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璋想说什么,却听得徐氏道:“行了行了,多大点事儿?
不就是纳个妾吗?
有什么大不了的!
以前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
再说了,咱宏娃子如今有本事了,也挣得到钱,纳得起!
他想纳妾就让他纳吧!
说起来这在咱们村还是头一份呢!”
宁璋气得嘴唇发颤:“娘!你莫非以为这还是好事?!!”
徐氏:“难道不是吗?
只有有本事的人才纳得起妾。
你弟弟能纳妾,不正说明咱们家出了个有本事的人物吗?”
宁璋:“......”
宁莹:“......”
宁宏:“谢谢娘成全!”
春妮:“谢谢老夫人成全!”
吕放:“......”
徐氏看向吕放:“啊,纳妾不是谁都能纳的,像我们宏娃子种挣了大钱的人才行。其余人自然是不成的!那是犯法的!”
吕放:“......”
宁璋早已被徐氏这番强词夺理的歪理给气得说不出话来。
先不说宁宏要纳妾这种想法已经触犯了律法,他是如论如何也讨不到好果子真的。
自然,事情也并非就没有。
以往听人说,镇子上的首富嫌家里的钱太多怎么都花不完,偷偷在外面养了几个女人,为了在家里也有女人服侍,首富便给自己屋里放了十几个丫鬟,表面上是叫丫鬟,而其实就是他纳的小妾。
但这事人家只是私下里的,并不敢弄到台面上来。
宁宏倒好,不过才因为明慧的原因,挣了一点小钱,便开始眼睛长到天上,尾巴摇起来了,就想要纳妾了!
人家镇上的首富都是遮遮掩掩的,他竟然敢大言不惭直接拿到明面上来了?!
可真正印证了那句话:同患难易,共富贵难。
能与之同患难的,是妻子,妻子不嫌弃跟着丈夫吃苦受罪。
反之,丈夫一旦有了钱,就想要抛弃多年来陪着自己吃苦受罪的妻子,重新去找年轻漂亮的新人!
问题还是:宁宏能有今日的成就,全是靠的明慧!
是明慧勤勤恳恳,又做农活又照顾家里,又要教育孩子又要做绣活挣钱,这才还清了宁宏的欠债!
是明慧用自己不屈的意志和柔韧,一日日教育着被母亲养坏的不成才的宁宏,这让宁宏有了今日的成就!
明慧做了这么多,好不容易将宁宏这根歪脖子树给掰正了,捋直了,教好了,可转眼就被母亲的三言两语给打回了原型!!
纳妾?!
这简直就是在往明慧脸上扇巴掌!
明慧可是读过书的女子,是城边上的姑娘,她下嫁给宁宏,宁宏不但不珍惜,反而还如此践踏?!
若是换了他,他恨不能将她捧在.....
明慧有多么不容易,村子里的人都是看在眼里的,作为家人的宁璋更是看在眼里。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明慧的艰难,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明慧的不值得。
宁宏这般对明慧,他宁璋看不下去!!
宁璋怒道:“宁宏,你这样做对得起明慧吗?你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骂吗?明慧她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怎么能......”
“大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那么向着明慧?我才是你的亲弟弟!”宁宏不耐地打断了宁璋。
徐氏也道:“行了行了,事情就这么定了。老大你别说了。”
宁璋只觉得鼻子酸楚得厉害,他看向徐氏:“娘,你摸着自己的胸口说一下,明慧平时待你如何?
她给你做衣服,给你买东西,有什么好的她都会拿来孝敬你。
对你,她就跟对自己的亲娘一般!
我甚至可以拍着胸脯说一声,明慧待你,比莹莹这个做女儿的待你都要好!
她这般掏心掏肺地待你,可你呢?
你就这么对她?
你觉得说得过去吗?”
徐氏想着平日里明慧对自己的好,微微有些动容,这个时候,宁莹却不高兴地道:“大哥你什么意思?
你是说我对娘不好了?!
大哥,我是阿娘的亲女儿!
亲的!
阿娘平日里对我最好了,我心里都是记着的,我巴不得日日陪在娘身边孝敬娘!
我都是真心的!
我这个做女儿的总不可能害自己的母亲吧?
至于她,谁知道她打的什么歪主意?
她要真那么好,她怎么不跟她娘家人联系?怎么不孝顺自己的生母?
难道你觉得我这个做亲女儿的还比不上庄明慧那个外人吗?”
徐氏立马不动容了:“对!莹莹说得在理!明慧她就是会做表面功夫,至于她心里是怎么想的谁知道呢?我说大娃子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胳膊肘老往外拐呢?”
宁宏道:“对!净帮着外人!”
宁璋只觉得眼眶一热,下一刻眼泪就要掉
出来,他不敢再停留,说了一句“你们太过分了”,便转身出去了。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宁莹冷哼了一声。
春妮则望着宁璋的背影看了好一阵,若有所思。
她怎么觉着,这个宁璋似乎对那个庄明慧有些意思呢......
大伯对弟妹有了怜惜之情,啧啧啧,以后有好戏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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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蓁蓁觉着,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处奇特的地方。
这里仿佛是一个森林,但又没有野兽和风雨,地上长满了绿色的毛茸茸的草,草间开了一朵一朵红的白的黄的紫的粉的花,具体是什么,她说不上来了。
四周是树木,似乎有小鸟在上面鸣叫。
没有太阳,没有星光,没有月亮,这似乎是个恒温之地,也不需要照明物,可是她就是能看清四周的境况。
她甚至还能看见远处那隐隐约约的雾气,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潺潺水声。
时间在这里似乎停止了,空间在这里似乎也成了不必考虑的因素。
宁蓁蓁觉着身子很轻,很轻,身体内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遍布在身上的筋脉似乎变大了,变宽了,变得更密集了。
如若说以往她能感觉出真气在筋脉中游走,跟现在比起来,以前就好比是一滴滴不连串的雨滴,现在就如同小溪流。
小溪流源源不断地在星罗棋布的筋脉中流动,它们所经之处,水流毫不滞涩,将溪床冲开,冲大,将溪流流向全身上下,形成一个庞大的不可思议的溪流网格。
她觉着自己的身体很轻盈,轻得如同一朵云。
她下意识地站起来,轻轻跨出一步,然而,就是这一步,她就跨出了两三米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