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徽宫的搜寻既没发现悦美人的踪迹,也没找到奇怪的东西,李汋心下了然,按下不提,在门口对晨妃毕恭毕敬道;“还请娘娘勿怪,宸徽宫与广庭阁相近,因此就先往宸徽宫来了。耽误娘娘休息了。”
晨妃挑眉,明白李汋的话中话,心想这肯定是慧贵妃的说法,嘴上漫不经心道:“本宫虽与悦美人住得近,但说不上来话,也没怎么见过面。”
众人都当她还在吃醋,且在当面上她的确未与悦美人有什么交流,要往她身上泼脏水,也得看有没有实据。
跟聪明人说话自然方便,李汋顿时不觉得衣袖里的荷包重了,他笑道:“奴才还要往其他娘娘宫里去,怒奴才告退了。”
李汋带着侍卫们前往下一位嫔妃的住处,晨妃眼看天边已经微微昏黄,便着人关闭宫门,准备迎接这不知道还要发生什么的夜晚。
陪晨妃用完晚膳,陈筱艾正想回房收拾一下东西,今儿负责值夜的春晓小跑着过来,说是小年子在门口等她,晨妃想着卓煜那边肯定掌握着第一手消息,让陈筱艾穿厚一点再去。
小年子过了年后就开始长高,看着还白嫩着,却也有了少年郎的影子。他还是笑眯眯,手里提着食盒,见陈筱艾出来,跳着挥手,又赶忙护着食盒怕翻了。
陈筱艾挑了个避风处,两人坐在一处说话,食盒里还温着盅花胶鸡汤,浓郁鲜香,那鸡还黄澄澄的十分诱人,陈筱艾不仅眼尖还挑味,立刻认出这汤是虹夏姐做的。
“虹夏姐姐特地炖的,说姐姐你馋了好久,没赶巧喝上。侯爷便差我去取来,让你趁热喝了。”小年子笑眯眯的,对跑腿没有丝毫怨言,用帕子将瓷勺擦干净了,再递给陈筱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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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备了小碗,陈筱艾分了一半给小年子,两人缩着脖子喝汤吃肉,美滋滋的很。
“大人怎么样了?出宫了没?”
“没呢,陪皇上用了晚膳,又说了好一会子的话,又要看住那林统领不要乱来,小心伤势,等会还得带着禁卫军和侍卫队,再巡视几遍宫城。”
陈筱艾皱眉:“还有完没完了,这上上下下都搜了多少遍了,这大晚上的还搜什么?鬼啊?”
虽然快开春了,但这夜里还是又冷又湿的,不知道大人有没有穿厚实一些。
“这不都是皇上的命令嘛。”小年子含着勺子,神情也很无奈,“再说那悦美人的家人都在京城里好好的,逃出宫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宫外不可能,那皇上只能盯着宫里了,是死是活的,说不定再翻翻就翻出来了呢?”
陈筱艾有些无语道:“这冬日里,就算死了味道也没那么快散出来,这不存心劳神劳力嘛。”
“总得先把皇上给稳住呀。今日后宫里的娘娘贵人们都受了委屈,这也就算了,连太后那都没有放过,姐姐你是不知道,当时我们连气都不敢喘一个,要不是侯爷亲自来办这件事.......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小年子说着,抱着手臂打了个寒颤。
“太后怎么样啊?很生气吗?”
“生气倒没有.......我看不明白,太后只同侯爷说了几句话,就到佛堂里去了。”小年子舔了舔勺子,皱着眉头也形容不出来,“我待在太后身边也几年了,第一次看见太后那样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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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筱艾想起来,当初除夕夜长亭郡主荐上悦美人的时候,端太后的神情就不太好,还为此冷落了长亭郡主,想来肯定是不满意悦美人这个人。现在看着儿子堂堂一个帝王为她发了一天疯,还怀疑起自己亲娘来.......也怪不得卓煜加入寻人队伍,估计也是想着缓和一下这中间的猜忌和冲突。
“皇上现在正不理智,太后也不管这件事,皇后又管不了禁卫军.......那这件事是得大人帮忙看着。”
“所以啊,这悦美人不管是生是死,还是赶紧出来吧。”小年子跟着叹气,“也是个奇人了,要说她也不亏,居然让整个皇宫上上下下乱成这样。”
“年子,你平常在宫里没事可以到处跑,有没有发现什么不为人知的小路?就像上次你带我去见大人时的那种小路。”
“姐姐,这皇宫虽大,但也是被城墙围起来的地方而已,宫宇、屋子、湖泊和水井都是有定数的,路就那么多,总有人走透。”
小年子给陈筱艾解释道:“我带你走的那些小路,只是知道的人少而已,不代表可以通过这些小路逃离或者藏人。而且那悦美人也刚进宫没多久,不可能知道那些小路。”
看着陈筱艾点头听得认真,小年子索性放开话匣子说道:“若是先帝时期还真有可能,听说先帝不拘小节且爱空旷地方,当时御花园和一些宫殿还不是现在的构造,什么小道秘处可多的很。但咱们这位皇上登基后,立刻大刀阔斧的改变修造,务必物尽其用,很多地方都变的一清二楚,路人人都能走了,私会藏私的地方就少了。我听几个老太监老姑姑们私底下没少抱怨。”
“这是为何?修建改造
起来得是一番大工程吧,我还以为皇宫数年如一日都是这样的呢。”
“有一次平王殿下进宫陪太后说话,我听了几句,意思好像是,因着当时宫里地形特殊,不少世家子女进宫后在宫里的小道暗处定情约会,乱了规矩.......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恪守礼仪,对此十分嫌恶,估计是这样的缘由吧。”小年子回想着,“当时太后还警告平王殿下,不要在皇上面前谈起这些,会让皇上想起那个人的。”
“那个人?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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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太后和平王殿下都没明说。”
一阵寒风突然拐弯袭来,两人不约而同地缩住脚脖子,小年子看到陈筱艾鼻尖微红,连忙道:“姐姐快回去吧,要是受了风寒,我可没法跟侯爷交代。”
陈筱艾点点头,帮着收拾好碗勺,提起食盒时发现重量不对,原来底下还有一盅花胶鸡汤。
陈筱艾明白过来,问道:“这是虹夏姐让你带给大人的?”
