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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世子哥哥的掌中娇(4)

镇国公的两支府兵大张旗鼓地来到金羽卫卫所找人,但卫所已经关闭,谁也进不去。

值守的兵员只道:“你们说唐镇抚使?他没有来过。”

府兵大惊,赶忙回府禀报,黎夫人差点晕过去,脸色惨白。

镇国公倏地一睁眼,厉声道:“宁宜的尸身在何处?去那附近找,一个大活人还能消失了不成?”

唐诏不知何时已经过来了,闻言就跟着府兵一同去了西苑。

整个镇国公府都被惊动了,彻夜灯火通明。

唐誉熙的尸体终于被打捞了上来,脸上的淤泥被擦掉,露出一张惨白似鬼的脸。

黎夫人终于不堪打击,一下晕了过去。

镇国公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极度暴怒,拔出府兵总管的刀,一刀砍在他脖子上。

“混账东西!府里进了刺客,连杀两人,你们都没察觉,一群废物!”

镇国公常年征战,力气非同小可,这一刀下去,总管的脖子喷溅出一大滩血。

唐诏不动声色地退开一步,避开那些血,道:“父亲,能否听儿子一言?”

“你说。”看着自己另一个引以为傲的儿子,镇国公冷静了一点。

“现下刑部应无人当值

,我们只能次日一早去报案,大哥官居金羽卫镇抚使一职,刑部定当重视,但我有一点不太明白,大哥并没有按原先说的去卫所,而是悄无声息死在西苑……这刺客或许是和大哥相约在此处的。”

镇国公目眦欲裂,要真像二儿子说的,那大儿子是蠢到什么程度了。

唐诏语气还很冷静:“还有关于二妹为何也在此处,儿子猜测也是大哥引她来的。”

那这件事可扑朔迷离,镇国公眼神阴沉沉的,对唐诏道:“去召集府上所有人到大堂来,让他们把今天看见的都交代清楚!”

……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唐挽也到了大堂,坐在下首,抬眼扫了一眼哭得眼睛肿成核桃的唐云妍和黎夫人。

轮到她交代了,她望着镇国公,眼睛带着朦胧的水雾,似乎也为唐誉熙的死而伤感。

“爹,女儿上午缠着哥哥出门玩了,对于府中发生了何事并无所知,只是在回府后看见二姐的随从在四处寻找她,我才知二姐不见了。”

一番盘查下来,竟然没有问到一点有用的信息,镇国公狠狠摔了茶壶。

这种仿佛被掩住耳目的感觉非常糟糕,要是

换做几年前府中还养着暗卫的时候,压根不可能这般。

可惜了,睿武帝越发独断专横,设立锦衣卫之后就再不准他们养暗卫了。

没有一丁点线索,唐挽和唐诏对视一眼,只一瞬就错开了。

————

翌日一早,镇国公府的人就去报案,这件案子惊动的不止是刑部尚书,还有五皇子,也就是如今的端王。

刑部尚书直接带着几个下属和两个仵作上门来了,封锁现场立刻验尸。

镇国公一夜之间没了一儿一女,儿子还是他优秀的大儿子,他连早朝都告了假,在一旁看着仵作验尸。

仵作先验的是唐誉熙,盖上白布后对尚书道:“唐大公子肺中并无池水和泥沙,是窒息之后被投入水中的,他腰腹处有大片淤青,验尸结果断定他在昨日午时死亡。”

尚书看了淤青,一脸严肃地点头。

再去验唐宁宜,两个仵作看见脖子的刀伤,眼神同时一亮。

刀片在她脖子的刀伤处划着,量出伤口长宽尺寸,很快他们回复:

“二小姐身上只有小片淤青,看姿势是被人从后面按在地上的,但她的致命伤口并不是凶手在后方能刺出的,凶手

一定不止一人。凶器应当是一柄匕首短刀,伤口宽两寸,厚六分,这不是一般的匕首能刺出的伤口。”

尚书摸着胡子,沉吟道:“宽两寸,厚六分的匕首。”

仵作还说:“二小姐死在大公子之后,死亡时间间距不超半刻钟。”

尚书走了两步,来到窗户前,到处都是厚重的灰尘,窗子边缘印上去的指痕很是明显。

仵作来看,断定:“这是二小姐的手指印。”

再看地面的灰尘,地上有很多脚印,能想象有很多人在昨日今日进出过。

尚书蹲下来看,皱了皱眉,道:“凶手离开之前,刻意清除了自己的脚印。”

众多脚印下,有几块被抹除的痕迹,就连内屋也有,凶手进内屋做什么?

尚书把仵作留下来让他们继续验,自己和镇国公走出去。

唐诏也在,死的人是他兄妹,他不可能若无其事地去上值。

他们讨论着,最重要的线索便是那柄特别的凶器。

“怎么个特别法?”端王刚刚负手走来,往里面看了一眼,心下可惜。

唐誉熙可是他多年来的伴读,他的得力助手,说没就没了。

“回端王殿下,根据伤口的尺寸

推测,那匕首应当是宽两寸,厚六分,都超过正常匕首尺寸,还十分精确……”

端王只听了一半,脸色霎时间变得难看,下意识握了握袖内的东西。

镇国公仔细想了,已经反应过来,眼神不善,语气压制着沉怒:“如果微臣没记错,一年前圣上御赐端王殿下之物,是一柄削铁如泥的钢刀,刀身厚,刃口大,不知尺寸几何?”

端王俊美的脸上布满寒霜,缓缓道:“镇国公是何意?怀疑本王是凶手?这刀是宽两寸厚六分,可本王绝无可能杀害自己的伴读!”

唐诏给自己父亲顺了顺气,认真道:“父亲您冷静一些,端王殿下一定被陷害的。”

端王直接拂袖而去,镇国公缓了过来,前去赔罪。

端王脸色没怎么好看,冷笑着瞥他一眼:“这些年国公爷手掌兵权,还望谨言慎行才是。”

端王点了唐诏跟他走,走到府内花园的小桥上停下,单手搭在石雕上,思索着,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清澈的小池塘某个角度倒映出他们的模样。

端王背对着,唐诏在他侧后方,一双宛如凛冬寒霜般的黑眸,正静静地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