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宋府一早就开始忙活,几日之后宋挽风大婚,宋家自然是要大操大办。
玦王府门口和往常一样,看到宋挽风的马车,管家立刻迎了上来,态度十分的恭敬。
“宋小姐,您来了,主子都交代过了,不过您千万小心,那位这些时日一直在院子里面疯疯癫癫的,大夫也拿她没辙。”
“管家放心,我有分寸。”
宋挽风跟着下人入了后院,一路往西苑的方向走,渐渐地,路边的树叶枯黄,地上到处都是被丢出来的杯子茶壶和花瓶的碎片。
“宋小姐,你小心脚下,这宁侧……这疯女人最近天天砸东西,下人们都不敢靠近。”
说话间,院子里有传来女人咒骂的声音。
“宋挽风,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你不死在那条河里,为什么!宋挽风,从小到大,你便处处压我一头,因为你,我这所谓的越国第一才女,变得不如一个笑话!如今,我大婚,你抢走我的夫婿,你们所有人都等着看我的笑话!我偏偏不如你们的意!”
“王爷啊……王爷,我才是你的正妃,我才是未来的皇后,你们都是逆党!你们都要害我,滚,滚出去!”
砰!!!
一个花瓶直接落在宋挽风的脚边,管家吓得脸都白了。
“你们几个瞎了嘛?还不赶紧收拾!宋小姐,你有没有受伤,这疯婆子一天到晚发疯,和她没什么好说的,奴才等等就让人好好教训教训她,您安全要紧,要不先……”
“你们都出去,我要单独跟宁小姐聊几句。”
“这……墨风侍卫,这儿真的不安全,到时候要是宋小姐受点子伤,老奴怎么跟王爷交代?”
“我说管家老头,你就别操心了,我不是还在这儿守着嘛?你该干嘛干嘛去,对了,让人把院子收拾一下,好歹也是玦王府,这么乱,要是让王爷知道,你们就该收拾铺盖滚蛋了。”
“是是是,你们几个听见没有,还不赶紧收拾!”
院子里,一片荒芜,那女子依旧穿着大红色的喜服,头发凌乱地坐在石凳上,手里紧紧攥着那块红绸,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王爷会回来的,王爷不会回来,王爷会回来,王爷不会回来……”
女人的表情一会儿笑,一会儿哭,十分古怪。
若是看不见她眼底的恨意,宋挽风也会认为她是真的疯了。
“宁大小姐。”
宋挽风在她面前站了一会儿,开口道,“我知道你能听见,也知道我在说什么。”
“那日婚宴,我并非有意破坏,我不知道那天就是你们成亲的日子,我很抱歉,但我不后悔。嫁给白玦,你的后果并不会比现在好多少。我可以让人送你离开都城,给你一大笔钱,没有人会知道你的过去,你可以过你想过的生活。”
“呵呵呵呵……”
她抬眸,目光死死地盯着宋挽风,然后冷笑一声,“你不是有意的?那你离开王爷啊!你离开,把我的丈夫还给我。”
“宋挽风,我一直都很讨厌你,我觉得你很虚伪,你既然喜欢白玦,为什么之前不愿意承认,甚至一再拒绝他?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跟我在一起了,我们都已经要成亲了,就差最后拜天的了!你却忽然出现,说你愿意嫁给他……那我呢?我凭什么要成为你们的牺牲者!”
“我不会走的,我要看着你们,我要看着你们到底能不能走到最后!”
“宁小姐,在这件事情中,你究竟无不无辜,我想你比我要清楚。墨衣是皇贵妃的人,他会帮皇贵妃,但不会伤害白玦。所以,他不可能杀我!但最后他选择要我的命,这件事情是谁指使的?你和墨衣之间的关系又是什么,我不说,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
女子忽然表情一僵,紧紧咬着薄唇。
“你若想明白了,就带着这个去东城门,那边会有人等着你,带你离开。你若打算继续留在这儿,我可以保证,没人会伤害你。但也仅限于此。”
说完,宋挽风转身便打算离开。
“你站住!你什么意思?你既然知道是我要杀你,为什么你还愿意放我走?你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宋挽风,明明我从小什么都比你强,为什么他的眼里只有你!我想尽办法才博得皇贵妃一点点好感,能够嫁给他,我以为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了,可为什么!为什么你又出现了?哪怕你出现得晚一点,我就能名正言顺的成为他的妻子了,你的出现,毁了我,毁了我的全部!”
她不甘心,为什么她努力了那么久,做了那么多,最后都不及宋挽风一句话。
宋挽风原地站定,微微侧首,余光淡淡的瞥了一眼身后的可怜人,语气十分的平静,“就算那日我没有出现,你嫁给他,然后呢?他若知道你的动机,你对我做过什么,你以为,你的结果会比现在要好?”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对我……”
宋挽风什么都没说,屋外传来白玦的声音,她嘴角微微一勾,这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女
子踉跄地跌坐在地上,表情凄然,她在这里吵闹了数日,白玦从未出现,甚至连派个人过来看看她,都不屑。
如今宋挽风不过是在她这儿驻足了片刻,他便匆匆赶来。
孰轻孰重,一眼便知。
“我方才说的话,依旧算数,你若愿意,三天之后,便让人在院子门口挂上一块红色的绸缎,我便知道该怎么做,你若不愿离开,那就要做好一辈子都在这个小院子度过。”
“你如此气量,如何能当一国之后!宋挽风,我知道他对你情深义重,那又如何,你迟早会年老色衰,但男人总是喜欢年轻漂亮的姑娘,到时候,你就不担心你这样的性格,会让他厌弃!”
“若真有那一日,那我便离开。我宋挽风的男人,眼里心里身边,都只能有我一个。我是小气,那又如何,他愿意宠着,便是我的心上人,他若变心,我自然离开。不会纠缠!”
说完,宋挽风再也不回头,直接离开了小院。
白玦见她出来,立刻上前为她披上风衣,剑眉微微一拧,“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多穿一点?太医说你的身体,不能受寒。”
那次坠下悬崖,虽然没有丧命,但到底是伤了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