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来,你把衣服脱了。”
林猛冲听到潘金莲这句话时,着实吓了一跳。
她这是想干什么?
林猛冲脑海中对潘金莲固有的不良印象,常常让他浮想联翩。
孰不知潘金莲已瞧出林猛冲的心思,她噗嗤笑出声来:“我又不是妖怪,叔叔是怕我吃了你不成。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洗洗。”
林猛冲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他窘迫道:“算了,我又没带换洗的衣服。”
潘金莲二话不说拿出一件衣服,道:“这原本是给大郎做的,尺寸没把握好太大了,你换上试试。”
林猛冲没有办法推辞,只好去屋内换上衣服出来。
潘金莲左右端详了一下,拍手道:“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果真没错,你穿上好合适耶!”
林冲若是我家相公该多好,潘金莲越瞧越喜欢,见到林猛冲她心跳就莫名的加速,可惜只能是镜中花水中月的想想罢了。
林猛冲每天想着要会一会那只吓人的鬼,奇怪的是一连好几天,一个鬼影也没见到,让人无奈又无聊。
林猛冲找到武大郎道:“哥哥,莫非这鬼是一个机灵鬼,知道我来了他就不露面了。”
“这种玩笑可开不得,我巴不得他从今往后都不来呢。”
“我问哥哥一句,我来到这里你有没有走露消息?”
“你以为那鬼真的会打探消息,别越说越邪乎。”
“哥哥只须回答我就行。”
“除了我们几个,就只有我的三个雇工知道。”
“哦,你三个雇工是什么人。”
“三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每天呆在厨房给我和面做饼子。”
“这个鬼你们一共见过几次?”
“金莲你嫂子见过三次,我见过一次,郓哥一次没见过。”
“为何会这样,你们不是住一起吗?”
“郓哥在前边屋子住,离得远。至于我和金莲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其实我俩分开住,有几次她见到鬼就吓到睡不着,她一尖叫那鬼就溜了,正好有一次被我及时撞见了。”
“如此说来这个鬼是来找嫂嫂的,而且他见有人发现自己就会溜之大吉,这倒闻所未闻。”
“这个我也纳闷。”
林猛冲思索了下,呵呵道:“我心里有底了,这鬼好像不是来寻仇的,没准他不是想来劫财就是想来劫色。”
武大郎不明就理的“啊”了一声。
林猛冲在武大郎耳边如此这般悄声细语一阵,然后道:“等着瞧好了。”
武大郎道:“我得去厨房瞧瞧,饼子不敢烤糊了。”
厨房里边正在做炊饼,三个雇工在里边忙活。见武大郎进来,大家互相打过招呼,雇工甲道:“老板,近来这生意好像比以前还要红火,我们仨都快忙不过来了。”
武大郎背着双手,瞅了瞅炉上的炊饼,漫不经心的道:“这生意呢谈不上红火,也就马马虎虎能凑合。哟,这饼该翻个了,不能糊了。”
雇工乙立马拿起翻饼的大铁钳,把烤在炉上的炊饼逐个翻了过来。
武大郎走到揉面的雇工丙身边道:“老哥,面要揉好,饼子吃起来才筋道。”
雇工丙回头道:“老板说的是。”
雇工甲这会儿在和面,他又道:“老板,前几日听你说要请你兄弟帮忙捉鬼,这鬼到底捉到没有?”
武大郎道:“别提了,这鬼好几日不曾露面,我兄弟是个大忙人,他不可能天天在这耗着,因此上今早赶在你几个来之前走了。”
雇工甲“哦”了一声,不再言语。
夜里,月亮偷偷地躲进了云层里面,四周一片漆黑。武大郎和郓哥按照林猛冲的吩咐,隐身在院墙外一棵大树后边。
武大郎小声道:“你说这鬼今晚会不会来,我都磕睡了。”
郓哥道:“鬼才知道,我哪知道他来不来。”
不知过了多久,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两人顿时睡意全无,瞪大了眼睛。
一条鬼影忽的一下在眼前一晃而过,这鬼在空中奔跑之时翻越墙头如履平地,嗖嗖嗖几下就进了院子。
武大郎和郓哥吓得半死,两人拼命捂紧自己的嘴巴才没有惊叫出来。
林猛冲隐身在院内暗处,果然看到一个长得鬼头鬼脑,青面獠牙的家伙窜了过来。
鬼在院子东张西望了一下,直奔潘金莲住的屋子,屋外传来他阴森恐怖的低吼:“纳命来,纳命来……”
屋里点着灯,潘金莲听见鬼嚎声吓得从床上坐起来,继而尖叫一声冲出屋外。
那鬼见状并不追赶潘金莲,他瞅了瞅没人过来,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都让我吓破胆了。”
然后鬼就进了屋子,一阵翻箱倒柜。
这家伙不像索命鬼,更不像是一只色鬼,他在找什么呢,真的在找钱吗?
