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郎中和仵作李贵友都看了刘武奎的伤,结论一致,没有一处是可以致命的。
也就是说动手的人根本就没有置他死命的意思,就是打算让他回来送信。
刘全倒真的希望是官兵干的,那得省却多少麻烦呀!
只可惜这根本不可能,这么一来他也躲不过去了。
虽说那里已经被官兵接管,但人是广义的,还涉嫌刑案,他这个父母官无论如何都要参与其中的。
靳副统领也如是说,却不是推诿,地方官府对地面熟,自然要倾力相助。
“天上掉下来的事,回回都能砸到咱们头上,这事你怎么看?”
刘全问也是一筹莫展的唐玮。
“亲哥哥,兄弟要是有办法就不用你问了,还是说说你怎么看的吧!”
“唉!难呀,毫无头绪!”
刘全晃晃脑袋,冲着邵洪道:“靳副统领派了一队人马,你也带几个人一同去山里看看,有什么事商量着来。”
“那些人还能在山里等着我们呀?咋想的!”邵洪不满地嘟囔着。
“蛛丝马迹!蛛丝马迹你懂不懂,坐在这儿能等来线索呀?不是得去找吗,赶紧去!”
“小翠,你去街里晃悠的时候也打听打听,有没有那老者和卖山货汉子的踪迹。
再听听风声,百姓都怎么说。”
“也找蛛丝马迹呗!”小翠撇嘴道。
“对了,也注意点那伙人的动静,还是釜底抽薪,明白吗?”
刘全说的是童宁那伙人,釜底抽薪指的是截下消息,这事唐玮不知道,暂时还得瞒着点。
“知道,又是蛛丝马迹又是釜底抽薪的,当官真长学问!
唐大哥倒是相反,越学越像螃蟹了,张牙舞爪的!嘻嘻!”
“又有事瞒我,哪伙人呀?”唐玮问。
刘全摆摆手,不明不白地说:“你年岁太小,知道了没好处。”
“小翠大呀?”
刘全眼皮一翻:“她是女的,你是吗?”
刘全推测,这事大概有这么几种可能,一是镇西军内部纷争,人为地挑起事端,以此整治对手。
二是北朝人作祟,目的是赶走这些官兵,或许有驻军在妨碍了他们。
可究竟妨碍到了什么呢?
第三种可能就是有人蓄意制造麻烦,来掩盖真实意图。
这才是最可怕的,因为动机不明就谈不上方向,无的放矢,又如何入手呢?
难道还是因为财宝?
……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包括邵洪和军营在内的各路人马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小翠也白逛了一天,老者和卖山货的汉子依旧查无所踪,童宁那伙人也消停得很,没有动作。
果然如刘全所料,军营那边有麻烦了,好几十百姓抬着三具尸首围了军营大门,还搭了灵棚。
来报信的兵卒说都是老人和妇孺,靳副统领也无奈,怎么也不好对老弱妇孺下手啊!
“你先去一趟吧,我再想想对策。”
唐玮立刻便睁大了眼睛,指着自己问:“我这嘴会说啥呀?你怎么想的?”
刘全嘻皮笑脸道:“有啥说啥呗,捡狠的说,能吓回来最好。
再说这事很可能就把我给弄下去了,你不得练练呀!
哎,对了,师爷也跟着去吧,护着点唐大人。”
也真是够可以的,这种时候他也能笑得出来。
“行,你就等着善后吧!”
唐玮带着刘双邵洪等人气呼呼地走了,其他人也觉无趣,纷纷离开了大堂。
天近午时,小翠突然从外面跑了回来,县衙里的人都觉诧异,唐大人还没有回来,这丫头不是带回什么不好的消息了吧?
不大一会儿李君来被叫去了三堂,紧接着皂班的班头也被叫了去。
大伙纷纷猜测,可能又出什么事了。
时候不大刘全冠冕堂皇地来到了大堂,李君来和皂班班头紧随其后,那班头边走边招呼着:“所有兄弟都带上家伙跟我走!快!”
衙役们都懵了,赶紧各找各的家伙,有拿棍子的有拿刀的一阵闹腾都聚在了堂前,总共有二十多人,一个个如临大敌一般。
“您给说说?”班头问。
“到那再说。”刘全挥了挥手,喝道:“开拔!”
小翠在前面带路,一行人扑通扑通地奔了城东。
路人不晓得来了什么热闹纷纷驻足,而后便一窝蜂似地跟了上去。
只片刻这帮闲人便汇成了一股人流,就像傻狗撵兔子一般随着往东去了。
有人说在城东的一户人家看到了卖山货的汉子,鬼鬼祟祟的。
小翠去时果然瞧出了端倪,那户人家早就搬走了,如今竟看到了房里有人在走动。
更奇怪的是,那院门还上着锁,这不是闹鬼了吗?
小翠没敢声张,赶紧回县衙告
诉了刘全。
从小翠离开到围住了院子前后不到两刻,院子里还是静静的,房里却已经没了人迹,难道是逃了?
此刻小院周边都是人,里三层外三层的,气得刘全直皱眉,这广义到底是什么缺德地方?这么多闲人!
“大人,属下带几个人进去看看。”李君来道。
“好,多带几个人,小心暗算。”
那班头还算有见识,也不知从哪拎来一把大锤,照着门锁就是一下子,那锁随着锤头被砸落在地上。
李君来和班头带着四个精壮的衙役进了小院。
六个人小心翼翼地接近房门,还不时地四处张望,直到此时那房里还是没动静。
又等了一会儿,李君来试着拉了一下房门,没拉动,应该是从里面插上了。
果然有蹊跷,几个人更紧张了,赶紧拉开了架势,就怕里边窜出什么人来。
院外又冲进来几个人围住了窗户,连刘全也跟了进来。
小翠紧跟在身侧,生怕他有什么不测,这刘大人除了嘴就是个废物,关键时候就得把命交给别人。
“里面的人听着,这房子和院子都被围住了,识相的赶紧出来,否则就别怪爷们手狠了!”
连喊了三遍,里面还是鸦雀无声,看样子就得硬闯了。
那班头又轮起了大锤,一下,两下,三下,咔的一声门被砸开了,李君来率先挥刀冲了进去。
没有叫喊声,没有厮杀声,刘全明白,就是有人也早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