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县主吓得惊慌失措,连忙看向府里的下人,“大夫,快去请大夫!”
下人们面面相觑,依旧杵在原地。
永嘉县主知道,他们是在害怕夜景湛。
毕竟安国公府很快就会不复存在,他们不敢在这节骨眼上得罪晋王。
永嘉县主不想这般凄凉地死。
她觉得夜景湛对她,多少还是有情分在的。
所以她拽着夜景湛的衣角,乞求道:“表哥,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吧!”
她的血已经将裙子染红,痛得她快要晕死过去。
可夜景湛的眼中,还是一片冷然。
永嘉县主渐渐失去了力气,松开了手。
见她晕过去,夜景湛让清风抓着她的手在和离书上留下指印,方才沉声开口,“去请大夫来吧。”
大夫很快就被请来了。
经过医治,永嘉县主并没有大碍。
而安国公却因为中风,余生都只能躺着度过。
“表哥,我爹他已经受到了惩罚,求你放过他,好不好?”
永嘉县主得到这消息,差点再次晕死过去。
她想求夜景湛放过,不要再针对安国公府。
“若不是他,我与阿璎怎么会走到现在这一步?他要杀我,而你是他的帮凶。你还能留着这条命,是因为我还念着往日的那点情分。”
永嘉县主浑身发颤,连嘴唇都泛白。
她不敢再说话,生怕会惹怒了他。
可她垂下的眼眸里,却满是恨意。
夜景湛见天已近黄昏,没有在安国公府多停留,转身离开。
和离书他早就已经让清风拿给了司尧臣。
不知能不能从洛璎那里讨得一个笑脸?
夜景湛正要回王府,却听清风道:“司尧臣这会儿在翰林院外,应该是在等季大人。”
言外之意就是,洛璎一时半会儿不会回王府。
夜景湛的眸光顿时变得冰凉。
傍晚时分,洛璎从翰林院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司尧臣。
“司大人可拿到和离书了?”洛璎这一日就在琢磨此事。
生怕夜景湛说话不算话。
司尧臣将和离书拿出来,摆在了她面前。
他在拿到和离书的那一刻就立刻就将自己的手印摁了上去。
从今天起,他与永嘉县主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不用再被她束缚的感觉,简直太美好。
司尧臣只觉得空气都香甜了许多。
不过他心头有些好奇,“这和离书怎么会来得如此容易?你是如何做到的?”
洛璎笑了笑,说道:“我告诉他们,我手中有永嘉县主杀害春桃的证据。要是永嘉县主不肯与你和离,我就将证据交到衙门去。”
“只怕没有这样简单吧?”司尧臣却不相信她的说法。
就算证据交到了衙门,夜景湛想要保住永嘉县主还不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毕竟他亏欠我,或许在他看来,这也算是一种补偿吧。”洛璎并没有提夜景湛说的条件。
哪怕她与司尧臣永远也不会有那一天。
“对了,清风告诉我,安国公昨晚已经让人给永嘉县主灌了落子汤。”
尽管洛璎先前就已经猜到了会是这样,但还是忍不住震惊。
安国公这人,果然够狠。
他是想借此讨好夜景湛,好让他能放自己一马?
可他犯下的错,哪里是这般轻易就能揭过去的?
“你可愿意赏脸给我去吃个饭?就当是庆祝我重获自由。”司尧臣问得小心翼翼,生怕会被她拒绝。
洛璎看着他这样子,不由觉得好笑,“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迫迎娶永嘉县主。如今你终于得以与她和离,我也可以放下我心头的包袱,当然得去庆祝一番。走吧!”
司尧臣笑意灿烂,胜过晚霞。
二人有说有笑地到了醉仙楼,坐在最里面的厢房。
还特意让人在门外不远处盯着,若是有人接近,第一时间提醒。
“倒也不必这般小心吧?反而显得刻意了。”司尧臣没想到她会小心成这样。
“夜景湛这人太谨慎,也太狡猾,不得不提防。”洛璎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你猜今日我一早出门,遇见了谁?”
司尧臣见她如此神秘,自然不会拂了她的兴致,立刻装出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问道:“谁?”
他的态度让洛璎十分受用。
她故意又喝了一口茶,才揭秘道:“裴安。”
司尧臣一怔,没有想到裴安竟然还能活着。
洛璎将裴安的事全数说给了他。
司尧臣听得心惊胆战,“真是没想到,裴夫人会疯成这样。那个邪教,究竟是什么来头?”
“我也不知道。只是隐约觉得与淮王有关。我想,只要顺着他去查,应该就能查到线索。”
司尧臣立刻会意地说道:“我会让人多加留意的。”
洛璎点了点头,忽而站起身来,坐到了司
尧臣身侧。
而后压低声音道:“昨日,淮王找我了。”
司尧臣微微皱眉,“你不是说,洛芷蕴并未怀疑你?”
“洛芷蕴的确没有怀疑我,但那并非是因为她太蠢,而是淮王告诉她,季赢并非是洛璎。”洛璎解释道。
“她不知道就好。她那样蛇蝎心肠,若是知道了你的身份,哪里会让你好过?”司尧臣先前就觉得她利用洛芷蕴搭上淮王的行径不可取,太过危险。
洛芷蕴如今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尚且已经对她有了敌意。
若是知道了还能得了?
“淮王觉得洛芷蕴将夜景湛看得太重,怕她会坏事。所以才会直接找上我。而我已经答应与他合作了。”
司尧臣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毕竟这原本就是她的谋划。
她无法回应他的感情,也就不想亏欠他。
哪怕他心甘情愿。
不过找上淮王也好。
利用淮王的手能解决许多问题,最后还可以顺便解决淮王。
她所有的苦难,皆因淮王而起。
也该在他这里落幕。
“与淮王相处,要特别谨慎小心。千万不要出了什么纰漏。一旦他起了疑心,可就很难修补了。”司尧臣与淮王打交道这么久,对他还算是有些了解。
“我明白的。”洛璎哪里会不知道淮王有多难对付?
世人皆以为他是个人人可欺的废人。
殊不知,他从未在大火中受过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