“是啊,侯爷今天跑来跑去的,陪皇上用膳估计也没吃饱。晚上指不定要忙到什么时候。”
“大人在哪,我送过去吧。”
“姐姐要亲自去送?”
“嗯,我想去看看大人。你笑什么呢?”
小年子忍着不断上扯的嘴角,连忙笑着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侯爷知道肯定开心,现在应该在北门禁卫军的守夜房里,我这就带姐姐过去吧。”
北门的禁卫军守夜房里,屋里生着过旺的炭火盘,正咕噜噜的煮着一壶茶,屋里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药味混杂在一起,端着一盆脏水的士兵有些犹豫,还是放下脏水去将木窗推开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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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床上盖了一条薄被的林帜撑着枕头,骂道:“开什么窗,你是要冷死老子不成!”
“可是大统领,这屋里的气味太差了.......”
林帜忍着股间传来的一阵阵的刺痛,抬头看了眼坐在不远处,正悠哉喝茶的卓煜,气不打一出来,又骂那小士兵道:“老子都没嫌你嫌什么,要是怕熏着你侯爷,就请你侯爷出去坐,我可不伺候。”
小士兵小声劝道:“您别这样......侯爷到底帮了您的。”
“啧,老子又不稀罕。”
卓煜放下茶杯,淡淡道:“不稀罕就把令牌给我,好好养你的伤顺便继续把这个锅背下去。”
“我就知道你盯着我的统领令牌不放,拐弯抹角的算什么好汉,反正陛下看重你,你直接去跟陛下要不就得了?”林帜不爽看到卓煜那副总是云淡风轻的嘴脸,重新趴回枕头上。
“你确定要当着你手下的面,这么含酸半醋的说话?”卓煜挑眉,看神情十分嫌弃。
“去去去,下去吧!”林帜赶走小士兵,挪着身体给自己换个姿势,不小心拉扯到伤处,即便是他这么个皮糙肉厚的大老粗,还是龇牙咧嘴的不敢用力,刚刚还在盛成帝面前装作无事,此刻全面崩盘。
“太医不是留下伤药了,没起效用?”卓煜对林帜这幅模样很是看不惯,这人之前又不是没有受过比这更重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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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好的药也没那么快起效用。”林帜总算挪了个舒服些的姿势,趴在自己的双臂嗤道,“再说了,我这只是屁股受伤的事情吗?”
卓煜有些无语:“你要是指的是背黑锅的心伤,我可帮不了你。”
“你现在说话怎么也娘们唧唧的,什么心伤,酸死个人!老子当统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伴君如伴虎那就是白干了!”
“那你在那磨唧些什么?”
“我就纳了闷了,区区一个小小美人,进宫才几天啊,怎么就把陛下迷得这样五迷三道的?”林帜一脸百思不得其解,“当初慧贵妃再得宠也没这样吧?我统领禁卫军护卫皇宫这么多年,天天见着陛下,天天见陛下身边换妃子美人的,还是头一回见陛下这副模样,一会又气又怒,一会失魂落魄的........那悦美人到底是有什么本事啊?”
卓煜想起来悦美人那两分与陈筱艾相似的眉目,长亭郡主肯定是把悦美人按某个人的神情模样来调|教的,只是这个人到底是谁,卓煜心里隐约闪过某个影子,却死活都抓不住。
他对林帜说道:“你伴君也多年,难道看不出来陛下对那悦美人很是动情?”
“动情?”林帜瞪大双眼,不可置信道,“别开玩笑了,陛下是这世间最不可能动真情的男子。这后宫佳丽三千,来来回回多少美貌嫔妃都是昙花一现,这悦美人看着也不像有那个本事的啊。”
“我年纪轻,也的确没有听说过。也不知道陛下年轻时,有没有过喜欢的女子。”
见卓煜也有不知道的事情,林帜兴致大振,不顾股间刺痛,爬起来略带得意道:“我倒是知道一件,当年陛下还是皇子的时候,我只是禁卫军里一个小士兵,听后宫里那些个老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