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只要你能保证,以后对我好,我可以就当做你情我愿,不再追究。”女人幽幽的说。
“啊?真的啊!”二驴子一听,顿时如释负重,他“扑通”一声,跪在女人面前,“哎呀,妈呀!可把我吓死了,我还以为你会上派出所告我去呢,要是那样,我怕是又要上牢里呆几年了。你放心,我二驴子别的不敢说,说话肯定算数。我二驴子发誓,从今天往后,会一辈子对你好的,保证一心一意,绝不会有二心。若有违背,天打五雷轰,车撞马踩全都随便。”
说完,还郑重其事的对着她磕了三个响头。他真没有想到,原来还以为喝酒误事,犯了一个大错误,没有想到,误打误撞,从此他二驴子,也有了与自己相亲相爱的女人了。
“行啦,行啦,别磕啦,我又不是你家的什么长辈,可受不了你这么磕的头。”谢春芳声音里,又恢复了活气。
“受得了,受得了,”二驴子见过别人家两口子打情骂俏的样子,也学着嬉皮笑脸的嘿嘿的笑着,凑了上去。“只要你跟我结了婚,以后你就是让我把你当祖宗供着,天天磕头,我都愿意。”
“这么说,往后我说什么,你都会听我的啦?”谢春芳说话,俨然一副太后老佛爷的样子。
“那是当然,以前你说什么,我不是也都听了吗?往后,只会更听,言听计从百依百顺。”二驴子上前抱着谢春芳像猪吃食一样一顿乱拱。
谢春芳略显厌烦的推开二驴子凑上来的脸,略显严肃的对他说:“就是我说的不对,也会听我的。”
二驴子稍微怔了怔,仍然嬉皮笑脸的说:“那是,我忘了听谁说了这么一句:听老婆话,跟党走,后半辈子啥都有。我认为这是至理名言,哪天我找个先生写张大字,贴墙上,往后就当作我的座右铭。”
谢春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很快收了回去,仍然板起脸,面带严肃的说:“那好,既然你是这么认为的,那就把银行卡,还有公章,都交给我保管,以后再用着的时候,找我打报告。”
“这个?……”二驴子稍微愣了会儿神,“这个银行卡以后再说吧,”他央求着:“往后,咱们要结婚,需要置办好多东西的,银行卡在我这里,买起来也方便,总不能每次买东西,去找你打报告吧?再说,我还想给你买点儿什么礼物什么的,再管你要钱,也不是那么回事啊?关键是,卡里也没多少钱啊?”
谢春芳脸色顿时冷若冰霜,她面无表情的推开二驴子,冷冷的说:“既然这样,那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二驴子一看这个阵势,立刻举手投降:“好~好~好~我这就给,我这就给,只要你别翻脸就行。”
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把东西都递了过去,心里暗自嘀咕:这女人啊,翻脸比翻书还快。真不知道,这一交出去,是不是就跟杨白劳交出卖身契一样。
收了这些东西,谢春芳的脸上这才多云转晴。但是转眼又严正的警告:“咱们俩的事情,只能是秘密的进行,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若是有第三个人知道了,那绝对是你透漏的消息,到时候,小心我饶不了你。”
看着谢春芳那严肃而又认真的脸,二驴子这个时候,只有唯唯诺诺,哪里还敢再说半个“不”字?这个时候,他才深刻的领会了江湖上的传言:男人靠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女人靠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说这话的人,说的太他妈对了。
这天,他们正在开发区转悠,想在工厂这边扩展一下业务,可是,这天运气不是太好,他俩开着电喇叭喊了半天,也没有收到多少废品,二驴子有点泄气,谢春芳却给他打气,“工厂这种地方,就是这样,一般厂家的废品,都会有自己的专卖渠道,轻易不会卖给一般的收废品的,但只要遇到一个,就是长期的大客户,不说能包着两口子一年吃喝,也差不多少。这玩意儿就是碰运气,不能着急。”
正说着,二驴子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接听,原本欢欢喜喜的脸上,却逐渐凝重了起来。
谢春芳不知道怎么回事,还高兴的问:“是不是有客户打电话,要我们去他那里拉废品呀?”
二驴子面色狐疑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还是不是?”谢春芳最烦二驴子这个样子,平时看着他挺干脆利落的,可有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又会变的特别的肉,踹三脚都踹不出一个屁来。
好在这回二驴子还是说话了:“刚刚那个人,倒是说有很多废纸壳子要卖给咱们,他那里有很多,估计咱一车都拉不下。可是……可是,我不能确定这个人是不是真的要卖废品给咱们。我总怀疑,这里面有诈。”
“净瞎说?”谢春芳不以为然的说:“咱们不过就是收个废品,又不是搞破坏的,人家谁还给咱们使诈呀?”
