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蘩没搭理兰姐,把衣帽间里所有和韩叙洲有关的东西都翻了出来。
“都给我拿走,一个都别留,我看着碍眼!”
兰姐:“……”
“那我真拿走了?”
“去去去,告诉他,搬出去了,以后就别回来了!”
兰姐忍俊不禁,“一般说出这句话,他一准得走。”
黎蘩扑在床上,裹着被子蒙住脑袋,瓮声瓮气:“走就走呗,谁稀罕他似的!”
兰姐无奈笑着摇头,抱着韩叙洲的东西往外走。
黎蘩从被子里钻出来,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果然听到兰姐把她的话给复述了一遍。
她连忙重新蒙上被子,专心留意着。
不多时,果然听见了脚步声。
黎蘩忍不住勾起唇角,小样!
“现在才过来哄我,我告诉你,晚了!我已经很生气了!”
她本想再拿乔几句,却迟迟听不到男人的回应。
从被子里钻出来一看,才发现进来的人竟然是兰姐。
黎蘩立马爬了起来,“怎么是你呀,他呢?”
兰姐神色有些复杂,“先生休息了。”
黎蘩:“……”
她气得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滚。
“我都要气死了,他怎么可以睡觉!他怎么睡得着?没有我亲亲抱抱,他睡得着吗?他肯定睡不着!”
兰姐:“……我看先生睡得挺好。”
是你睡不着吧?
黎蘩白了她一眼,叉着腰瞪她。
“睡不着,我说他睡不着,他就肯定睡不着!”
兰姐被折腾得够呛,“好好好,他睡不着,一点都睡不着。我的祖宗诶,你快休息吧。”
黎蘩清了清嗓子,强行给自己找了台阶下:“他睡不着,我过去看看他。”
兰姐有些毓无奈,不知道该不该劝。
还没开口,黎蘩就赤着脚跳到了地上,屁颠屁颠跑到了韩叙洲门口。
手刚放在门把上,就感受到了阻力。
她瞪大眼睛,这个狗男人,竟然上了锁!
“他防谁呢?在家里还锁门,这是防贼呢!”
黎蘩气得直跺脚,地板都快被她蹬穿了。
兰姐在一旁劝了好一会儿,才把她送回房间里休息。
“我给你暖杯牛奶,你等会儿喝了再睡。”
“我不喝,喝了半夜还得起来上厕所!”
兰姐没再强求,哄着她上床,给她熄了灯。
黎蘩抱着被子翻来覆去,在床上打滚。
一直到凌晨,睡意全无。
她看着外面的月光,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而后,偷偷摸摸跑到楼下去拿钥匙,跟做贼似的开韩叙洲的房门。
这边的格局陈设和她的房间一样,黎蘩熟门熟路走了进去,准确无误摸到了床边。
她没敢开灯,怕吵醒他。
犹豫了一会儿,确定没有动静,才敢小心翼翼上床。
而后飞快掀开被子,钻进男人的怀中。
她搂着韩叙洲的腰,枕在他胸膛上,困意袭来。
迷迷糊糊想着,不会叫他发现,她就睡一会儿,天不亮就走。
她刚睡熟,韩叙洲便睁开了双目,一片清明。
按照计划,他应该果断推开黎蘩。
让她回自己房间睡。
但他搂着黎蘩无声叹息,到底还是心软。
黎蘩睡得很熟,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天亮。
就连韩叙洲起来,她还在赖床。
她抱着被子在床上跟毛毛虫似的扭啊扭,伸着懒腰,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昨晚做贼似的偷跑到了隔壁房间。
睁开眼,便瞧见站在床边的韩叙洲。
他一手插兜,另一只手端着咖啡,目光清凌凌看着她。
黎蘩厚着脸皮爬起来,像是忘记了昨天发生的事一般,试探道:“老公,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韩叙洲淡声道:“我也想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黎蘩努努嘴,挺了挺胸,霸道开口:“我一个人睡不着!”
韩叙洲挑眉,“前二十年,不都是一个人睡?”
黎蘩还想稀里糊涂糊弄过去,从床上下来,拉着他的袖子撒娇。
“可后面这不是有你嘛,没你我睡不着的,你别闹了好不好嘛,我们还跟从前一样。”
韩叙洲垂眸看着她的手,慢悠悠后退一步,袖子从她手中挣脱。
“现在这般,就是与从前一样。只谈合约,不谈感情。”
黎蘩一怔,手指蜷缩起来。
韩叙洲往外走,她没有勇气开口挽留。
直到他走到房门口,冷淡的声音传来:“韩太太下次注意,你若是也喜欢这间房,以后我便从星华丹苑搬出去。”
黎蘩心里一沉,难受地瘪了
瘪嘴。
他冷漠的态度,让她心里跟针扎似的疼。
她这才意识到,韩叙洲并不是开玩笑。
不再是她撒娇卖痴,便能把事情糊弄过去。
系统没出声,它倒是想劝,但不懂怎么劝。
如它所说,人类感情是一门很复杂的学问。
科技再怎么发达,都没办法把人类情感问题研究明白。
黎蘩蹲在地上,抱着双腿,心里沉甸甸的,脑子里乱作一团。
她不知道要怎么办,偏偏这个答案,只能由她自己想,没人能帮她。
兰姐上楼来看的时候,黎蘩双腿都蹲麻了,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她连忙走了进来,想到韩叙洲明明心里惦记着她,却还强装漠不关心的模样,止不住摇头叹气。
“怎么没穿鞋呢,天气凉了,再光脚走路,回头身体要受不住的呀。”
她扶着黎蘩到床上坐下,摸了摸她的脚丫子,跟冰似的。
“我给你打个热水泡泡。”
现在已经快十一月,燕城从入秋后天气就开始凉了。
但还没太冷,别墅里暖气没开起来。
黎蘩兴致不高,不怎么想说话,任由兰姐折腾。
脑子里的思绪就跟打的结似的,怎么都理不清。
一时半会儿想不清楚的事,她只能暂且放下。
不让碰就不让碰呗,以前也没男人,她不照样过日子。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谁会永远陪伴谁,更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
黎蘩捂住眼睛,把酸热的泪意逼退。
“兰姐,回头把你孙女的联系方式给我,让她来我公司上班吧。”
兰姐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要纠正:“是我大姨家表哥的外甥的姑姑的孙女。”
这说话咋还能简约成这样的。
黎蘩心不在焉嗯了声,“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