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诗诗收到李氏的传唤时还有点懵。
本来她还在跟玉娆一起看我跟柳淮安的笑话。
我们的动静闹得那样大,她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听见。
直到福伯来传话,她才问玉娆:“你知道这事儿吗?”
玉娆想了想:“怕不是昨儿个晚上后厨里落了东西,老太太为了此事大发雷霆呢。”
戴诗诗心想不好,不会是有人把她之前擅自炖鸡吃的消息走漏出去了吧?
思来想去,她记得有两个人知道这事儿,一个是我,一个就是林妈妈。
她理所当然的想林妈妈不敢出卖她,那李氏肯定是从我这儿知道的。毕竟她还是向着我,肯听我的话。
就这样,又把怨念记到我头上了。
玉娆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见她脸色阴沉得可怕,自己的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自从那晚她听着戴诗诗呜咽了一夜后,第二天再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跟没事儿人似的。
此后,玉娆在心中对戴诗诗愈发忌惮。
她想了想,继续小心进言道:“以前老夫人没回来的时候,府中经常丢三落四也没人管,现在厨房少了点菜,就要把后厨翻了个底朝天。”
戴诗诗用眼尾冷冷挑了她一眼,没说话。
玉娆定了定神,壮着胆子继续说道:“这次怕不是老夫人想亲自整顿后院了,要不姑娘就装作身子不舒服,不去了吧?”
戴诗诗寻思有理,老夫人回来之前,我对府中大小事务一概都不过问,导致下面的婆子们各个连吃带拿都不知道。
现在李氏回来,不仅是她们,就连全府上的人员都没好日子过了。
谁知旁边的福伯看准时机地瞪玉娆:“你这丫头,尽出馊主意,若是叫老夫人知道,可不得扒了你的皮?”
玉娆吓得闭嘴不语。
就这样戴诗诗怀着七上八下的心带着玉娆去了养心院。
才进门,就见到李氏沉着脸,吓得她心尖尖一哆嗦。
她下意识环顾四周,发现只有跪着的林妈妈,不见我跟槐珠,更没有柳淮安。
而她天性敏锐,又极会察言观色,她知道这个环境对她不利,所以自发乖顺跪下:“小女诗诗见过老夫人。”
李氏眼皮都没抬一下,旁边的刘妈妈上前就是对着戴诗诗一耳光,出手又狠又辣,除了李氏外所有人都惊呆了。
玉娆更是吓得浑身颤抖,脸色惨白。
戴诗诗被打得扑倒在地,刘妈妈也不放过她,拽着她的头发继续打,直到打得嘴角冒血,才放过她。
李氏抬手示意可以了。
刘妈妈识趣退下。
她冷漠地问她:“你可知我何事唤你来?”
戴诗诗已经被打怕了,缩在旁边泫然欲泣着微微点头。
“知道就好,这次我就让刘妈妈点到即止,若是还有下次,就不用我说了吧?”
戴诗诗又点了点头。
李氏这种狠辣做派,她不是没见过,曾经她接触过的老鸨子就是这样的,只要找到点蛛丝马迹,恨不得把人往死里打。
所以她懂,无论如何,伏底做小,是非常有必要的。
李氏说完又对着刘妈妈使了使眼色。
刘妈妈又站出来说道:“看在你如此懂规矩的份儿上,我们夫人就饶了你,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接下来的三个月,后院打杂的活儿就交给你了。”
“若是你敢假手于人,老夫人定会把你撵出府去,听明白了没有?”
戴诗诗含着泪点头,自始至终,都没给她反驳叫屈的机会,想来也是事先把情况问了个彻底,才喊她来的。
为此,她趁机将我一军:“请老夫人恕小女多嘴,以前老夫人不在的时候,夫人也经常带着她的丫鬟在院子里开小灶,这事老夫人可知情?”
李氏一听,眼神明显不对味儿了。
刘妈妈趁机出来谗言:“不如老奴替老夫人瞅瞅去,看看昨晚的事情跟她们有没有干系?”
李氏淡定挥手:“去吧,有结果了再来通知我。”
说着重新端着放凉了的绿茶捧在掌心,啜了小口。
等她喝完,发现戴诗诗还在。
她冷眼问她:“你怎么还不走?”
戴诗诗犹豫地望着她:“可是夫人那边......”
李氏下了逐客令:“夫人那边的事情用不着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吧。”
玉娆上前搀扶着她起身,直到离了养心院,戴诗诗还在咬牙切齿,没想到姜还是老的辣,上来就是连消带打。
还拿她做整顿后院的典型,让她打三个月的杂。
越想她的心里就越不服气,同样开小灶,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连打带罚?
她气血上涌,连带昏昏沉沉,没走几步就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玉娆见四下无人,用脚踢了踢她,没反应,起初还以为她是装的,不然不可能这么不禁打吧?
挨两下而已,就昏死过去了?
这时有其他丫鬟走过来了,她佯装伤心地蹲在戴诗诗跟前哭诉道:“我的姑娘好惨呐,她都快被刘妈妈活活打死啦。”
丫鬟一听,戴诗诗被打死了?
来不及去喊大夫,她连忙朝柳淮安的书房冲去,才进门就嚷嚷着:“相爷不好啦,诗诗姑娘被刘妈妈打死啦!”
柳淮安听完,扔下手里的书,起身对丫鬟吩咐道:“你随我前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丫鬟带着柳淮安来到戴诗诗这里,玉娆还在哭个不停,他问玉娆:“你给我从实招来,发生何事?”
玉娆哭诉道:“我可怜的姑娘,不过是多吃了几块肉而已,就差点被刘妈妈打死啦。”
柳淮安知道刘妈妈是伺候李氏的,不敢轻易下结论,又看着戴诗诗满脸红肿跟血迹,心疼地抱起她就往梧桐院走,边走还边问她:“还有没有其他什么事?”
玉娆继续说道:“还说罚姑娘去后院打三个月的杂。”
柳淮安说了句胡闹,就把戴诗诗送回去了,并吩咐玉娆好好照顾她。
等他赶到养心院时,李氏杯中茶水正好见了底,她冷眼望着他道:“多日不见,终于记得还有我这个母亲了?”
柳淮安跪在李氏跟前:“儿子前来恳求母亲手下留情。”
李氏明知故问:“求谁的情?”
柳淮安也懵了,难道李氏不仅出手教训了戴诗诗,还教训了我?
回想到戴诗诗那猪头般的脸颊,柳淮安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若是李氏用同样的手段打了我,万一传出丝毫风声,凌虓还不得把他剁成八百块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