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怪人凭空制造出了一个巨大的罩子,将整个镇子和外界隔离开来。你如果跑到镇子边界的话,就会被这个无形的罩子挡住,无法出去。随后三人就开始了他们的屠杀,他们拿出了利剑,挨家挨户的闯了进去,无论镇子上的人在做什么,睡觉、吃饭或者结亲,都没有逃过他们的毒手。绝望在蔓延……”
“他们三个分头行动,刀疤脸僧人应该是负责屠杀我们这边的。我爹爹早年从过军,所以观察力比较敏锐,他听到了隔壁的哀嚎,又派入出去打探一番,打探的下人迟迟没有回来。他就已经明白了具体是什么事情了。他把家里的家丁都叫了出来,拿出了武器,准备迎敌。又让我母亲带着女眷们准备从后门溜走,我师父护送。”
“我母亲带着我和女眷们藏在后院,父亲他们在前院迎敌。
“当前院的大门被巨大的声响直接炸开的时候,昭示着妖僧已经到了。师父赶紧护送我们准备从后门出去。可却惊奇的发现,后门已经被一股奇怪的力量给封印住了,这力量很强大,纵使是身为阳州第一教头的师父,也无法将其打开。
“师父凝重的告诉我,这应该是某个仙品级别的阵法,将整个镇子和大部分房子都封存起来了,让我们无可遁逃。
“还在恍惚的间隙,后院的门已经被强行砸开了,而砸开门的,就是我父亲的身体。他被妖僧一杖打飞,撞开了后院的门。而前院所有和父亲并肩作战的家丁护卫,全部都已经死了。父亲也是靠着早年征战沙场所淬炼出的一身武艺,勉强能够撑到那时候,但他在妖僧的面前,也是丝毫没有还手的力气。
“母亲偷偷把我藏在了后院的假山后面,那个假山很隐秘,我小时候为了躲开爹娘,自己一个人偷偷玩,就都会藏在那个地方。一开始爹娘怎么也找不到我,后面他们知道我会藏在那里,却也会依了我的性子,陪我玩,他们假装找不到我,一个二个都很着急,等我玩的差不多开心了,他们才会故作惊讶的找到那里。
“他们其实知道我总会藏在假山后面,也每一次都会找到我。但是这一次,他们再也找不到我了。母亲最后摸了摸我的头,说:‘别出声’。说完,她就跑着去找我父亲了。
“我躲在假山的后面,透过石缝,看到了妖僧用他那节杖,打死了我的父亲,又砸死了扑到我父亲尸体上的母亲。所有的侍女……女仆,最终也都难逃一死。我师父是整个阳州最强的教头,他一直战斗到了最后一刻。拼劲了最后一点力量,用生命换掉了妖僧的一条胳膊……
“妖僧也因为被我师父砍下了一条胳膊,流血过多,所以没有在我家的宅子里继续搜寻,而是转头离开。这也让我得以活了下来。”
段舒的眼泪都快要流干了。没有人知道她这些天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度过的,在一个四处封闭的镇子里,每天面对着堆积如山的尸体,那些都是曾经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亲人、邻居。
可想而知,她的内心受到了多么大的煎熬。
唐先森骤紧眉头,脚步迟缓的走到了段舒的身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少女的头,道:“没事的……都过去了。我们会保护你的。”
少女再也抑制不住痛苦,伸臂抱住了道士,把头埋在了对方的怀里,开始嚎啕大哭。
“所以说那三个神秘的家伙,屠杀了你们整个镇子。你师父最终拼尽全力换掉了其中一个妖僧的胳膊?”张本还在回忆着段舒刚刚讲述的内容。
“那问题来了,如果三人之中的白衣少年就是被你杀死的暮离的话……暮离死前又说自己是尸祖将臣的三大护法之一,是不是就是说,这三个屠杀镇子的怪人,就正好对应着这三大护法?”杰克沉思道:
“那这三个护法突然出现在了这个寻常的江南小镇之中,又使用了所谓‘仙品法阵’,把这里变成了一座孤岛,又费尽周章屠杀了所有的镇民。肯定是有什么企图的吧?而且大概率,就和这位我们尚未谋面的第二位尸祖——将臣有关系了。”
“这些东西我现在也不太清楚啊!”张本也是一头雾水,他毛躁的伸手挠了挠头,“什么四大尸祖、三大护法,又是什么仙品阵法,我真的一窍不通!这些东西还得回去问王篌,那家伙了解的比较多。”
“说得也是。”杰克赞同道。
王篌这个来历不明,身份有待考察的“超能管理局专员”,确实对“尸祖”或者是“华夏秘术”这些东西有着十足的了解。如果想要搞清楚更多有关于这个镇子被屠杀的真相,怕是不得不回去找一趟王篌了。
张本手中的残香此时已经差不多燃尽了,他将剩下的不到五分之一的长度直接扔到了地上,随意的踩灭,接着对唐先森怀中恸哭的少女说:“现在我答应替你报仇,如若我见到那三个家伙,定会取他们性命。现在你要跟我们回一趟我们的大本营,如果你相信我们的话。”
张本说话依旧是冷冷的,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孤冷。
但其实大家都能听出来,张本对段舒的态度明显已经缓和了,甚至还会直接问段舒“要不要一起回去”,这就等
于直接将选择权交到了段舒的手中。
段舒不太了解张本,所以还不太明白少年态度的改变,在她的眼里,张本依旧是那个冷酷无情的冷面高手。
“他其实已经差不多接纳你了,不过他没长嘴。说话就是这样,一直带着点刺,你习惯就好。”杰克看不下去了,直接替张本向段舒解释道。
段舒懵懂的点了点头,思考了片刻,接着眼神变得坚定,看着张本说道:“我跟你们回去!”
“好!那事不宜迟,我们直接出发吧!”张本没有任何拖延,抬腿就准备原路返回。
“诶!”只有土豆还没有接受眼前的状况,他指着手边的枯井,问:“就这么回去了?枯井不调查了?哭声和笑声不管了?那不是‘钥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