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骅筝手一颤,伸出的手掌生生的顿在半空中。
谷婷菱心一跳,她何尝没有看到容骅筝尴尬的手,她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她还是能感觉到其中包含的大方的友谊,只是最后,她选择了垂下眼眸——视而不见。
容骅筝抬眼看向她却触及她闪躲的眉眼,撇唇,旋身走到另一
旁。她所受的教育和修养使然她要对首次见面的人表现善意,但别人领不领情是她的事,她只求对得起自己,她已经做好了自己。
宇文璨看在眼里,顿时觉得自己刚才那句话说得重了些,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容骅筝才对谷婷菱道:“菱儿,别在这站着了,坐吧。”
话罢,深眸定在容骅筝的脸,“爱妃,还不快些招呼客人?”
容骅筝悠闲的在一旁坐下,闻言长睫轻扬,“招呼?怎么招呼?王爷不怕……”说到最后她抿唇妩媚一笑,右手食指和中指轻轻的做了个抠粉下毒的姿势。
她菱唇鲜豔,身姿妖娆,姿态妩媚自然,让人不由想到嘴吐毒雾的蛇蝎美人。但,就是这和世人欣赏的端庄优雅相悖的豔却极其刺激人感觉,冷漠如宇文璨都不由喉结动了一下。
他的反应映入容骅筝眼内让她瞬间肆意大笑,笑罢,左手兰花指一勾,媚眼如丝的一抛,十足的勾人模样。
谷婷菱看得目瞪口呆,夏侯过也愣住了,宇文璨扫一眼已经忘了眨眼的夏侯过脸色一沉,却对着容骅筝厉声道:“去沏茶过来!”
“王爷……”看着自己已经沏好的茶,回过神来的夏侯过第一次觉得自己原来是这么的不识相。
“……”
宇文璨这才觉得自己好像整副心思都被容骅筝的一举一动牵去了,心蓦地一沉。
容骅筝闲定的收回动作,似笑非笑,“有劳夏管事了,这位小姐矜贵非常,就由我来奉茶吧,只要王爷不嫌妾身手脏。”最后一句她说的意味深长。
话落,她才从容的站起身走到夏侯过身边亲自倒了一杯茶,然后慢条斯理的端给不知何时已经坐在宇文璨身旁的谷婷菱,说了声慢用后还加了三个字,“小心烫。”
谷婷菱一怔,待她旋身离去才觉自己的气度好像被人比下去了,她心一沉,咬一下嘴唇,欲盖弥彰的对着她的背影轻声细语:“谢谢。”
“不客气。”这次,容骅筝没有正眼瞄过她一下,她的善意只表达一次,既然第一次她不要她就不值得她另眼看待。
“夏管事,接希晏世子的车马准备好了么。”
宇文璨不得不承认,容骅筝的每一个行为都散发这剧烈的自我意识,她就是她,她能够扛起自我的所有责任,这让他有点心惊。他不懂那是一个怎样的女子,是什么让她拥有如此强大的自我?她仿佛就像是睥睨天下至尊,没有人能真正的进入她的眼内,搅乱她平静如镜的心湖。这他心生紊乱,但他压下这份莫名烦躁转而对夏侯过道。
夏侯过敛下眼中的怔然,头垂得比以往低,“回王爷,小的们已经在准备了。”
“嗯,你亲自去一趟吧,派多些人去莫教人看着失礼了。”
“是!”夏侯过旋身离去。
“夏管事请稍等。”容骅筝叫住他,“我和你一道去吧。”
“夫人?”夏侯过不敢做主,视线避过难道……她直接移向宇文璨,征求主人的指示。
夫人?一直安分守己的坐在一旁的谷婷菱眼皮一跳,不是应该是王妃么,怎么变成夫人了?
其实在容骅筝开口说要去的时候宇文璨心里竟然想要顺从她所想,但转念一想,她真的那么不愿意和自己共处一室么?心一沉,只是他依旧面无表情,深眸淡淡的瞥她一眼没说话。
容骅筝皱眉,她虽然很抗拒自己的行为要别人恩准,但人在屋檐下,除非她真的不想出去了不然一定要低头。做人傲气很重要,但能屈能伸才是铮铮汉子,所以她决定暂时委屈一下自己,道:“王爷,你有贵客在我一个女人家不方便掺和,再者,希晏世子好歹将会是我们王府的人,若此次主人不亲自去接只怕落人口实啊。”
“解药。”什么叫做不方便掺和?宇文璨很想对她的言辞恍若未闻,但腹部翻滚得越来越严重,疼痛排山倒海的袭来,他怀疑自己说话的时候牙关都在打颤,话落,见容骅筝依旧面无表情说话的语气只能用阴深形容,“本王说解药!”
“璨哥哥?”谷婷菱已经察觉出宇文璨面露隐忍,她心一揪,眼睛里满是担忧。
“王爷?”夏侯过也发现了,听到宇文璨是对容骅筝说话就将视线转到容骅筝身上,“夫人,王爷这是?”
容骅筝双手一摊,耸肩道:“抱歉!”
“你!”宇文璨腹中又是一痛!
谷婷菱一双美眸怯怯的对容骅筝的,见她眼睛里没有一丝起伏再见宇文璨目露隐忍,额头上青筋暴露,一副很难受的样子不禁目含担忧的提着长长的裙摆细步靠过来,“璨哥哥,你怎么了?”
“没事。”宇文璨安慰谷婷菱一句,再抬头瞪向容骅筝,“解药!”
容骅筝很无辜,“啊,王爷,您是在叫妾身
去叫人请大夫么?”
“容骅筝,不要太过分了!”宇文璨暴怒。
容骅筝的反应是掏掏耳窝,然后慢条斯理的坐下,施施然的抿一口茶。
“夫人?”夏侯过见宇文璨额际已经流出涔涔冷汗心底一沉,见容骅筝悠闲的模样脑里闪过些什么,最后,他牙一咬,“王爷,属下这就去叫大夫!”
“站住!不要去!”
“王爷……”夏侯过一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璨哥哥,为什么不请大夫?”谷婷菱也急了,她甚至已经是眼睛泛红了。她留意到宇文璨的染上红丝的黑眸一直盯在容骅筝身上,瞬间转头瞪向她,娇娇弱弱的轻声喝道:“荣小姐是你么?你到底把璨哥哥怎么了,他怎么那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