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毫无悬念地,宁莹重重地摔倒在地,额头正好磕在门槛上。
顿时,宁莹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宁蓁蓁仿佛没有看到一般,大步走向里间。
行走间,她余光看到那妓女一般的女人似乎想说什么,不由瞪了过去。
春妮做妓女这一行好些年了,看人还是有些眼色的,知道宁蓁蓁这人看着小,但骨子里是个狠角色,因此身子瑟缩了一下,忙低下了头再不敢说什么了。
周莹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想着自己被宁蓁蓁害得摔是伤了额头,气不过,大声地闹了起来:“啊——————”
她声音大,就跟被人追杀一般,很快,里里外外都有人跑来。
宁蓁蓁懒得跟这样的人浪费时间,直往里面走。
还没走一会儿,迎面就碰到了从里面问询而来的徐氏。
“怎么了?怎么......”徐氏被宁莹的声音所惊,心急火燎地跑出来,结果就看到了突然出现的宁蓁蓁,徐氏的声音立马变了调,仿佛见了鬼一样,“蓁蓁?你......你怎么回来了?”
宁蓁蓁没有漏掉徐氏在突然见到她时,脸上那一闪而逝的慌乱和害怕之色,刚刚宁莹也是这般,如今徐氏又这般,家里没出什么事她都不信!
且,她们似乎很怕她回来!!
她们是她的长辈,为什么会怕她回来呢?
而且,徐氏这双标狗不是最在乎她的女儿吗?以往要是出了这样的事,徐氏定是将她当空气一样视而不见的,又哪里会像今天这样,特意停下来跟她说话?
有问题!
绝对有问题!
宁蓁蓁:“怎么?这是我的家?难道我还不能回来?”
徐氏脸皮抖了抖:“能,自然......”
这时,吕放抱着小儿子也出来了,见到宁蓁蓁,也是一惊:“啊,蓁蓁你回来了。”
宁蓁蓁就笑了:“真奇怪,我不过是走了几天,结果回来后就见到一屋子的外人!知道的还当我是回家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走错了地方呢!”
吕放脸色一白。
徐氏嘴唇颤了颤:“那个你姑姑她怀孕了,她家里住着不方便,所以就来城里住几天......”
“她怀孕了关我什么什么事?难道她怀的是我的孩子?还是我母亲的孩子?”宁蓁蓁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徐氏,“她家里住着不方便,想住城里,那她自己就去租房子啊!
想租什么样的就租什么样的,跑我家里来做什么?
鸠占鹊巢吗?
鸠占鹊巢这个成语你们知道吧?
说的是鸤鸠这种鸟不会做巢,于是就强占喜鹊的窠,将喜鹊下的蛋丢出去,将自己的蛋生在人家的巢穴里,让喜鹊帮它孵蛋、养育宝宝。
自己什么都不干,只想捡现成的,跟姑姑如今的行为差不多。”
吕放臊得满脸通红。
徐氏没想到宁蓁蓁说话会这般不留情面,也臊得面皮发红。
宁蓁蓁说完,再不看他们,往母亲的房间而去。
门是虚掩着的。
宁蓁蓁推开门进去,然后,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床上有人。
是她的母亲庄明慧。
今天是星期一,按理,母亲应当是去镇女学上班了,可是,母亲竟然在这里?!
在这里也就罢了,她就躺在床上,浑身上下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个头在外面。
露出来的那张脸上,憔悴、疲惫,眼神涣散而无神,眉宇间尽是青灰之色!
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宁蓁蓁险些以为自己是穿越了,穿越回了上一辈子,母亲临死之前的那段日子!
“娘!阿娘!!”宁蓁蓁将门关上,随即一路小跑着到了床前,“发生了什么?到底是怎么了?”
听到大女儿的声音,庄明慧那涣散呆滞的目光总算是有了一点点焦距,她看向宁蓁蓁:“蓁蓁,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说着,庄明慧眼眶一热,下一瞬,就流出了眼泪来。
宁蓁蓁心下大痛,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母亲。
母亲坚强,即便是在上辈子临死前,母亲也从未如现在这般失态过。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从不在儿女面前流泪的母亲变成了这样?
是徐氏那双标狗做了什么吗?
还是宁莹那狼心狗肺的贱人做了什么?
宁蓁蓁心里顿时冒出了许多念头,她一时抓不住,忙从自己衣兜里摸出了帕子,给庄明慧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阿娘,不管如何,蓁蓁都在的!蓁蓁会永远站在阿娘这一边的!”
庄明慧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她甚至抓住了帕子,按着自己的眼睛,放声痛哭。
宁蓁蓁不知发生了什么,道:“阿娘病得这么厉害,怎么不见阿爹在边上照顾?
祖母不是白住在咱们家吗?
怎么都不知道照顾一二的吗?
姑姑还穿着大红大绿的!
宁繁和香
香呢?
他们都不知道请假照顾阿娘吗?
宁简呢?
他今年也六岁了,别的不行,陪着母亲说会儿话总行的吧?
怎么也不见他?!”
这一家子住她阿娘的,吃她阿娘的,喝她阿娘的,如今她阿娘有事了,却没一个在边上照顾的?!
白眼狼!
狼心狗肺的东西!!
难怪她们在见到她时脸上都闪过慌乱之色!
她怎么就有这样狼心狗肺的家人?!
宁蓁蓁拳头捏得咯吱作响,恨不能现在就冲出去,将一家子都给杀了!
“繁繁和香香要上学,是我让他们去的。”庄明慧终于哭完了,忙为宁繁和宁香香两人开脱,“至于简娃子,他还小......”
“小就能不顾母亲生病,自己跑出去玩吗?他都六岁了,哪里就小了!”宁蓁蓁怒道,如若宁简如今就在跟前,她定会毫不留情赏他两个耳巴子。
“不!不是这样的!是我不想见人,这才让他出去的。”庄明慧道。
“是吗?”宁蓁蓁强忍住心底那熊熊燃烧的怒火,“怕是祖母或者姑姑让他出去的吧?好,就当是母亲不想看到他吧!那父亲呢?母亲病成这样,他这个做丈夫的去哪儿了?!”
妻子都病成这样了,做丈夫的不但不守在床边看着,也不在铺子里,他去了哪里?
难不成跟前世一样,摸到那于寡妇床上去了?!
如若他敢......
“不要提他!”庄明慧原本才平静下来的情绪,顿时又激动了起来,“蓁蓁,以后在我跟前都不要再提起他了,好不好?母亲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