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云——雀——！”
熟悉的呼唤从头顶的天空传来,草壁哲矢离开的脚步一顿，抬头望向了上方。
嗯。
是那位不怎么再来打扰的魔女小姐，只是……
魔女小姐你怎么骑了个扫地的破扫帚？！
他默默移开视线,假装什么也没看到，低着头沿着走廊往前走。
“那边的飞机头君！”
魔女小姐显然已经注意到了他，并且极其熟练地招呼他道：“我想吃咖啡,要两份。”
“……”
她真的挺理直气壮的，从第一次见到对方，似乎就是这样。
草壁哲矢还记得这个魔女初次来找云雀恭弥的场景,她也是乘着扫帚出现在云雀家的上空,看到他以后,也是唤了声“飞机头先生”，然后落下来，将手中写着云雀恭弥名字和地址的纸递给他看,问他自己是不是找对地方了。
沢田纲吉事先来找过云雀恭弥，他自然也清楚对方会找过来。
但是他没想到……
那张纸上不是有联络方式吗？你都不打电话问问,直接上门的……
还是上门挨打。
在他点头表示她没找错地方后,魔女小姐从敞开的窗口看到云雀恭弥，便直接拎着扫帚去找他了。
“你好,你是云雀恭弥吗？我是雪莉娅,是个魔女,名字你想怎么称呼都行，是沢田纲吉让我来找你当陪练的。”
输掉以后。
魔女小姐坐在地上,朝对面的人非常理直气壮地喊道：“疼死了！你知不知道下手轻点啊！”
“……”她真的非常有勇气,各种意义上来说。
“我会输当然是因为我不能用魔法啊！”
“什么？云雀恭弥你嘲讽我是不是？迟早有一天毒死你！”
“你说我没一点天赋？不是吧,你眼神真差,我可是天才好吧？”
“今天我又输了,但这不是我的问题，没关系，我很快就会打败你的，嗯，用魔法。”
“我就喝点药怎么能是作弊呢？你就说我用魔法没有吧？”
如果不是魔女小姐每天都在挨打。
云雀应该也忍耐不到现在吧。
最近，魔女小姐倒是不来挨打了，也不再每天都来，但是她时不时会跑来表演一些，呃，比较抽象的东西。
比如，前天跑过来，蹭了口吃的。
真的就蹭了一口。
一周前跑过来，不知道做了什么，只看到魔女小姐被云雀提着外套的衣领提到了门口。
嗯。
没扔出去绝对不是因为云雀脾气好，他好像中了毒。
物理意义上的。
据说是魔女小姐的新魔药，不知道什么效果，因为喝下的人不是他。
而现在。
不知道她今天又是来干嘛的。
草壁哲矢叹了声气，耳边还回荡着少女那两杯咖啡的要求，他抬起脚，认命地去吩咐人去买了。
嗯，这个家没有。
“云雀云雀。”
红发少女丢掉手中买来的便宜扫帚，踢掉鞋子跳进房间里。
黑发青年正坐在窗口，手臂搭在窗沿上托着脸颊，偏头望着院子里。在他面前的桌面上，摆放着堆积起来的文件纸张，时不时被窗口吹来的风卷起。
听到她的声音，云雀恭弥略微转动脑袋，灰蓝色的眸子里是波澜不起的平静。
“什么事？”
“呃……”他这副冷淡的反应让原本信心十足的雪莉娅卡壳了一瞬，但她很快反应过来，立马补上后半句，“是好事！”
云雀：？
他递给她了一抹疑惑的神色，无声地询问。
雪莉娅在他的桌子旁蹲下，朝他弯起眼眸笑了笑说：“云雀，我们做朋友吧？”
“……”
云雀恭弥蓦地沉默了，甚至他凌厉的眉梢都微妙地上挑了一下，接着，以一种难以形容的目光看向她：“你？”
“对啊。”雪莉娅假装听不懂他的嘲讽，指着自己，特别理直气壮地说，“我，大魔女雪莉娅，和我做朋友好处很多的。”
闻言，云雀恭弥唇角掀起一抹极小的弧度，低声嘲讽道：“你说的好处是，当你的工具？”
雪莉娅：“……”
不是就喂你喝了几瓶药，你怎么这么记仇呢！
而且！
她的药对他根本就不管用好吧，这个人类每次都凭着自己的意志抵抗住了她的魔药，真的，太可怕了！
“你说得太过分了，顶多也就是……替我品尝一下魔药吧，而且我的魔药每次都是不同的效果，给人类喝根本不亏好吧？”她指着自己的手臂，特别自信，“让身体变强的药，我也有好多啊。”
云雀这家伙不是对打架和变强感兴趣吗？
这么说，他总该心动了吧？
“如果你
说的是你输给我时喝的药……”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用词，但最后吐出来的，依旧是认真又很嘲讽的话语，“我建议你还是放弃那种药，它派不上用场。”
雪莉娅：？
