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府新房。
红绸与白幡交织,摆着红枣桂圆莲子花生的桌面上,一对白色的龙凤烛诡异的燃着。
屋中光线昏暗,甚至隐隐冒着些渗人的绿光,慕晚吟一身红衣从床上醒来,身旁还躺着另一具“尸体”。
这尸体五官立体精致,鼻梁高挺,薄唇性感,毫无生气闭眼躺着,也透露出一股凛然气势,尊贵非凡。
她伸手摸上他的腰带,想看他是怎么死的,却蓦地被抓住了手腕。
下一瞬,一股凌厉霸道的气息欺压而来,男人扼住她的脖子,咬牙怒道:“一个侯府假千金,也想侵犯本王?”
慕晚吟摇头澄清,“不是侵犯,只是看看啊!”
她不至于对男鬼这么变态。
萧惊寒压根不听她辩解,只是眼神更为沉冷:“长信侯府不仅想羞辱本王,还想利用你做未亡人,来占据王府?做梦!”
慕晚吟更懵了,什么未亡人?占据王府?
地狱的阶层都这么分明了吗?
她被掐的脸色涨红,窒息的痛感,让她下意识手腕翻转给了他一针。
萧惊寒手臂发麻,很快失去了力气。
慕晚吟将他推倒,翻身骑在他腰上,长吐一口气。
这么好看的男鬼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呢?
诶?
只有人才有触感,她和他都没死!
她脑中灌入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原来在现代累死的自己穿到了大晟王朝,被抱错的长信候府假千金身上!
假千金原是乡野村妇之女,被贪婪的母亲调换,十三年后身份被揭穿,在侯府后院受尽磋磨,临死前被塞到这王府里来冲喜。
呜呼惨哉!
不过她发现自己手里有银针的时候,立刻想到了爷爷临终前说的,她终会继承慕家传承千年的药王谷。
现在她死过一次醒来,识海中果然浮现了一片山谷,药田灵泉俱全,还有现代的医用器材。
“看你还怎么杀我!”慕晚吟摸了一把他的俊脸出气。
“本王……”
萧惊寒眼中怒火升腾,不知是伤重还是被她气的,咳出一大口血。
他乃大晟战神,圣上胞弟,若非此次边关之战太过凶险他又遭人暗算,怎会如此重伤,让一个女人欺辱到他头上来?
“你若识相,自杀谢罪,本王便不计较你冒犯之罪,将你凌迟处死,否则……”
萧惊寒话还没说完,就被慕晚吟笑着打断,“王爷都这般重伤,还想把我一片片剐了?”
“你以为本王做不到?”萧惊寒墨眸中泛着血色,凌厉的像要撕碎人的兽。
长信侯与他政见不合又是荣王助力,荣王素来不满他这个皇叔权势高于他,此次精心设计送她这个假女儿入王府,若他死了而留着她,必为祸患!
萧惊寒忍着胸腔里撕裂般的疼痛,运起内力凝于掌中。
慕晚吟察觉到危险的气息,立刻从床上滚了下来。
“轰隆——”
萧惊寒一掌打歪在床角,那一块顿时碎裂,木屑四散。
慕晚吟怒道:“王爷,你不讲武德啊!”
哪有人趁她花痴的时候,突然动手杀她!
“呵。”萧惊寒嘴角牵起嘲讽的弧度,与她还需要讲什么武德?
“笑!我让你笑!”慕晚吟三两步跨上前要教训他,却踩在了一块碎木上,整个人向前摔倒。
“唔——”
嘴唇传来磕痛的感觉,慕晚吟顿时瞪大眼。
这灼热……这是……
“慕晚吟!!!”
萧惊寒推开身上女人,爆发出一声嘶哑的怒吼。
她竟然,她竟然……
萧惊寒内心的火焰越来越旺盛,他要杀了她!
但这个女人根本不给他机会,他如何动手,她都躲过去了。
直到萧惊寒气力耗尽,脸色寡白,“慕晚吟,本王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新婚夜杀妻,不吉利的。”慕晚吟一脸认真的摇头。
她被萧惊寒动手了半天,也存心想逗逗他,于是伸手摸上他的腰带,格外透亮的双眸里溢出一抹媚色,“王爷,新婚夜有新婚夜该做的事。”
萧惊寒满面沉怒,心中郁郁想到,若是他没力气与这女人同归于尽,也绝不能让她玷污了自己的清白。
“你不会是想咬舌自尽吧?”慕晚吟瞧着他一脸的视死如归,随即捏住了他的下颌。
好软。
这么优越的线条下,还能有这么好的肌肤触感。
萧惊寒的想法被识破,这女人的脸再次近在咫尺,直让他羞愤欲死,“放开本王!”
“不放。”慕晚吟又靠他近了些。
她的鼻尖抵着萧惊寒,鼻翼的软肉顺着他的脸颊划过,描绘出他坚毅的轮廓,直至落到他的鼻尖,唇角不经意擦过,一股不知名的悸动从两人心头涌出。
慕晚吟脸颊也有些泛红了起来,不能再逗下去了。
可她方才放手,萧惊寒便彻底没了动静。
“王…
…王爷?”慕晚吟愣住。
萧惊寒失去意识之前还在怨怪老天,他此生战功赫赫从无败绩,可为什么临死之前都没能杀了慕晚吟。
若再给他睁眼的机会,他必定送她下十八层地狱受刑!
慕晚吟深吸了一口气,她好像玩过头了。
萧惊寒不能死,不然她这穿越得来的命也保不住。
她连忙给他搭脉,发现他伤及肺腑又兼失血过多,方才那么折腾,已经是回光返照了。
她拿出止血的药给他换上,又摸到了他胸口。
并非她丧心病狂这种时候还要占人便宜,而是病危之际,唯有施针能救命。
她捻动银针,手法奇特的像是在摆弄玩具,任谁都不会相信她能救活将死之人。
可就在她摆弄完之后不久,萧惊寒苍白如纸的面容有了血色。
慕晚吟揉了揉手腕,正要松一口气时——
“砰!”
一道蓝色身影撞开门朝她冲来。
她眼前刀光乍现,男人嗓音低沉的冷吼,“侮辱王爷,该死!”
慕晚吟动作敏捷的从萧惊寒身上滚下来,不小心撞到了桌角,她嘶了一声,脑袋上是瀑布般落下的桂圆红枣花生。
蓝澜冲到床边,看到萧惊寒周身大片的血渍,一脸沉痛持刀的跪下,“王爷,是属下无能!”
“王爷?王爷死后竟也被人羞辱了吗?你这女子丧心病狂啊!”留着一把山羊胡子,看起来像个大夫的老年人紧随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