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大人,方腊今日特来拜访!”方腊见到尤大旺拱手道。
“哟!稀客,稀客呀!”
尤大旺客套几句,便把方腊让进了客厅。
方腊品了一口香茗,就从?口拿出一把折扇双手捧起毕恭毕敬的递与尤大旺道:“这里有一件画作,还请大人过目。”
尤大旺收了折扇打开,他的目光被扇面上的一幅兰花收去,当他的目光停留在画的落款处时脸上立马笑成了一朵花。
“人言吴道子擅长人物山水画,这幅兰花画得如此细腻,果真是画中极品!”
方腊道:“我方腊粗通笔墨,初见此扇,还以为碰到了仿冒吴道子的赝品。”
尤大旺道:“不然,不然。此画运笔自然,挥洒自如。兰花挺拔俊秀,富于灵性,若非出自大家之手不可如此。我研习吴道子日久,对于他的画作可谓倾心已久,我敢说这不但是吴道子的真迹,有可能还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孤品,价值不可估量啊!”
方腊借机道:“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大人笑纳!”
尤大旺道:“你真的给我了。”
方腊道:“这东西放我这儿只能蒙尘,大人慧眼识宝,你就应该是他的主人。”
尤大旺似乎瞧出了方腊必有所求,他道:“好说,好说。只不过方大英雄这次前来造访,不会只让老夫欣赏这幅扇面上的画吧?”
方腊道:“哎呀大人,小人还真是有事要找大人。”
“快说说,你到底所为何事?”
“前番承蒙大人引荐,让我得以拜会童贯童大人。为了讨回我家茶园,方腊使岀了浑身解数,我倾家荡产在所不惜。只是此事拖延已久,小人左等右等等不到童大人的回复,小人惶恐呀!若是再拖下去,小人家里的茶园怕是收复无望,我这下半辈子只能喝西北风了。”
“方腊,我见你这人倒也诚实。你在这儿稍等,待老夫去书房给童大人写一封书信,催问一下这件事,完事之后你再带书信去见童大人。”
“那就多谢大人了!”
“不用客气,只不过咱丑话说在前头,至于事情结局如何那就不是老夫所能掌控得了,这就得瞧你的造化了。”
“那是,那是。尤大人费心啦!”
尤大旺转身进了书房,才摊开笔墨纸砚,忽然一把冷嗖嗖的钢刀就架在了脖子上,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打扰到尤大人的雅兴了!”
尤大旺故作镇定的道:“你是何人?”
武松从背后转过来道:“我乃打虎武松是也!”
尤大旺道:“武都头,前几日你从阳谷县带来的公文我已批阅,况且我已做了回执与你,你怎么打虎打到我的头上来啦!”
武松道:“你这赃官,贪赃枉法,草菅人命,你就是一只不折不扣的吃人大老虎,不打你打谁?”
尤大旺道:“武都头,这话从何说起呀?”
“从何说起。我且问你,前些日子你是不是收了一个叫西门庆的好处,枉杀了一个叫武大郎的人?”
“没,没有。有,有,是斩杀了一个叫武大郎的杀人犯。”
“放屁,他杀没杀人你心里头清楚!”
“武都头,这人砍都砍了,他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给我听好了,这关系可大了,这武大郎是我的亲哥哥,亲哥哥你知道吗?”
尤大旺听到这儿总算明白过来,他望着武松手里明晃晃的钢刀,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这高太尉的养子与西门庆是表兄弟,我这边敢不收西门庆的钱吗,我敢不听他们的话吗?”
“少废话,干了坏事还恁多理由,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想怎么死?”
“你想清楚了武松,杀了朝廷命官就算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笑话!那些被你们这些赃官枉死之人可能连一只蚂蚁也不曾伤害过,结果还不照样做了刀下之鬼,我今日杀了你就算替天行道,倘若老天无眼活该我倒霉,我也就认了。着刀吧你!”
武松操刀就往尤大旺的肉上砍,眼见刀落下来,这尤大旺赤溜一下从椅子上一缩身,那刀好巧不巧正落在他的一只手上,齐刷刷四根手指被斩断了下来。
俗话说十指连心,尤大旺觉得一阵钻心般疼痛,他不由惨叫一声,滚倒在了地上大呼道:“有刺客!”
