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浴室里洗澡出来,竟然看到黎蘩出现在了房里。
她眼巴巴看着他,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乖巧纯软,叫人挪不开眼。
“韩先生,我们和好行不行,还和以前一样可以吗?我不想冷战了。”
她的声音因为感冒带着几分沙哑娇憨,但凡换个人,大概就真忍不住答应了。
但他是韩叙洲。
猎物尚未入笼,如何到放松的时候。
他随手擦了两下头发,神色冷淡。
“这不是冷战。”
“一段注定离婚收场的婚姻,不值得我耗费心神。”
“我是如你所愿,不是吗?”
黎蘩被他的冷漠刺得眼睛疼,眼眶湿润了几分。
“可是……我们还没离婚呢。”
“几个月而已,很快。”
黎蘩想不明白,脑袋里一团乱,她不想考虑这么多。
她朝着韩叙洲伸手,像以往那样撒娇:“我身体不舒服,你抱抱我。”
韩叙洲几欲控制不住,想把她搂在怀里,好好哄哄。
几息后,他五指收紧,避开了黎蘩的目光,故作冷漠。
“出去。”
黎蘩欲言又止,想和他说自己没有装病,是真的觉得不舒服。
但所有的话,都因为他的冷漠而吞了回去。
她瘪了瘪嘴,转身走了出去,眼底泛起泪花。
回到房间,昏昏沉沉躺回到床上,蜷缩在被子里。
黎蘩觉得忽冷忽热,裹着被子浑身发烫,后知后觉想起来喊兰姐。
但身体却像是陷入了泥淖,怎么都起不来,不受控制沉沉睡去。
直到第二日早上,韩叙洲准时起床。
一开门,便瞧见黎蘩在门口窝着。
他脸色微变,这时候哪里顾得上掩饰情绪。
“蘩蘩?”
韩叙洲俯身将她抱起,人刚一入怀,便跟个火炉似的滚烫。
他脸色阴沉下来,抱着黎蘩回了房间,联系杨勋过来。
杨勋在电话里听出了他压抑的焦急,让他先想办法给黎蘩物理降温。
“药先别吃,等我过去检查一下,以防有发展成肺炎的趋势。”
韩叙洲按照他的方法一步一步做,先给黎蘩降温。
他没有照顾人的经验,每一步都很生疏笨拙。
杨勋还没来,兰姐先上楼来了。
得知黎蘩竟然发烧了,不由得有些懊恼自责。
“昨天就应该喊杨医生过来,我真笨,太太说不用,我竟然就由着她了!”
昨天黎蘩晚饭都没怎么吃,她就更应该警觉一些。
韩叙洲没理会她的自责,握着黎蘩发烫的手,冷声道:“叫人备车。”
物理降温对黎蘩好似作用不大,说不准等会儿还得去医院一趟。
兰姐前脚刚下楼安排,杨勋就过来了。
他给黎蘩检查一番,脸色凝重。
“四爷,送医院吧,家里设备不齐全。”
韩叙洲用被子把黎蘩裹住,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装残,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去医院!”
兰姐想着韩叙洲不一定会照顾人,心里不大放心,也跟着一起。
等上了车才后知后觉发现,黎蘩竟然是韩叙洲抱起来的!
兰姐瞪直了眼,按捺住自己想回头看的心思,心里有些惶惶。
她不会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吧。
韩叙洲这状态,肯定不是刚恢复的样子。
这只能说明……他先前都是装的!
兰姐心里忐忑不安,恨不得戳了自己的眼睛,还不如不知道。
韩叙洲让黎蘩躺在自己大腿上,尽量让她舒服一些。
他撩起黎蘩颊边的一缕发丝,看着她潮红的脸色,眸色发沉。
“兰姐。”
兰姐惴惴不安回过头,“是,先生。”
“你在我身边做了不少年了。”
兰姐点点头,“有五六年了。”
先前是在另外一处,后来除了前头那位刘姐给黎蘩下药的事,她才被安排到星华丹苑。
不等韩叙洲开口,兰姐先做出保证:“在先生身边,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您放心。”
韩叙洲不再多言。
这也是兰姐能在他身边做这么多年的原因,识时务。
到了医院,安置好黎蘩,韩叙洲才对兰姐说:“把昨晚房门口的监控调出来。”
兰姐:“?”
心里其实有些不明白,但还是照做了。
黎蘩在输液的时候,韩叙洲收到了兰姐那边发过来的录像。
别墅里的监控都很高清,放大后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可点开录像之后,韩叙洲却觉得这个画质过分高清了。
他看见黎蘩从他房
间里出来后,像颗小白菜一般,啜泣着抖动肩膀,进了自己的房间。
中间有几个小时的空白,一直到凌晨,才看到黎蘩迷迷糊糊从房间里出来。她大概是烧糊涂了,有些像梦游,步伐并不稳当。
脸色跟现在一样难看,眉头紧锁,看得出来很难受。
她本能想去找他,走到门口,手刚想放到门把上,又顿住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很纠结,在门口犹豫徘徊了好一会儿。
几度抬手想敲门,最后手都瑟缩回来。
如此磨蹭了大约半个小时,她缓缓蹲了下来,难受地坐在地上。
从始至终,没敢发出丁点声音,唯恐打扰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