林猛冲直接暴喊了一声:“捉鬼啦!”
屋里的鬼听见动静赶紧夺门而出,林猛冲喊了一声:“你往哪里走。”
话音未落,他抄起一块半截砖头直接砸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鬼的一只脚后跟上,那鬼“嗷”的叫了一声,抓住系在墙外大树上的绳索荡了出去。
林猛冲并不追赶,只等武大郎和郓哥回来报告消息。过了一阵子,两人回来说瞧见那鬼一瘸一拐的跑远了。
林猛冲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他胸有成竹的道:“收工。”
次日,林猛冲和武大郎来到厨房,武大郎对雇工甲道:“你过来一下。”
雇工甲脸上的恐慌一扫而过,平静地道:“老板,这不是忙着。”
“我知道忙着,先停一下,我兄弟找你有话说。”
雇工甲一瘸一拐的走过来,见到林猛冲时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武大郎道:“昨天还好好的,你这脚怎么啦!”
雇工甲道:“昨晚上回去不小心崴了。”
林猛冲道:“据我所知,昨晚有一只鬼正好也崴了脚。”
说到这雇工甲的身子抖了一下,冷汗直冒了出来,他立马跪在地下,狠狠的朝自己脸上抽了两巴掌,一股脑往外说道:“都是我财迷了心窍,本想扮鬼吓跑老板娘再偷银子,没想到几次都没有得手,昨天刚找出来银子就被你们识破了。”
武大郎道:“我平素待你们不薄呀,你没想到,我这还没想到呢,居然有内鬼。要不是我兄弟助我捉鬼,我还蒙在鼓里呢”
林猛冲道:“哥哥休要与他废话,将此人报官府发落算了。”
雇工甲痛哭流涕道:“看在我家有八十岁老母的份上,恳求两位不要将我报官。小人知错,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林猛冲道:“不报官可以,如果私了的话我必须替我哥哥揍你一顿。”
说罢,他挽起了袖子。
武大郎道:“且慢,他已经知错了。”
林猛冲道:“这是哥哥的家事,你瞧着便是。”
武大郎道:“我且放过你一回,不过你必须发誓以后不再觊觎我的家产,否则我弟弟林冲一定不会放过你。”
雇工甲举起右手两根手指,道:“小人发誓这一辈子就是饿死,也绝不会再去偷老板家的钱财,如说话不算数,让我见坑栽死见水淹死吃饭噎死喝水呛死……”
武大郎道:“好了好了,去干你的活去。”
雇工甲才走,林猛冲如释重负般吐了一口气道:“终于了却了哥哥一桩心事,明天我该回去凤和楼了。”
武大郎道:“弟弟莫急,你就在我这多住几日,你要使银子就说一声,咱俩还分什么彼此。”
林猛冲想到潘金莲胸口就堵的慌,他坚决的摇头道:“算了,我还是习惯了一个人在外边住。”
晚上才一会儿,经过几天的折腾大家早早睡了。潘金莲在洗澡的大木桶里放上了热水,又撒了一圈的艾叶和花瓣,准备美美地泡个热水澡。
潘金莲褪掉衣服慢慢地蹲了下去,桶里头热气包裹着沁人心脾的花香扑鼻而来,她陶醉地闭上双眼,一只手撩拨起水花往脖子上洒去,晶莹的水珠子顺着雪白的凝脂从肩膀不断滑落。
一遍一遍向上撩拨水花,一遍一遍水珠不断滑落……
潘金莲忽然睁开眼睛,她又尖叫了一声:“啊—”。
这一次,她叫得声嘶力竭。
原来洗澡桶的水面上,倒映出了一个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