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家这边人多势众,还有城外驻军的兵卒们坐镇,加上有占理,宁家人说说不过,打打不过,理又不占,即使万般不愿,也只得灰溜溜地走了。
尤其是宁香香,宁香香又气又悔,磨磨蹭蹭,几次三番去看庄明慧,希望庄明慧能看在母女一场的份上,不要做得这么绝。
但是,她低估了花氏和云氏婆媳俩的能力。
花氏和云氏根本就不给宁香香任何机会,她们婆媳二人一个负责阻挡庄明慧的视线,一个负责拉着庄明慧不停地说话,询问她这些年来的境况。
庄明慧说话都来不及,哪里有精力分给选了宁宏的宁香香?
因此,宁香香蹦跶了好几回还是没有达到目的。
庄家人恶心宁莹抢占了宁蓁蓁院子的行为,正好他们人多,就帮着将宁莹的东西给一股脑儿地往外丢。
宁莹收拾一样他们就扔一样,待收拾完毕,他们一些人将宁莹赶出去,一些人则拿着扫帚打扫屋子,好似宁莹他们一家都是瘟疫一般。
宁莹见状,气得要死,但也不敢说什么。
将宁家人的东西都丢出去后,庄家人砰地一声重重地关上了门。
宁家一家老小背一包、提一包的,瑟瑟地站在夜幕里,茫然又无助。
“哎!”宁强发出了
一声重重的叹息,“宏娃子,这次你做得确实过了!”
就连一向溺爱宁宏的徐氏这次也难得地没有帮腔,她拢了拢被夜风吹得有些敞开的衣襟,道:“宏娃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你......给那春妮置办的宅子离这儿远吗?”
被打得鼻青脸肿、站都站不太稳的宁宏看了一眼那被关上的门,眼里闪过一抹怨恨之色,他转头,看向茫茫夜幕,道:“不远,现在这时候也没有公交了,走过去吧。”
宁家一家子这才打起精神,沉默着走了。
宁宏说不远,然而,一家子却走了整整半个小时才到。
到地方一看,宅子倒是不错,可惜,跟以前住的那宅子比起来,小了许多。
整个宅子总共就十一个房间,除去厨房、柴房、会客厅、储物间、衣帽间等,真正能使用的房间就只有三四间。
宁家这么大一家子,根本就住不下。
没办法,便只能将能用的房间都使用了起来。
房间的问题解决了,又没有那么多的棉被,索性如今已经三月末快四月了,天气不算太冷,将所有衣服都盖在身上御寒。
宁香香再没了独立的房间,只能跟徐氏和宁莹挤在一起睡。
徐氏和宁莹恨死了庄明慧,便迁怒宁香香,一会儿呛她,一会儿骂她,一句话不对就要打她掐她。
宁香香身上被徐氏和宁莹两人掐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苦不堪言,却也不敢哭。
因为哭,会被打得更惨。
以前哭是因为有人心疼,然后就能得到好处,而如今,心疼她的那个人不在,哭给谁看呢?
所以,宁香香一声不吭,眼里蓄满泪水,神色中充满了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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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闹出这么一场,大家都累了。
宁蓁蓁和庄明慧决定给大家做一顿好吃的。
然而家里食材不够,于是母女合计了一番,便直接去了不远处的饭馆给打包了十几个菜,再加上家里的汤菜便差不多了。
今日来帮忙的庄家众人,以及从柳依依那里借来的人,都被宁蓁蓁按在了桌上吃饭。
一顿饭吃下来,宾主尽欢。
那几个兵卒原本还不好意思的,感觉自己今天没帮到忙,然而,一顿饭下来后,几人便与庄家众人称兄道弟了起来。
饭吃完后,时间也不早了,庄明慧的那些堂兄弟、表兄弟、侄子们便告辞了。
柳柔手下的几个兵卒也离开了。
庄敬亭和云氏担心家里的几个小子,也回去了。
宅子里就剩下了庄父庄母和庄明慧、宁蓁蓁四人。
没了旁人,庄母花氏看向庄明慧,道:“明慧,如今你能不能好好跟我说说,当年你到底是为什么,跟发了疯一样吗?你好不容易考上帝都大学,为何突然退学,还要死要活地嫁给那样一个人?”
想不通。
花氏想了整整十三年也想不通!
普通人家要培养一个大学生是多不容易,一个女孩要考上帝都大学是多么地不易!
明慧明明已经考上了,还在读了,她为什么就要自毁前程?
花氏不能原谅。
即便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觉得不能原谅!
“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肯说吗?!”见庄明慧又是一副垂头不语的模样,花氏声音不由拔高了些。
她要知道真相!
她辛辛苦苦将女儿培养成了帝都大学的学生,培养成了天元的栋梁之才,她要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那个一直是她的骄傲的女儿为何会突然失心疯!
她有权利知道真相。
庄明慧身子颤了颤,脑海中不自觉地闪现过那不堪的一幕幕,身子颤得更厉害了
。
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可是,每每想起,依然会让她发冷,让她忍不住地想逃避。
“娘,可不可以不问?我已经得到了报应,我以后会好起来的。过去的事就不用再提了,可不可以?我求求你了。”庄明慧道。
花氏气得想扇人,她最见不得的,便是女儿这副模样。
十三年前,女儿就是这样一副犟脾气,她气得将她赶出了家门,并说出了永远都不想见到她那样的话来。
结果她就真的走了,十几年都没有回来!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这样?!!
她是不是要气死她才会满意?
“你是不是要等我死了,你才肯说?!”花氏气得胸口疼。
庄明慧脸色惨白,她用力咬住唇,眼睛里有晶莹的泪花,摇头:“娘,是女儿不好!女儿无能,女儿不孝,让母亲伤心了!”
花氏见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我是你的阿娘,你也是当娘的人了,你应当知道做娘的对儿女的牵挂。
若是蓁蓁或者香香出了什么事,却死活不告诉你,你是什么心情?
我不过就是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过分吗?
我知道,有可能真相会很残忍,可是,做母亲的难道没有那个资格知道吗?
比起可怕的真相来,被蒙在鼓里,不被信任,那才是对一个母亲最大的伤害。
将心比心,庄明慧,你忍心这样伤害自己的母亲吗?”
庄明慧的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她不是不想说,而是,她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