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到了这一步,纵然当真有事要发生,你也阻止不了。还不如安安心心地成婚。”同僚笑道。
洛璎点过头,继续往里走。
她扫视一圈,没有看到洛青。
他那般好面子,只怕不敢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唯恐会被人嘲笑。
兰露坐在主桌,怀里抱着琮儿。
琮儿那张脸,与安焘越发相似了。
下一瞬,洛璎的目光就与夜景湛的撞到了一起。
他就坐在兰露身侧,只是被一道阴影挡住,所以方才她才没能发现。
夜景湛看着洛璎那一身喜服,不由皱眉,“宣平侯府的人,倒是会苛待她。”
兰露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看到了洛璎那一身皱皱巴巴的喜服。
她正要解释是因为时间匆忙,就看到宣平侯走了出来。
他身上的喜服倒是剪裁得体,用料讲究。
夜景湛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兰露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对比之下,洛璎那身喜服的确显得很是廉价,宣平侯见了都面露不悦,“你们是怎么准备的?”
下人们支支吾吾,只说是杨卓影准备的。
尽管觉得丢脸,但因为吉时就要到了,现在换也来不及。
只得将就。
杨卓影在喜娘的搀扶下到了洛璎身侧。
洛璎伸手去扶她,她佯装摔倒,用力扯住喜服。
“撕拉”一声,喜服竟然被扯开了。
这场面让所有人始料未及。
杨卓影却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反而加大了力度,恨不得将喜服完全扯下来。
“卓影,你这是做什么!”宣平侯见了,立刻上前阻止。
“爹,我要……”杨卓影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喉咙里一阵刺痛,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大喜的日子,你究竟在胡闹什么?”宣平侯将掉在地上的盖头重新盖在她头上,“给我安分点!”
杨卓影原本是想利用这个机会告发洛璎是女儿身。
哪知道竟会在这时候说不出话来。
杨卓影疯了一般将盖头扯下来,想要继续撕扯洛璎身上的喜服。
可那被动了手脚的喜服,除了方才被撕开了一个口子之外,竟然再也撕不动了。
夜景湛已经按捺不住站起身来。
洛璎察觉到他的举动,抬眼看了过去。
夜景湛察觉到她眼中的冷意,复又坐了下去。
“先前我就警告过你,是你不肯听。你若是还想留着这条命,就别再动什么心思,否则就算你死在这里,也没人会查到我头上。”洛璎在杨卓影耳边压低声音警告道。
盖头下,杨卓影一张脸已经是惨白。
她知道洛璎并非是在说玩笑话。
只得点头。
吉时就快要过了,洛璎扶着她,转头对一旁的司仪道:“继续。”
司仪如释重负,正要开口,外头忽然闯进来几个人,冲到了流苏面前。
这变动来得太快,几乎所有人都没能反应过来。
洛璎将杨卓影护在身后,往后退了几步。
退出了战场。
一抬眼,就看到叶氏站在不远处,眼底带笑。
洛璎早就猜到了叶氏会有这样的举动。
她怎么可能会让流苏嫁入侯府?
宣平侯跟杨瑞景的心都在想她身上,如今侯府就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以后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她知道流苏心底的伤,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将她的伤口扯开。
所以特意挑这个时候,将当初欺辱过流苏的人喊到这里来。
“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宣平侯挡在流苏面前,面露不悦。
“侯爷可知道,她根本就不是什么清倌!她的身子,早就给我们了。”那几个人笑得格外猥琐。
“你们胡说什么?”流苏眼中泪光盈盈。
她咬着嘴唇,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洛璎看着叶氏错愕的神情,不由在心底冷笑几声。
如今这画面,与叶氏所想的必定相去甚远。
她以为流苏会被刺激得发疯,却忘了,流苏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就是来报仇的。
既是为了报仇,自然不管出现什么样的情况,都能从容应对。
“侯爷与她在一起这么久,不会还没吃到吧?不然不会连她是不是处子都不知道。”其中一人猥琐地将流苏上下打量了一番,“或许她用了什么法子骗你也不一定。她的心口处有一颗朱砂痣。我没说错吧?”
宣平侯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流苏的心口的确有一颗朱砂痣。
若非是看过她的身子,不会知道这一点。
流苏的身子微微颤抖,抓着宣平侯的衣袖,“侯爷……”
就在叶氏以为事情要成了的时候,杨瑞景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想要将那几个人推开,“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今天是侯府大喜的日子,这里不欢迎你们。”
可他的力气太小,不但没能
将人推动,反而还被揪住了衣领,“哟,这不是侯府的公子哥吗?你可知道她那日在我们身下是什么样子?啧啧,要不是因为你,我们还尝不到她的滋味呢。”
杨瑞景闻言,顿时暴怒,先是狠狠给了那人一脚,而后又拿起桌上的烛台,狠狠往那人身上砸去。
一面砸还一面大声道:“闭嘴闭嘴闭嘴!”
“瑞景!”叶氏没有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连忙跑过来想要阻止。
但已经来不及了。
那个人的脑袋已经被砸开了花。
他还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叶氏被他浑身的戾气镇住,不敢上前,只得对看热闹的下人道:“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他拉开!”
下人们这才匆匆过去,想要将他拉开。
杨瑞景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将他们全部挥开,而后径直冲到了叶氏面前。
他手中还抓着烛台,没有半点犹豫地往叶氏的头上砸去。
“啊!”
叶氏吓得腿软,往后退了几步,摔在了地上。
杨瑞景一双眼睛猩红,仿佛已经失了神智。
若非是侯府的下人扑上去将烛台从他手里抢过来,只怕叶氏的脑袋也得开花。
从始至终,洛璎都站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场好戏。
夜景湛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自然发现了她的从容不迫。
他对她的担心,果然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