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呀,我能不能和你的护花使者单独聊一聊。”
叶夫人这样说的时候,她知道林猛冲和公主就要走了。
成安公主道:“行啊,没问题。这点小事也用得着找我?”
叶夫人道:“我这不是怕你吃醋吗?”
成安公主道:“若是你没有什么小心思,又怎么会知道我要吃醋呢。”
两个女人不约而同的娇笑起来。
等到林猛冲牵马过来,成安公主道:“林冲,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林猛冲道:“禀公主,我刚给马儿喂过了草料,而且备足了路上的用水和干粮,要走的话就等你一声令下了。”
成安公主嗔道:“你怎么又能忘了,我的名字叫耶律南仙。”
林猛冲道:“忘是不曾忘记,只是这个我还不习惯。”
成安公主道:“算了算了,我又不会和你计较。”
叶夫人瞧到这一幕,她略显尴尬的瞥了一眼林猛冲,道:“使者能不能和我去那边走走。”
林猛冲没说话,他瞧了一眼成安公主。公主道:“瞅我干什么,她叫你去你去便是!”
林猛冲就和叶夫人向旁边走去,成安公望着两人的身影叫道:“林冲,别太久了,我还等着呢!”
林猛冲回头道:“知道啦!”
这边两人来到一丛芦苇跟前,芦苇挺拔,芦花轻舞,叶夫人小心翼翼的问林猛冲道:“你叫林冲。”
林冲道:“对呀,这就是我真正的名字。”
“我可不可以唤作你林冲?”
“名字是父母起的一个代号而已,有何不可?”
“林冲,你说说你这个护花使者是不是也做得很辛苦哦!”
“我觉得倒没什么。说实话我是宋朝汉人,本不愿在辽朝为官,这次做护花使者只是一个临时差事而已。”
“你这个人呢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我就想知道你们宋朝的人个个都像你一样重情重义吗?”
“宋朝乃礼仪之邦,其人大抵如此。”
“我明白了。你瞧瞧我们这片绿洲,虽然地处戈壁腹地,但是这里牛肥马壮,瓜果飘香,比起你远在宋朝的老家那里如何?”
“凡我华夏土地,无论南北,处处山河锦绣。若说这里和我老家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那便是各有千秋罢了。”
叶夫人瞧林猛冲嘴上侃侃而谈,她心里头一乐,道:“林冲,你有没有想过要留下来。”
“完全没有想过,我还要随公主前往兴庆府完婚哩!”
叶夫人火辣辣的眼睛盯着林猛冲,道:“我的意思是,我要是肯嫁给你呢?”
林猛冲打趣道:“你这算是色诱我吗?”
“随便你怎么想,我可是真心的想留你。”
“就算你能留住我的人,你能留住我的心?我告诉你,我这个人目前来说呢就像天上的云,谁也抓不住,飘哪儿算哪儿。”
“我刚说的话对别人来说可是梦寐以求的好事,对于你就如此不屑一顾吗?”
林猛冲认真的道:“对不起夫人,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和难言之隐,林冲让你失望了。”
望着身边高低起伏的芦苇,叶夫人的胳膊一下子环住了林猛冲的腰,道:“既然老天赐你到这里来拯救我,为什么只拯救我到一半。我不想失望,我也不想让你走。”
林猛冲道:“夫人,我终究只是这里的过客,能拯救你的只有你自己。如今绿洲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你可以走出以前的阴影活出真正的自己了,我一想到这些就会替你高兴!”
这边情意正浓,就听见成安公主老远扯着嗓子喊了一句“林冲,该走了。”
林猛冲道:“夫人若是没别的事情,林冲也该走了。”
叶夫人道:“算了,林冲。我不为难你了,以后你若是累了,倦了,随时可以来绿洲,我会亲自迎接你的到来!”
“我知道了。”
辞别叶夫人,林猛冲和成安公主不敢耽搁,一路快马加鞭直奔灵州地界。
回头再说耶律阿达,自从林猛冲去追成安公主一去不回,他为了不让公主走失的事情泄露出去,一面让大家不要走露风声,一面让公主的贴身丫鬟扮作成安公主,然后带领送亲队伍沿官道继续前进。
走至西夏地界,当地守将听说成安公主车撵路过,就顺道过来迎接,并交换了通关文书。休整一日,耶律阿达想到公主与林猛冲简装轻骑必会先到灵州,便差察里乌先行灵州去与他们汇合。
灵州地处黄河岸边,乃是通往西夏京都兴庆府之门户,地理位置非同一般。非至一日,林猛冲和成安公主两人到达灵州城下。
此时天色已晚,城门紧闭,护城河沟深水平,城门前吊桥高悬,门楼上有灯笼高挑,城墙上有火把交相辉映。
“公主等一等,让我前去叫关。”
林猛冲打马溜了一个来回,对着城上的守卫喊道:“喂,打开城门,我要进去。”
一个守卒高举火把道:“开门放行的时辰已过,休息时间不予放行。”
林猛冲道:“让你们头领过来,就说辽朝前来和亲的成安公主在此,我是她的护花使者。”
守卒道:“休要诓我,成安公主出行岂会如此寒酸。我奉劝你们赶紧滚开,再不走我就放箭了。”
“是谁在这里嚷嚷?”灵州守将嵬名元乃醉醺醺的走过来问道。
“禀将军,有人冒充成安公主和护花使者想让我们打开城门。”
“是吗?”