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的表情，盯了半天后发现，他真的是一脸认真地在说这句话。
……啊？
“你居然不是故意嘲讽我？”
云雀微怔了下，疑惑地“嗯？”了声：“那种药的效果确实一般。”
他又强调了一遍。
“那你说清楚点，到底是哪里一般？”提到自己的魔药，雪莉娅也来兴致了，她干脆拿起桌子上的笔，抽了张纸，一副要记录下来的样子。
下一秒。
垂眸看到这一幕的云雀恭弥，伸手按住了那张a4纸：“这是文件。”
“……哦。”
雪莉娅松手后撤了下，任由他抽走了那份文件。
“所以哪里效果一般？”魔女小姐坚持追问，不忘初心。
“你用那种药的效果不明显，力度改变不多。”云雀恭弥说。
雪莉娅很快理解了：“你的意思是说，那个药是根据个人的体质瞬间变得出力大无穷，但如果一个人本身力量很大，这个药就会对他帮助更大？”
“那不是你的药么？”云雀恭弥转头看向她，语调冷冷淡淡，“我怎么会知道它的具体药效？如果不清楚，你可以找人试。”
“那云雀你……”
“不试。”
“啧。”
试药又不肯，点评起来又挺认真。
雪莉娅叹了声，略带忧愁地望着他的侧颜：“那你要不要和我做朋友？”
云雀恭弥一副看透了她的语气：“你想要什么？”
“你怎么能问得这么伤人呢，我单纯想和你做朋友不行吗？你不觉得我长的像你未来的朋友吗？”
“不觉得。”
好气。
魔女背过身去，蜷起腿抱住了自己。
她将脸颊埋在膝盖上，语气可怜极了：“唉，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一个朋友都没有，你们都看不起我，觉得我很菜，我知道……”
云雀：“……”
“我只是想要个朋友而已，但是全世界都不喜欢我，鼓起勇气开口了，还被冷淡地拒绝，好丢人啊，都没脸回家了。”
云雀：“……”
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
“呜……”
“你到底想要什么？”身后清冽的嗓音带着些许不耐烦，直接打断了她接下清楚？”
雪莉娅：“……”
好吧。
魔女小姐转过身，果断朝他伸出两只手，茶色的眼眸格外纯然：“我想要钱，你给我吗？”
云雀：？？？
他灰蓝色瞳仁第一次呈现出明显的放大，像是听到了自己难以理解的话语，望着自己面前摊开的手掌心，一时陷入了沉默。
过了几秒钟。
他凌凌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的意思是，你什么都不做，也不是我的下属，却要我给你钱？”
“……我们这不是可以当朋友嘛。”雪莉娅小声嘀咕了一句。
“呵。”云雀恭弥扬唇笑了，被她这句话给逗笑的，他单手支在桌面上，懒散且漫不经心地看着她，意味深长地道，“原来你的朋友论是这个目的。”
“那，那你觉得可行吗？”
“你以后都是一个人，不用群聚，应该会度过相比那些草食动物们而言，还不错的人生。”他很真诚地点评道。
雪莉娅：？？？
这是……在嘲讽她还是？
她怎么有点听不明白了。
“和我做朋友真的好处很多。”她觉得云雀还是对她不够了解，“我对朋友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比如说，我会给你我的魔药，你不是喜欢我的玻璃瓶吗？”
“用钱才能换到的东西，叫交易。”云雀恭弥直白地说，“我不介意与你做交易，但前提是，我觉得你不是个很好的交易对象。”
“你什么意思啊？”这她就听不下去了，她忍云雀恭弥这家伙很久了，真的，要不是为了他的钱！
云雀凉凉地看了一眼，意有所指地道：“我没有任何一个交易对象，会像你这样。”
“你还有交易对象啊？”雪莉娅后知后觉，转头看向他桌面上的文件，右下角的签字栏里，赫然签着他的大名。
“你不是沢田纲吉的学长吗？”她一脸费解，“那你们俩都是大学生吧？他说他中学的时候你是学长，他好像才大一还是大二来着？”
云雀冷哼一声：“别把我和愚蠢的小动物相提并论。”
雪莉娅一愣：“你是说沢田纲吉？”
云雀恭弥：“……除他以外。”
雪莉娅：？？？
沢田纲吉给你下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