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吸引了不少原本在南家门口排队,正是无聊的人的目光。
“快看,那不是沈三吗?他不是已经病入膏肓了吗?”
“说来,这沈三也可怜,得了那么奇怪的病,倾家荡产了都没有治好。”
“就连灵芝堂都没有治好的病,云大小姐真的能治好吗?”
“……”
窃窃私语的声音不断地朝着这边传来,云知烟恍若未闻,看着半躺在躺椅上,有些紧张的沈三,“你先说说你哪里不舒服?”
即便是云知烟的态度很温和,但是沈三还是一点也不敢放松情绪,“我,我每天晚上都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像是有很多虫子在爬,浑身上下都又疼又痒,实在是太难受了。”
“除了这个之外呢?”云知烟一边问,一边观察沈三的脸。
沈三的年纪不大,大约二十出头,身材格外干瘦,尽管他的脸脏兮兮的,但是云知烟依旧能看出他的脸色不是正常人的模样,而是泛着一种诡异的红紫,就像是皮肤之下的血管产生了大量的拥堵。
而他的眼睛也不是黑白分明的,双眼皆是黄而浑浊,眼球上覆盖着一层粘稠的淡黄色膜。
从面相上来看,沈三的症状绝对没有他所说的那么简单。
沈三被云知烟紧盯着,低下头悄悄地咽了下口水,“没,没有其他症状了。”
并没有打算逼问沈三,云知烟从宽大的衣袖中伸出洁白如玉的手,直接将手指搭在了沈三的脉搏上。
见此一幕,沈三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手腕。
在他那满是泥垢的手腕上,女子纤细如玉的手显得洁白无瑕。
她,竟然是不嫌弃他脏?
“姐姐。”就在这时,南雪儿从灵芝堂前面的人群中走了出来,笑盈盈地走向了云知烟这边。
云知烟却像是没有听到南雪儿喊她,低垂着眉眼,认真地听脉。
被云知烟无视了,南雪儿倒是也不生气,目光在沈三的身上扫过,然后又缓缓的开口说道:“沈三,我早就说过了,你的病只有华南山的千年雪草可以救。你为什么还不死心?”
“我买不起千年雪草。”沈三低声说道。
“他的病,也不需要千年雪草。”云知烟拿开了手,淡淡的说道。
“姐姐,你知道他得了什么病吗?”南雪儿故作惊讶地看着云知烟,“他得的可是血虫病,这样的病除了服用千年雪草刺激血虫的排出之外,没有其他的办法可治。”
“那是你们灵芝堂没有办法,不代表我没有办法。”云知烟的语气顿了顿,看向了清薇,“去给我准备热水,火龙草,火盆,匕首,烈酒和铁钳。”
清薇连忙去按照云知烟所说的办。
“倒不是我们灵芝堂没有办法,而是沈三已经看了很多名医。”南雪儿用怜悯的眼神看了沈三一眼,“之前他也是帝都出了名的富商,自从得了这血虫病,为了看病已经散尽家财,沦为乞丐,后来连自己的名字都给卖了。”
原来这沈三名叫沈如风,和这帝都一名赫赫有名的才子撞了名,他沦为乞丐之后,那名才子觉得自己和一名乞丐同名是件非常丢脸的事情,便给了他一些银子,让他改名。
所以,他才改名叫了沈三。
“所以呢?”感觉有更多看好戏的目光朝着这边投来,云知烟似笑非笑地看着南雪儿,“你到底想说什么?”
南雪儿上前一步,又靠近了云知烟一些,“姐姐,我知道王爷求皇上退婚这件事深深地伤害了你,千错万错都是雪儿的错。你可以随便惩罚我,但是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云知烟仿佛是看到了一朵盛世大白莲在自己的面前徐徐盛开。
“如果姐姐一直不愿意原谅雪儿的话,雪儿也不要嫁给镇南王了,对于雪儿来说,姐姐更加重要。”南雪儿一本正经的说道。
此番话一出,周围人看着云知烟的眼神都变了。
这年头,男子纳妾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况且,那还是权势滔天的镇南王,更是会妻妾成群。
云知烟因为这件事和南雪儿闹别扭,可真的是善妒。
“你嫁不嫁镇南王都和我没有关系。”云知烟直接笑了,她之前怎么没有发现南雪儿的演技如此拙劣,一次次的被她骗,“南雪儿,你真的太高看自己了。是我先选择和镇南王取消婚约的,这一点,当初参加百花宴的文武百官包括你,都亲眼所见。我不要镇南王是因为看不上他,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一个南家的庶女,我云知烟还不放在眼里。”
语气里浓浓的嘲讽,让南雪儿的呼吸一凝。
她哪里听不出云知烟是在内涵她专门捡别人不要的男人!
这个贱人,现在倒是伶牙俐齿了许多!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看南雪儿的眼神也变得有些诡异。
如此看来,这位南大小姐,似乎有些自作多情了。
“是妹妹错了,妹妹也只是担心姐姐才这么说的。”南
雪儿努力维持着脸上温柔的表情,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沈三,“只是此人的病真的是除了千年雪草没有别的方法可以治。姐姐,你还是放弃吧。不然治不好,你们百草堂就得关门,可真的划不来。”
“我可不记得我娘亲什么时候给我生了个妹妹。”云知烟的目光戏谑而冰冷,扫了南雪儿一眼,“我们百草堂的事情,就不牢南六小姐费心了。”
“小姐,东西都找来了。”这个时候,清薇也将云知烟让她准备的所有东西都拿了过来。
刘掌柜搬了一个小矮桌过来,清薇将那些东西一样一样的在桌子上摆好。
“我知道我一个南家的庶女,不配做姐姐的妹妹。如此,打扰了。”南雪儿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在她走进灵芝堂的时候,与灵芝堂的王掌柜交换了一个眼神。
王掌柜立刻会意,快步走出了灵芝堂。
“云大小姐,你真的能给我治好吗?”沈三见云知烟拿起了匕首,将烈酒洒在上面,不由得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