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在说：不过是一个鸡死了。

八岁的杰克会想：那那个眼睛之中只能看到斗鸡场的斗鸡，在濒死的时候，会如何作想呢？

而斗鸡场老板的那个眼神，从此就刻进了杰克的心中，再也难以忘怀。

而如今，杰克终于又看到了那个眼神……

从身边的这个老者的眼睛之中。

“我能够出现在这里……便已经成功了。是否能够杀掉你们，并不在我们的计划之内。”

“那你们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你们又是什么人？不知道我们是拯救人类命运的天选者吗？”

在听到杰克的话后，老者忽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啊哈哈！好一个……拯救人类命运的，天选者。”

杰克攥起了拳头，心中暗忱，“他为什么要笑……这是什么意思？”

嘭——

一个黑影了倒飞了出来，朝着老者的方向。

老者抬起头，单手就抓住了那个黑影。等黑影定形，才发现，那是一个胸口已经被贯穿的黑衣人，眼睛睁得极大，透露着某种不甘。

很快，这个不甘的死尸，便被老者像丢垃圾一样扔到了一边。

杰克始终注视着那具死尸，注视着那个不甘的眼神。

在某些时刻，这个眼神，冥冥之中，与十七年前的那个斗鸡场中，落败而死的斗鸡的眼神，重合到了一起。

“你想杀我？”老者看着远方提刀的少年。

少年手中唐刀已经熄火，浑身也早已经湿透。

这是在瀑布扬起的水雾之中沐浴太久，早已经被黄河水给包裹住了。

还剩下的几个黑衣人退到了老者的身边，蓄势待发。

少年踱步前行，“别误会……我扔那个尸体，不是为了杀你，而是为了让你闭上你的狗嘴。”

老人笑了，还不忘看了一眼杰克，“与你的小伙伴相比，你可就没有礼貌的多。”

张本解释道：“那你就必须要明白，我和我的小伙伴之间的区别。他擅长用礼貌来解决问题，而我习惯……解决让我礼貌的人。”

“还真是狂妄呢！”

“问问你死在地上的同伴们，我的狂妄，缘何而来……”少年猛地发力，像是一枚炮弹一般射向了老者。

一个黑衣人立刻出刀，挡在张本的进攻路径上。

“以卵击石……”张本冷哼一声，唐刀一转，身影掠过。

随着头颅落地，挡路者，便已经人首分离。

少年的脸上带着一抹血色，眼睛之中的血色却比脸上更浓。

“不好意思，你的这些手下，都有点太烂了。”

“嘴上说着道歉，但是行为却没有一丁点道歉的意思。”老者啧啧道。

“建议把这个问题，带到黄泉底下去想！”

刀影陡闪，张本几乎是几步的空隙，就到了老者的面前。

乒——

这次唐刀落下，又落在了一个巨大的剑刃之上。

是一个身形硕大的黑衣人，替老者挡下了这一击。

张本加大了几分力气，那柄抵挡的刀刃，却归然不动。

少年的眼底，划过了一丝意外。

老者笑道：“我的这些死士，虽然十分默契，出招也都大差不差。但是他们的专精，却不太一样。又适合乱战的，又适合刺杀的……而这个，是我最引以为傲的，擅长单兵作战的死士……”

身形硕大的黑衣人，巨剑一抖，就将少年震退了几步。

“最适合单兵作战的吗？”张本喟然道：“确实，在刚刚的战斗之中，我确实对你的这些手下，都有了不同程度的了解。”

他亮了亮身上几处明显的刀伤，“也吃了一些亏。说实在的，能把我伤到这种地步……还真的是挺难得的。”

面对张本难得的夸赞，老者笑嘻嘻道：“谬赞谬赞……虽然我的手下们，损失惨重。但是据我看……少年郎你也是强弩之末了吧？”

诚如他所言，张本现在浑身上下有十几处不同尺寸的刀伤，在某些角度看，还有森森白骨若隐若现。

张本还能这么站在这里，就已经是个奇迹了。如若是其他人，怕是早已经失去行动能力，更有甚至，可能早已经大出血而亡了。

不过奇怪的是，张本如今伤口虽多，但是并没有流出多少血。这从某种程度上，甚至不太符合物理学原理。

老者上下打量着张本，“身中数刀，但是流血不过十之一斗，你果然不是寻常人。”

他的眼底闪过一抹异色，“或许真如‘那人’所说……你便是，身负‘深渊的诅咒’。”

“你在废话什么呢？等会砍死你之后，先tm把你那个老舌头给你切下来！”张本骂骂咧咧道。

“你想杀我……是不是还得先问过……他的刀刃？”

老者伸手指着，那个方才将张本抵挡弹飞的体型硕大的黑衣人，正手持巨刃，站在少年的不远处。

“刚刚他们十几个人一起动手都杀不了我……你觉得，现在就他一个……能杀我？”张本笑了。

“当时是全盛状态下的你，他自己当然胜不了。但是如今你已经强弩之末……我这位又是单兵作战能力最强的。赢过你，足矣。”老者也笑了。

张本笑得更大声了，坦诚道：“你别说，真让你个老小子说对了。”

老者也笑了。

但是笑容还没持续几秒钟。

嘭——

伴随着一声巨响。

那个号称“单兵作战最强”黑衣人，轰然倒下了。脑袋上多了一个冒烟的血窟窿。

张本吹灭了手中的枪管飘出的烟，给出了最直观的总结：

“妈的，还是这玩意好使……”

——

四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