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群山包围的小山村,青木耸云,溪流轻淌。
小小的男孩追着一个差不多大小的女孩嬉戏在黄土路上,地上的浮沉被奔跑的脚步带起,脏了裤腿。
正逢假期,被送回老家的小孩们都没有安分的呆在家里学习。
大人们也并未多加理会,毕竟他们也打心底并不理解这书读来有何用,还不如让他们耍个痛快。
“溪哥!”流着鼻涕泡的邋遢孩,穿着的大红新衣衣角被擦满了污渍,伸着个双臂步伐蹒跚的走向追着女孩的男孩。
年幼的歧溪顿住脚步,也伸出双手奔向对方,望向那个邋遢孩热情的说道:“啊!七子!”
“新衣服是被你这么糟蹋的吗?!”小孩们旁的一个老奶奶拽住邋遢孩,用力拍了拍衣角的油渍,心疼的说道。
“妈,七子还小,长大就好了。”坐在木椅上翘着二郎腿,一手堆满了瓜子,边吃边将垃圾吐在地上的同时抽空笑嘻嘻的打趣道。
周围望着小孩们打闹的大人,则是在一旁交谈着天南海北,目光只是短暂的停留在小孩们身上刹那。
“爹,我想去河里捉鱼!”歧溪凑到一个穿着破旧大衣的男人身旁,摇了摇对方的腿,用着祈求的语气道。
男人只是望了望歧溪的个子说道:“就在这里玩。”
歧溪依旧眼神巴巴的望着对方,手轻轻晃动对方的腿,男人仰头闭着眼低吟两声,像是享受又像是思索最后才道:
“行吧行吧,歧丸你去看着一点你弟弟。”男人对着身旁的少年甩甩手,一脸不在意的嘱咐道。
少年望了眼男人,叹了口气望着那活泼好动的歧溪只觉是个不安分的苦差事,但没办法父命难为。
只能合上手中的《京都怪谈物语》,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把书放在椅子上,拉起小孩的手。
“爸爸,我也……”
邋遢孩才开口,话还没说两句,就被那个拽着他的奶奶打断道:“不行,多危险!”
“啊呀,妈,没事,七子想玩就去玩呗。”男人吐着瓜子皮,悠闲的笑眯眯的为邋遢孩开口婉劝道。
老奶奶闻言满是皱纹的手虽然松了被邋遢孩找到机会抽了出来,但嘴上还是对男人说道:“我看你就是皮痒痒了,一天天就知道惯着七子!”
男人依旧是那副欠抽的笑容,打着哈哈道:“妈,我错了……”
女孩见追着自己的歧溪不在了,也小跑回来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也望向了自己的父亲。
那她父亲则是与歧丸对视一眼,虽未言语但已将话语阐明。
拉着歧溪手的歧丸见此情景,本着带一个人也是带,带三个人也是带的原则,一手扶额叹了口气道:“玲丫头,你也一起吧。”
女孩将父亲没有反驳,高兴的蹦了起来,挥舞着手臂大声喊到:“耶!”
“记得别玩太晚了,早点回来吃饭!”这番扫兴的话语自然是没被兴致高昂的三人所听入耳的,但好在作为领队的歧丸给出了ok的手势。
也就没有多语,只是目送一段距离之后,几个大男人又开始闲聊起来了。
歧丸则是带着三个小孩踩着枯枝落叶,来到溪流旁边找了块岸边的石头坐了下来,望着三人挽着裤腿站在流淌的溪流之中。
圆润的鹅卵石随着走动按揉着脚底,冰凉的溪水滑过小腿,几条莲藕长的游鱼摇曳着身姿从三小只身边路过。
肉嘟嘟的小手握不住滑溜溜的游鱼,哪怕被握住只需摆动身子,就能轻而易举的挣脱开来。
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荡漾开来,虽然没有捉到鱼但此情此景仍让三小只兴奋无比。
歧丸无趣的望着几人,心血来潮嘱咐道:“小心遇到鱼游者,把你们,哇!的一下抓进肚子里吃掉!”
张牙舞爪的形象却惹到他们捧腹大笑,搞得歧丸都不知所措了。
不可怕吗?!鱼游者耶……
但转念一想才想起来,鱼游者是《京都怪谈物语》里面的存在,又叹了一口气。
没有共同话题啊!
“鱼游者……是什么?”笑过大哥那浮夸的表扬之后,歧溪慢慢荡开溪流,靠近身旁好奇的询问道。
失落的歧丸闻言,眼睛又冒起了光芒,兴致勃勃的为其讲解到:
“在小暑市,存在一种乍一看与普通鱼类无一二致的存在,但每当它遇见十八岁以下的小孩时就会一口把他们吞进肚子了!”
“它们便被称为鱼游者,它们吞人的时候会撕扯开自己的身躯,血肉模糊之中乳白色的利牙撕扯咀嚼小孩的身体。”
“只消得刹那,小孩所在地方就只会留下一团不断消散的血水!”
歧丸手舞足蹈的讲述到一个无聊至极的故事,他自己也察觉到了,神情低落的说道:“明明很有意思的说,怎么讲不出味道来?”
歧溪用着湿漉漉的小手安慰道:“哇!好可怕啊!”
歧丸用着看傻子的眼神望着歧溪,并说道:“
别拿我的衣服揩水啊,混蛋!”
“嘻嘻!”歧溪见自己的行为被察觉,于是迅速抽身离开,露出一抹贱笑。
“主要是没有代入感啊,我们这又不在小暑……”邋遢孩低着头弯着腰,将自己的手在水中搅和感受着其阻尼感,并毫不留情的吐槽道。
见知晓失了面子的原因,自觉自己应该还是有着说书人天赋的歧丸调整好状态,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道:“那你们知道……这里木厂的事情吗?”
女孩原本提起的兴致,瞬间大失所望的说道:“不就是我家吗?”
“不是不是,那荒废的渔家那座。”歧丸一副你们这种凡夫俗子懂什么的姿态,笑着否认道。
“渔家?杀人那家?”女孩一脸疑惑的说道,不知道歧丸在说什么。
“听说渔老爷子生大病,他那大儿子渔慕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个偏方,说是用三岁以下的女童为药,一男一女作为阴阳中和。”
“就将女童和渔老爷子放在木厂,用那一对男女的血罩住他们二人,再将其做的肉食喂养二人。”
“男女平衡女童和渔老爷子的阴阳,从女童身上篡夺寿命与生机分给渔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