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坍塌了好久,声音才紧紧停歇。
傅景昂抬手拂去了头上的灰:“地动局的有说这两日有地动吗?”
地动这么大的事,没道理前世没有,这一世却有的。
姜蓁蓁记得很清楚,前世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地动。
东川府没有,帝都没有,整个天元,好几十年内,都没有发生过地动!!
因此,姜蓁蓁道:“这不是地动。这分明是炸药弄出来的响动。殿下,您抓到辽国细作的事暴露了,他们这是杀人灭口。”
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竟能得知这个秘密地点?!!
还有那辽国细作之事,他抓到也不过十个小时,怎地就暴露了?!!
看来,有内奸啊!
而且,内奸还不少!!
这么大的阵仗,不是一个两个人能弄出来的!!!
别的不说,能将这里炸成这样,光是这炸药就得多少斤啊?!!!
所以,这是不可能的!!
“不,这就是地动。”傅景昂道。
姜蓁蓁笃定地道:“绝对不是地动。先前那声音,明显是炸药的声音!殿下不如好好嗅一下吧。”
傅景昂吸了吸鼻子,他闻到了泥土的土腥味,闻到了少女身上桃花般的暖香,身子便僵住了。
他出身皇室,向来尊贵矜持,又因着性子冷淡,鲜少跟女子这般近距离地接触过。
那些宫女丫鬟,自然不敢靠近他。
那些世家小姐、高官千金也因着他那不苟言笑的冰山脸而常常退避三舍。
他接触得多的,也不过是自己的胞妹傅清浅而已。
如今这少女,跟傅清浅完全是不同的模样。
她身姿柔韧,腰肢细韧,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建康、坚韧的感觉来。
他尤其记得,当年在锦绣杯的擂台上,她那韧性十足的腰力。
六年的时间,当初那个尚未发育的小姑娘已经长成了窈窕婀娜的身段,肌肤更建康更滑腻了,浑身上下还带了桃花混和着她建康气息的暖香。
他第一次意识到,她是个女子,是与他完全不同的......
“闻到了吗?”
少女柔软又韧性十足的身子与他紧紧贴在一起,刚刚惊险一刻,他还没意识到,如今才发觉,贴着自己的少女身子是那般温软!
怎么能这么软?
还还这么韧性!!!
她那带着温软桃花香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后,他身子不自觉地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与她身子相挨着的地方越发敏感,敏感得让他很不自在,下一瞬,他就感觉自己脑子有些短路,有些转不动了,而且,身上很热。
全身上下都热。
突如其来的燥热。
这感觉实在是陌生而让人心慌,傅景昂心道,莫不是这狭小的地方氧气不足,二氧化碳过多,所以,他的脑子没有足够的氧气而短路了......
“硫磺的味道。”姜蓁蓁道。
傅景昂原本那晕乎乎的滚烫脑袋,因着这话而稍稍冷却了一些,他仔细嗅了嗅,果然嗅到了一丝丝硫磺的味道。
且,那味道越来越重,越来越刺鼻。
也就是说,真是有人用了炸药,想要炸死他们?!
也是,那么重大的情报,事关国之布防,敌人担心细作泄露,要杀人灭口也是正常的。
只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做下这等大事的人,会是谁呢?
至少也得是朝中三品以上的大员......
“也不知殿下刚刚吩咐的那几个人都跑出去了没有。”姜蓁蓁道。
傅景昂脑袋里的那丝燥热完全没有了,浑身都冰寒了起来。
是啊,那么重大的事情,他们若是跑出去了,说不得还能将情报拦截下来,可若是他们也被困在了这里,那天元岂不是要完?!!
不行,他得出去!!!
想到这里,傅景昂忙使出了浑身的内力,狠狠一推!
落下来的泥土倒是松动,簌簌往下落,然而,那些横七竖八的条石却是纹丝不动。
傅景昂深吸了一口气,又是用力一击!
条石还是没有动。
借着不知哪里透来的一点点微光,傅景昂转头看向姜蓁蓁。
他记得姜蓁蓁这些年来一直在跟着紫电习武,内力虽不及他,但她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如若他们联手,说不得还有一丝机会。
姜蓁蓁也是这般想的。
两人的目光交汇,姜蓁蓁点了点头,试着将内力在体内运转一周,看了傅景昂一眼。
傅景昂会意,两人同时出手,朝面前看起来最小看一块条石打了过去。
然而,条石只微微晃了晃,便没了下文。
姜蓁蓁:“殿下哪儿弄的这些石头?可真结实啊!”
傅景昂:“......”
他当初是为了防止犯人挖地道跑,所以才特意弄了这么多条石的。
哪里能想到,如今倒困住了自己!!
他坚决不愿承认,他只是觉得这样看起来更干净整洁。
傅景昂不服输地继续铆足了劲去拍打,他甚至还找了个好使力的姿势,用脚踹,用自己的身体做杠杆去蹬那些石头。
但是,统统没有用。
几番动作下来,他累得汗流浃背,混和着尘土,要多脏有多脏,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反观身侧的少女,只见她将身子往边上挪了一点点,双腿盘着,双手合十,淡然地打起了坐。
少女身上有一种令人沉静踏实的力量,傅景昂看了她一眼,不知怎地,觉着全身上下又热了起来。
主要是脸热、脑袋热。
这一次他很清楚,他这是臊得!
一直以来,他在全天元的人心中都是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他高高在上,尊贵冷艳,从来不会慌乱。
可是刚刚,在她面前,他却那般狼狈和脏乱!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这般狼狈。
以前的他,永远都是干干净净、纤尘不染、矜贵高冷的。
如今的他,汗流浃背,不用说,发丝肯定乱了!
这成何体统?!
他怎么变成了这样?
哦不,不能怪他。
毕竟那么重大的情报事关国家安危存亡,所以他才急了。
他必须出去!
他不能死!!!
那情报绝对绝对不能落入敌人手里!!!
如今这状况,他不能急,急就会影响判断和决策。
也不能花光了力气,否则,他们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他要积攒力气,徐徐图之。
因此,他迅速从衣兜里摸出了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将沾在额头的发丝捋平,恢复了他矜贵高冷的模样,这才找了个离她最远的地方(距离她二十厘米处),冷静自持地打起了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