情不错,拉着我看起了好戏:“待会儿指不定把戴诗诗给吓得身孕都没了吧,要是真这样才好呢,这样她再也不敢拿这事儿来恶心小姐了。”
我没有说话,喝起了小茶,等再凉快点,我就让槐珠帮我把躺椅搬到院子里去纳凉,我这里这样自在,管她做什么?
蛇是她命人放进来的,我不过是换了个方式送还回去,以己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半个时辰后,周大娘回来了,脸色不是很好看。
槐珠知道梧桐院那边肯定有事发生。
她前去拉着周大娘旁敲侧击:“大娘不是高高兴兴给人送羹汤过去?怎的满腹怨气着回来?”
周大娘对她翻了个白眼:“别提了,那个扫把星,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晦气!”
我放下茶杯,好奇说道:“大娘别气,来给我好好说道说道,究竟怎么回事?”
槐珠也连忙给她搬来小板凳,然后给她端茶倒水,鞍前马后地忙活。
周大娘坐下后就来气了,可气还没发出来,肚子里先藏满了委屈。
她拉着我的手,仔细端详着我,由衷说道:“我的夫人,不光相貌生得极美,就连心思也是一等一的好,以后可别再去招惹那毒妇了啊。”
槐珠见她开场白说这个,忍不住催促道:“大娘还没说说发生何事呢。”
周大娘继续说:“我不是去给那小蹄子送蛇羹吗,嘿!你们猜怎么着?”
“那小蹄子当场翻脸不认人不说,不光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还拿她的丫鬟玉娆往死里打了一顿。”
“那是看得我心惊肉跳哇,我怕她来打我呀!我连锅都没要,赶紧往回跑。”
“你说遇到这样不识好歹的女人,你就是把金山银山给她,她也不会领情啊!”
槐珠听得入戏,还忍不住跟着附和:“大娘说得对,想当初,小姐抓到她在后厨起小灶的事情。”
“不光没说她,还把自己从锦绣斋私定的肚兜都送给了她。”
“可她是怎么对我们小姐的,后来不光打骂我,还教唆相爷动手打小姐呢。”
周大娘一听,还有这种事!
她拉着槐珠安慰道:“哎哟喂,我的个小心肝儿,没想到在这相府受了这么多的苦。”
“当初府里的婆子们提了一嘴这事儿,我随便听着了,又没深究,没想到你们两个被那小蹄子害成这样。”
“阿弥陀佛,被这种女人缠上,当真是家门不幸啊。”
我在旁边听着,不紧不慢地嗑着香瓜子,不知不觉地连手中的瓜子都变得津津有味了不少。
周大娘走后,槐珠跟我着我窃笑不已。
自从周大娘亲眼见识到戴诗诗是如何骄横跋扈以后,恨不得把天底下最坏最恶劣的形容词全都堆在她身上。
平时也没在李氏那边告她的状,时间久了,李氏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什么期待了。
而我这次的做法恰恰歪打正着,周大娘是李氏的人没错,她也是奉命办事没想为难我。
经过这次事件后,她对我跟槐珠的同情只多不少。
平时在相府,逢人就说我跟槐珠的好话,慢慢地,下人们也对我们恭敬起来。
这天,她端着早膳进来,几样可口的小菜加清粥,油条还有两个茶叶蛋。
小菜里也是有荤有素,色香味俱全。
槐珠还在替我梳妆打扮,我看到她后,下意识从梳妆盒里面拿出一根价值不菲的镯子,起身亲自交给她。
周大娘起初不明用意,诚惶诚恐地望着我:“夫人这是所为何事?”
我拉着她的手,把镯子放在她的掌心,神色故作难过道:“大娘也不是不知道,我以前在太傅府就是个不得宠的二丫头。”
“进相府这么多年,也从来没人肯正眼瞧过我。”
“从小到大,我历经心酸,只有在这种时候,才知道大娘的体贴入微,嘘寒问暖,如同初春的细雨,深冬的炭火,对我和珠珠是多么的珍贵。”
“在您的伺候下,我跟珠珠再也不用忍饥挨饿,也不用看人脸色,如果今天你不收下这根手镯就是看不起我。”
“这根手镯也代表着我跟槐珠对大娘的一番心意,顺便谢谢大娘这段时间照顾我们实在辛苦了。”
周大娘认真听我把话说完,感动得热泪盈眶,收着镯子安慰我:“好说好说,夫人也别伤心了,以后就拿大娘跟自己家人一样,大家都住在这个小院儿里,不分彼此。”
我含泪回到梳妆台前坐下。
周大娘好言好语道:“那夫人先忙,等你们吃完了,我再来收筷子。”
槐珠把她送出去顺手关上房门,来到我身边,恰好见到我擦完泪花儿。
我对她抬起手掌,她不明白。
我示意道:“这叫庆祝。”
槐珠壮着胆子在我的掌心轻轻拍了一下,问道:“这样?”
我点头:“嗯,没错,下次动静再大点就好了。”
槐珠反应过来,明白我是在借机收买周大娘,这才不至于在自己身边多竖了个敌人,在心中也是把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等我穿戴完毕,正准备用早膳的时候,久未露面的柳淮安来了。
他身上还穿着朝服,看样子应该是刚下完早朝,就急匆匆地回来了。
可他不去给李氏请安,不去看看凄凄惨惨戚戚的戴诗诗,来我这里做什么?
只见他神色严肃地坐在我对面,示意槐珠去把门守着。
我看他这么正经,也跟着严肃起来。
柳淮安问我:“在娘娘庙借住的当晚,是否当真有刺客暗杀你?”
我知道凌虓告诉他这事了,瞒也瞒不住,只好点头。
柳淮安追问:“你可知道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行刺与你?”
我如实摇头:“不知。”
柳淮安压低了嗓子:“皇上现在私底下派影卫队彻查此事,弄得整个朝廷上下人心惶惶,现在人人自危不说,据说还翻起了陈年旧账。”
我好奇了,凌虓命暗卫彻查想杀我的人,这原本没问题,可看样子,他在害怕个什么劲儿?
我问他:“皇上为了我不惜出动暗卫,难道相爷就出一张嘴皮子?”
柳淮安瞬间不耐烦了:“你什么意思?”
我放下碗筷,镇定说道:“没什么意思,就是说说而已,而且皇上这么做也是为了我好,担心会再有人杀上门来。”
“若是相爷没做亏心事,也不用担心会被冤魂缠上吧?”
柳淮安瞬间隔空掐住我的脖子,狠厉逼问道:“说!你究竟还知道些什么?还有为什么你跟槐珠两人会落在荒山野岭,还好巧不巧地被凌虓救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们到底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
眼见柳淮安红了眼,槐珠连忙上前跪着求饶:“相爷息怒,槐珠能作证,当晚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我们只是无意迷路,皇上才带人来寻的。”
柳淮安疑心重重地盯着我:“当真?”
我冷眼望着他没有回答。
柳淮安松手,我深吸了口气,冷笑道:“有点意思,自己的老婆都快被人杀了,还有心思出来抓奸夫。”
“贼喊捉贼的,也不知道相爷究竟唱的是哪出?”
柳淮安气得拂袖而去。
而我,也是气得在心里把以前看的狗血神剧给骂了八百遍,说什么贪官冤案缠身,被人派杀手索命。
本来就那么随口一说,结果对方就暴跳如雷,我冷静下来寻思,该不会是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