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的自嘲。
令叶洵对她有了几分欣赏的意思。
叶洵端起杯盏啖了一口,淡淡道:“没想到堂堂大乾三公主,竟会将姿态放低至这般地步,本王倒是有兴趣听听,你想与本王怎么合作?”
“不过,我先要告诉你,本王这些东西可都是俏货,你拿回去便能立下大功。”
虽然他正愁如何打开国外市场。
但该拿捏的还是要拿捏。
毕竟他搞出来的这些东西,不愁卖。
闻言。
潇湘眼眸中浮现一丝喜色,不过稍纵即逝,笑吟吟道:“秦王殿下,小女要求很简单,只要将这三样东西的大乾售卖权给小女便可,价格一切好谈。”
今日,她前来秦府是抱着必胜之心来的。
即便被叶洵宰一刀,她也无所谓。
若是不能将这些东西带回大乾,为朝廷创收。
那这趟大夏之旅,将成为她一生的污点。
叶洵微微点头,随后于纸上龙飞凤舞,将价格体系写好。
给她的价格要比给三大商行的高上两成。
毕竟叶洵是占有主动权的。
他没有理由放着到嘴边的鸭子不吃。
随后,灵儿拿过纸张,递到潇湘手中。
潇湘接过,柳眉微蹙,这字实在不敢恭维,也忒难看了点。
都传叶洵才气无双。
但从这字上,她是一点没看出来。
潇湘无奈,不再管字迹,看向叶洵写的价格。
说实话,她从价格中,看到了满满的诚意,她没想到叶洵竟会将利润放宽到如此。
不过,虽然已占到便宜。
但......
潇湘还未开口,只是心中方才萌生想法。
叶洵便望向她,缓缓道。
“三公主,你若是同意,此事我们便定下,明日会有人将具体书契送到驿馆。”
“你若是想讨价还价。”
“出门左转,慢走不送......”
潇湘:......
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尴尬过。
仿佛自己的小心思,全都被叶洵看穿了一般,羞愧难当。
原本她还从未服过谁。
但叶洵真是令她心生敬佩。
好像,冥冥之中便能将她拿捏一般。
这种感觉,令潇湘非常难受。
潇湘脸上噙喜,掩嘴轻笑。
“殿下,您真是风趣,您定下的价格,小女子怎么会不同意?”
“那就按您说的办,这肥皂,香皂和烈酒的大乾独家销售权便归小女所有了。”
叶洵微微点头,沉吟道:“好,此事便这么说定了。”
现如今,朝廷中不知有多少人等着看他与潇湘之间的明争暗斗。
叶洵偏偏不让这些人得逞。
而且,潇湘可还欠着他一个人情。
说不定今后这小娘皮还真能助他一臂之力。
上官云卿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美眸,来回扫视叶洵与潇湘。
她现在巴不得潇湘赶紧出门右转,远离叶洵的视线。
谈生意便谈生意......
一口一个秦王殿下,让她听着心烦意乱。
紧接着。
潇湘将作案上的纸张叠好,放进水袖,继续道:“秦王殿下,小女听闻您诗才无双,冠绝古今,不知您能否为小女赋诗一首。”
赋诗?
叶洵微微一滞。
苏瑾,魏风,上官云卿亦是望向潇湘。
他们不知道这三公主又打的什么主意。
叶洵放下杯盏,“三公主,你这是?”
“秦王殿下不要误会,小女子确实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听说秦王殿下善赋诗词,这才斗胆讨要,不会为难殿下吧?”潇湘望着叶洵,眼眸中闪露着几分期许。
这小娘皮~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叶洵感觉她跟自己倒是越来越熟络,一颦一簇看着他心痒。
与此同时。
叶洵心中衍生出一个计划。
不知道,养公主成女帝在这个时代能不能实现。
这个游戏好玩,但有风险。
叶洵若想不被反噬,那就必须有足够的能量,遏制住她的咽喉。
这计划若是成功。
叶洵感觉自己会赚翻。
见叶洵没有言语。
潇湘继续道:“秦王殿下,您是在为小女想诗词吗?”
听着她的话。
上官云卿暗道无耻。
自从叶洵展露出诗才之后,只为她赋诗一首。
没想到,今日这安乐公主能如此厚颜无耻的向叶洵讨要诗词。
真是让上官云卿心生怒气。
然......
潇湘毕
竟是大乾公主,还是使臣。
上官云卿怎么也不能对她恶语相向。
再者说,上官云卿也从来不会恶语,最多也只是沉下脸罢了。
“好啊。”叶洵望向潇湘,嘴角微扬,“既然三公主不嫌弃,那本王赋诗一首又如何?”紧接着,他沉吟道:“本王倒是有一首诗正适合三公主?”
潇湘心下疑惑,顾盼生辉。
“正适合?”
“那小女还真想听一听。”
听闻此言。
厅中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汇聚到了叶洵身上。
这里的人,尤其是上官云卿都知道,叶洵的诗才是真的无双。
紧接着。
叶洵缓缓起身,踱步厅堂。
“浪淘沙。”
“莫道谗言如浪深,莫言迁客似沙沉。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
此诗落地。
众人皆是一滞,眼中显露出钦佩之意。
这哪里是才气无双?
绣口一吐,便是半个诗坛啊!
随随便便一开口,便是可流芳千古的佳篇。
他们真是难以想象。
叶洵究竟是怎样的满腹经纶,才能做到这般。
潇湘听闻,原本嬉笑的容颜,渐渐失落,眼眸中竟有泪珠盘旋。
这首诗,确实适合她。
潇湘回顾自己被迫送往北狼和亲的政治生涯。
她虽然屡遭和亲,几经沉浮,朝中谗言对她的中伤,犹如风浪一般深险。
但性格刚强,气概豪迈的她,完全没有感到害怕和恐慌。
对那些无中生有,飞短流长的政客们,她只是越发蔑视,越发不屑。
她并未因此一蹶不振,恐惧彷徨,而是更加积极乐观,奋发昂扬,将苦难当作磨砺心性的考验。
潇湘用水袖遮挡住容颜,不想被人看到那滑落脸颊的泪痕。
她实在没有想到,普天之下能够真正理解她的人,竟是邻国废太子,一个令她又爱又恨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