二驴子心神不宁的说:“你是不知道,那个人说让咱们去那个小河沿街仓储中心去,前两天我刚刚去过一次那个地方,那里有一段路,挺荒凉的,两边全是一人多高的芦苇荒草,那会儿,我就想,要想做个
案子,杀个人什么的,那绝对是一个好的去处。”
二驴子没有跟谢春芳说,那天他在那里还举报了一伙人,让公安工商的人,联合执法,把那些人抓进公安局去了,后来听说,果然是一个特大的制售假红酒的团伙,其中还有专门以相亲为名,骗那些受害者去卖他们假酒的店里去消费的诈骗人员。这些人这回被抓住,估计得判几年。
你说,若是那帮人知道了是他二驴子报的案,或者当时那些人里,有人逃脱了抓捕,再以卖废品为理由,把他二驴子诓到那里,进行毒打或者伤害,那他就……他不敢往后想了。
谢春芳却笑他草木皆兵,胆子小的跟个耗子似的。“人家在那里上班的人员,若都是这么想,怕是早就没有人过去上班了。再说了,若真是人家要卖废品,咱这一听地方,吓得就不敢去了,那不是白白的耽误了一桩生意?咱做生意的,最忌讳的,就是前怕狼后怕虎,若是这也怕,那也怕,那这个人基本上与生意无缘了。财运只会离这个人越来越远。”
二驴子被她这么一说,弄的也没有办法,只好跟对方联系,说马上就到。但是,二驴子始终觉的心里没谱。他在自己的三轮车上,找了半天,才找到一根得心应手的铁管,这是今天刚收的废品。他把这根长短粗细都适中的铁管,放到自己随手可以抓到的地方,这才敢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小河沿街。
看二驴子这个样子,谢春芳也不禁有点紧张了,她在手机上按了几下键,只要一看形式不对,立马就可以拨通110的电话。
开发区离着小河沿街并不太远,也就三五里路的距离,真是说到就到。
但是,就在二驴子认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最偏僻,最荒凉的那个路段,二驴子看到在前面路的当中,斜停着一辆收废品的三轮车,一个瘦的跟麻杆似的中年男人,蹲在车边。二驴子见状,离着老远,就不住的按车喇叭,希望那个麻杆能把车推到一边,别影响交通,可是,那个麻杆就像听不见一样,蹲在原地,动也没动。
二驴子只好离着那人和车一百米外就停住了车,他没有下车,只是远远的向麻杆喊:“嗨!哥们儿!你能听到不?你把车挪到路边去,别挡着别人走路。”
麻杆没有说话,却站起身来,手里拿着一根钢管,阴狠狠的盯着二驴子。
二驴子一惊,忙调转车头,想要原路退回,却见从身后的两边一人多深的草丛里,钻出了两个五十来岁的汉子,一个身量稍高,面色青白,胡子也刮的青白的汉子,另一个长的墩敦实实,肥肥胖胖的,脸黑的像煤球,却留着钢刷一样的胡子茬,他们每人手里,都拎着一根钢管,看样子,这三个人就是设计来害二驴子的,在这里等他俩半天了。
二驴子见状,停下三轮车,拉住手刹,迅速的拉着谢春芳爬上了三轮车的车厢里,同时二驴子的手里,也抓紧了那根他提前预备好的铁管子。
二驴子低声的吩咐:“快,拨打110,告诉他们,咱们在这里遇上拦路抢劫的啦,要他们快点来,晚了就出人命啦!”
谢春芳哪里还敢怠慢,况且,早就预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很快就拨通了电话,说明了目前的位置,以及两个人的现状。只是,这会儿的谢春芳脸色苍白,嘴唇都有点发抖了,但总算是在电话里把情况都说清楚了。她抄起车厢里一根铁管子,这东西,今天收的不多,但是在这个时候,已经够用了。
从来没有见过二驴子这个样子,只见他原本有些驼背的腰现在弯的更是厉害,但是,他那弯曲前弓的身形,还那两只平时总是如两条细线一样的眼睛,这时瞪得如同包子一样大个儿,眼睛努着几乎瞪出框外,张大着的嘴巴和鼻孔里,喷着粗重的喘息,就如同头愤怒的公牛,随时准备冲上前去,把敌人挑上天去。二驴子虽然弓着身子站在三轮车上,气势却如迎着劲风站立的英雄,伺机上前砍杀敌军。他挥动着手里的铁管子,“哐哐”的敲打着自己面前的三轮车栏杆,嗓音低哑的吼着:“不知道我二驴子哪里得罪了朋友,能让几位朋友,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把我们诓到这里,进行加害。就算是要弄死我,能不能先告诉我一声,也好让我死个明白。”
但是他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示弱的意思,别看你们人多,真打起来,还说不上谁胜谁败呢?二驴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们。
那个脸色青白的家伙轻咳了一下嗓子,嗓音有些尖利,“告诉你,也是应该的,也让你明白明白,你到底错在哪里。我说你小子从哪里钻出来的,大伙同样都是收废品的,你收你的,我收我的,大家互不干扰,你他妈的干嘛非要出幺蛾子,又是公平秤又是发名片的,非得挤兑着大家伙都没有饭吃,所有的饭叫你一个人吃了。我们哥几个,觉得咽不下去这口气,今天就算是为了大伙儿出头了,来教训教训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野种。”
二驴子听了,总算是知道了,这些人是因为自己收废品发名片,可能抢了这些人的买卖,跑到这里打击报复来了。正想说他们收废品,坑蒙拐骗,惹得民怨沸腾,才会弄的人家不愿意把废品卖给他们,这也算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