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本也笑了:“你在我这里可不是有面子的人……”
章鱼长老也不生气,他看向了张本,眼神之中对张本的赞赏越发的浓厚了,
“我一直觉得,在有生之年,能遇到你这么一个人当帮主,是人生第二大幸事……”
张本微微眯起眼睛,似乎捕获到了什么关键信息:“那第一大幸事是什么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章鱼长老仰天大笑了起来,“帮主还真是好耳力!”
张本冷哼一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所谓的这个‘第二大幸事’纯粹就是个噱头,就是想说你那个‘第一大幸事’!”
章鱼长老笑着,两腿叉开,身子向后仰去,直直的躺了下来。
一度悠哉游哉了起来。
张本也照猫画虎的,朝着身后躺去。
这一主一仆,就这么躺在那废墟之上。
章鱼长老抬头看着天空,天空早已经变得灰暗,还有灰尘在其中弥漫,他说道:“我的第一大幸事……就是遇到了她……”
“她?”张本故意抬高声调,重复道。
“她是我第三个主人家的小姐……”章鱼长老缓缓接道:“在那个时候的奴隶,经常作为商品出现在交易之中,就像是骡子马一类的,我从出生起就被放在市场之中,也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从小就被当作商品兜售,在辗转了三户人家之后……
“到了她们家,她的父亲就是我的主人,也是一个十分冷漠的政客……我们姑且将他称之为‘主人’。
“主人看我平日里机灵能干,便安排我去伺候他唯一的女儿,因为她的女儿性格乖张……不容易近人,经常摔盘子摔碗,搞得下人都无法近身。
“我那天端着她的晚饭到了她的房间,正巧此时她情绪极度不稳定,将之前下人送进来的餐食都摔掉了,那些下人们都跪在门口瑟瑟发抖,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惹怒了小姐……就会被主人杀死。
“我端着那盘晚饭,一路就走了进去。她看到了我,大喊着‘你别过来’,就朝着我扔各种东西……
“我那时候比较楞,硬是继续往前走,她扔的很多东西砸到了我的身上……火辣辣的疼,但是我还在前进着。
“直到她的水杯砸到了我的脑袋,把我砸的头破血流……水杯碎了一地,我踩着地上的碎片就走到了她的面前。”
张本撇了撇嘴,“真是个脾气够臭的大小姐……那么多饭菜就直接扔了……看样子是没挨过饿。”
章鱼长老有些意外,“看来帮主对‘浪费粮食’这件事执念很深……小时候挨过饿?”
张本笑了笑,其中似乎夹杂着一丝苦涩,“挨过啊!饿的撕心裂肺的……树皮,草根,甚至是衣服都吃过……”
章鱼长老的意外之色愈发浓厚。
张本却一直催促着,“你快点将你跟那个小姐的故事……”
章鱼长老便继续讲道:“她也不是什么蛮横的大小姐,不过是有些躁郁症,再加上母亲曾经在她的面前自杀,引发了她的一些心理问题。她在看到我满身是血之后,立刻就哭了,她哭着帮我处理好了我的伤口,问我为什么傻乎乎的一直向前走。
“而我那个时候,却只想让她赶紧把晚饭的粥给喝了,因为凉了就不好喝了……
“她就哭着,在我的面前把那整碗粥给喝完了,即便眼泪都流进了粥里……”
“粥是甜的还是咸的?”张本的关注点一如既往的奇奇怪怪。
章鱼长老心虚的笑了笑,“我不知道……甜的吧?反正后来她就主动向主人要求,让我留在她的身边,当时主人对她有亏欠之情,这么一件小事自然答应了。
“所谓的亏欠大概就是,主人家暴她的母亲,又常年混迹在其她女人之中,将她母亲逼得精神失常,最终在她面前自杀……引得她也产生了心理创伤……”
“原来如此……”张本点了点头,“家暴……出轨……啧啧啧……还真是上流精致男人的标配……”
说着,他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了浓浓的嫌弃之情。
“由于我比较机灵,平时又沉默寡言……所以一直跟在她的身边,还挺讨她的喜欢的。我陪着她骑马,种花,打球,射箭……度过了相对快乐的一段时光……
“同时我也知道,她是一个很虔诚的环保主义者。因为当时的蓝星,早已经在过度损耗之下变得千疮百孔,她积极参与各类环保活动,救助城市里的流浪动物什么的……她曾经跟我说,她想要有朝一日,让天空变得湛蓝,让万物重新焕发生机……”
张本再度提出了一个问题:“你们那个时候不是还没爆发核战争吗?天难道不是蓝的吗?”
章鱼长老瞥了张本一眼:“当然不是!那时候在过度的工业损耗之下,天也常年都是白色的,虽然比不上现在,但是绝对不是蓝色的……”
“哦哦!”张本点了点头,“然后呢?”
章鱼长老回忆道:“她对我很好,会给我买新衣服,改善我的伙食……
甚至还会按照她的喜好打扮我……”
张本眯起了眼睛,再度插嘴道:“打扮一个章鱼?章鱼有什么好打扮的?打扮打扮就成章鱼哥了?”
“不是……”章鱼长老急忙反驳道:“我当年那可也是……玉树临风美少年的好不好!”
张本摆了摆手:“真没看出来!”
章鱼长老:“……”
他在压制了自己怒意之后,接着讲述自己的国王了:
“不仅如此,她还教我识字,给我拿各种各样的书……可以说,我今日能够在响尾蛇帮做出这么多贡献,都是那个时候在她的教导下学习到的能力……当然,也是有我天资聪慧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