方腊正在客厅端坐,忽闻书房传来呼叫声,他三步并做两步利落的赶了过来,发现武松正向尤大旺下死手。
方腊喝道:“大胆狂徒,居然敢刺杀府尹大人,你活腻了不成?”方才话落,已是拔刀相向。
武松并不答话,仍旧举刀朝尤大旺砍下。尤大旺吓得魂不附体,一下子钻入了书桌底下,武松一刀挑翻书桌,又欲举刀砍下,“呛啷”一声,方腊的刀架住武松的刀。
“住手!”
武松见眼前是一个半截铁塔似的汉子,他并不卖方腊的帐,两个人就这样打斗了起来,一会儿从书房打斗到了庭院。
武松以狠着称,他的刀法奇特,怪招迭出,方腊行走江湖多年,刀法娴熟自是不在话下,就这样两人缠斗几十回合胜负难见分晓。
这时有人在外围高呼:“武松犯了命案,千万不能放他逃走。”
有人呼道:“抓了武松,府尹大人重重有赏!”
武松刺杀府尹的消息早就惊动了开封府衙的人,开封府八大校尉十二捕快三十六衙役齐聚过来,欲拿下武松邀功。
方腊问武松道:“你就是武松?”
武松道:“我就是武松,武松就是我。你又是何人?”
方腊道:“我叫方腊,没想到在此遇见好汉。我方腊有一条规矩,不与四方好汉为敌,我要撤了。”说罢停手跳出圈外。
武松却道:“是你阻止我杀死赃官,我就找你算帐,休走!”
方腊道:“武松,今日算我方腊欠你一个公道,如有来日定当奉还。”
说罢方腊大摇大摆而去,八大校尉十二捕快三十六衙役乘机把武松围了起来。
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这些吃官饭的人本就训练有素,加上人多势众,武松对付起来着实有些吃力。
不消多时,武松就被众人抓了起来。尤大旺知道武松被抓,他跑来皮笑肉不笑的对武松道:“武都头,你不是很能耐吗?”
武松怒目而视道:“恨不能将尔碎尸万段,以正郎郎乾坤。”
尤大旺道:“好大的口气,说得好像你就是正义的化身。在我眼里,你武松不过就是一粒沙子,再说的不好听一点,你就是一个二愣子。”
“呸!小人得志。”
尤大旺举起手道:“我这几根指头都拜你所赐,我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来人,给我打一百棍子。”
众衙役七手八脚把武松掀翻在地,一百棍子打下去,打得武松皮开肉绽,尤大旺还觉得不过瘾,又让人用夹板夹住武松的十指用力的拉,将武松折磨的死去活来,然后投入大牢,听候发落。
西门庆既死,高衙内难免兔死狐悲。他听说凶犯武松羁押在开封大牢,就去找到尤大旺商议对策。二人商议来商议去,不敢将武松案与武大郎案公开并提,只说武松为泄私愤杀死西门庆,不日发配沧州充军。
尤大旺与高衙内二人设下毒计,只待武松发配沧州途中,秘令解差在半道上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掉武松。
大宋律令,凡是重刑犯都要在脸颊上刺字,武松自然也不能例外,刺完字戴上枷锁,就由两名解差押送奔赴沧州牢营。
适逢隆冬之际,武松穿着单薄的衣服跟着解差穿行在冰天雪地,寒风怒号的荒郊野岭。
两位解差一个瘦高个,一个矮胖子。两人得了差使便对武松十分的不满,一路上对武松吆三喝五,推推搡搡,让武松饱受摧残之苦。
这日雪大,走至一人迹罕至的树林,两解差心怀鬼胎,瘦高个对矮胖子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走在武松身后,举起棍子准备用闷棍击杀武松。
武松感觉异样,回过头来见两人举起棍子警觉道:“解差大哥,何故如此。”
两人相互瞧了一眼放下棍子,瘦高个道:“没什么,我俩正在比划一下。”
矮胖子道:“对,我俩比划比划,这不天冷嘛,强身健体不容易生病。”
又走一程,矮胖子对瘦高个小声道:“我们不如在这儿摊牌,免得吃这许多苦头!”
瘦高个道:“好吧,瞧我的!”
他拿了一包干粮出来,对武松道:“兄弟,来吃顿好的,我这里有牛肉干。”
武松道:“还是两位留下来慢用吧,这路还长呢。”
瘦高个道:“兄弟,实话实说吧,你不用去沧州牢营报道了,有人要我俩尽早把你结果在这没有人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