崽名元乃站在城墙垛边向下张望一会,对守卒道:“有请贵客察里乌。”
“是!”守卒转身而去。
书中交待,西夏开国皇帝李元昊曾改姓嵬名,是以崽名为西夏国姓,嵬名元乃为西夏宗室,此人贪婪成性,被提前到达的察里乌以珠宝贿赂。
晚上趁着巡逻的机会,崽名元乃带上察里乌,二人就在城楼中饮酒作乐,崽名元乃正在兴头上听见有人嚷嚷,他就留下察里乌跑过来查看。知道了事情原委,他这又让人去请察里乌。
察里乌来到城头,嵬名元乃对他道:“你不是说成安公主车队三日后到达灵州吗,城下这两人自称是公主和护花使者,你给辩别一下真伪。”
察里乌听嵬名元乃这么一说,知道应该是林猛冲和成安公主先行到了灵州。他在城头借着月色向下张望,虽瞧不太清楚,但是从轮廓来瞧果真是这两个人。
这两个人如今又要回来了,察里乌有点不淡定了。他略一思索道:“将军,夜里瞧不太清楚,这八成是冒牌货。”
林猛冲瞧见城头上人影绰绰,貌似有一位将军模样的人在反复观望,又喊道:“辽朝成安公主奉诏前来和亲,速速打开城门。”
嵬名元乃拉察里乌对林猛冲道:“这个人你认识吗?”
林猛冲借着城上的火把见是察里乌,说道:“察里乌,怎么是你。快想办法让公主进城。”
察里乌冷冷地道:“别以为认识我就可以冒充公主,你们到底是谁?”
林猛冲道:“王八蛋,睁大你的狗眼仔细瞧瞧!”
察里乌对嵬名元乃道:“将军,这两人我真不认识!”
嵬名元乃听了手指林猛冲道:“胆子不小,居然冒充成安公主和上使。”又回头道:“拿我弓箭来。”
守卒递上弓箭,嵬名元乃拉弓搭箭“嗖”一声朝林猛冲射去。
林猛冲早有防备,他拔剑在手,听到箭羽破风之声而至便挥剑一挡,就已把它挡了出去。
察里乌兴灾乐祸的道:“没中,应该没中,再射。”
嵬名元乃又要搭弓,林猛冲道:“此事兹大,请放察里乌到城下与公主对质,若是你们认错了人,可是要被西夏国主诛灭九族!”
嵬名元乃一听诛灭九族四个字,这酒劲立马吓醒了一半。这两个人若真是公主,那这个麻烦就大了。他对察里乌道:“我放你出城去仔细辩认如何?”
察里乌支支唔唔道:“这,这恐怕不妥吧!”
嵬名元乃道:“有何不妥,你怕他们?”
察里乌脑筋转了个弯道:“不,不是。我肯求将军给我三百人马,这两人若是假的,我必杀之,免得将军受蒙。”
崽名元乃道:“我依你所言!”
这时林猛冲远远瞧见城上的吊桥缓缓放了下来,察里乌带了三百名党项兵一拥而出。
林猛冲见到察里乌道:“察里乌,你不认识我和公主吗?”
察里乌小声道:“认识啊怎么不认识,我就是故意不让你们进城。”
林猛冲道:“你这个卑鄙小人,那天公主的坐骑就是被你故意打跑的是不是?”
察里乌道:“是又怎么样,包括起初那些饮用水也是我偷偷给放掉了。”
“好你个察里乌,我今日若不替公主好好收拾了你这害群之马,我就不配做这个护花使者。”
指不定谁收拾谁呢,察里乌见林猛冲铁青着脸就要动手,他狠狠地道:“先把这个假使者剁成肉酱。”
他往后退了几步一挥手,三百名党项兵就持刀冲了上来。
任三百党项兵如狼似虎,也挡不住林猛冲缚龙擒虎的手法,他一柄长剑如长虹一般左削右劈,一会儿工夫就杀到察里乌跟前。察里乌见势不妙就想逃走,林猛冲摧马上前一剑就将他的脑袋削了下来。
这时的党项兵皆是迟疑不前,成公安主见状立即取出一物道:“我乃辽朝成安公主,这位将军乃我护花使者林冲。我手里捧的是辽朝天祚帝亲自下的和亲诏书,我来西夏和亲,谁敢阻挡杀无敕!”
这些党项兵听罢吓得魂不附体,赶忙奔回城中带话。嵬名元乃直呼:“察里乌误我!”亲自出城相迎。
林猛冲和成安公主进入灵州城一边休养一边等待耶律阿达,三日之后果然汇于灵州。
灵州离兴庆府近在咫尺,稍作休整,一行人渡过黄河,在西夏官员的迎接下进入西夏都城兴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