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对人贩子的公审现场,前来围观的人非常多。
宁蓁蓁凭着小孩子的身份和不输于成年人的力气,轻而易举地挤到了最前面,离人贩子最近的地方。
“丧尽天良、黑心烂肺、不得好死的害人东西!我差一点就被你们拐卖了!”
宁蓁蓁挤过去之后往前一扑,扑到了人贩子身边,在众人没反应过来之前,对着人贩子用力地打了过去。
她一边打一边骂,将一个险些就被卖掉的受害者演绎得活灵活现:“我跟你拼了!打死你!打死你这黑心肝的东西!”
殊不知,就在她打人的时候,手指已经在那人身上的几处穴位飞快地点过了。
“啪!”
县令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何人竟敢咆哮公堂?!还不速速拉开她?!”
衙役们被宁蓁蓁这突如其来的操作弄懵了,如今听县令发话,立马上前,抓住了宁蓁蓁的胳膊,将宁蓁蓁拖开。
宁蓁蓁一副恨极了人贩子的模样,被拉开了妄图用脚踹人。
县令更怒了:“拉下去!快拉下去!”
衙役们加快了动作,将宁蓁蓁拖出了人群:“我知道你心里恨,可是这是公堂,容不得你乱来!你只需稍等片刻,待大人判决了,你再出气也不迟。”
宁蓁蓁做出一副受气包模样,垂着头不说话。
县令又重重地拍了惊堂木,便开始例行问话:“大胆人贩子!你姓甚名谁,何方人士,还不速速报上名来?!”
犯人们开始说话了。
宁蓁蓁便一直在边上等着。
终于等到刚刚被她动过手脚的犯人了,就听那犯人老老实实地回答县令的问题:“我等确实罪大恶极,但是,我们这次作案并不是自愿的,而是受了郝姑娘的指使!若不是大人的孙女郝姑娘找到我等,逼着我等去抓......”
“掌嘴!快快掌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家孙女的丑事被揭穿,县令哪里还能坐得住,“好你个穷凶极恶的奸诈之徒!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想报复?!打!狠狠地打他!看他还敢不敢故意攀咬人?!”
那人贩子却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似的,梗着脖子道:“我没有攀咬人!
也没有报复!
就是你的孙女逼着我们去拐卖人口的!
她还给了我们老大十两银子呢!
我亲眼所见,有银票作证!
哈哈哈哈,县令孙女和人贩子勾结啊!
可恨我们都得死,她却能好好活着......”
随着他一句一句的输出,所有人都惊呆了。
衙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县令。
围观的百姓目光更是奇异复杂。
更有那胆大的,已经开始“呵”、“啧啧”、“你们看,县令他急了他急了”、“官匪勾结啊”的言论了。
随着人群中一句又一句不和谐的声音响起,百姓们觉着知道了真相,看向县令的目光越发复杂。
“大胆?!竟还敢污蔑人?!简直是罪不可恕!快!快按住他,立即执行杖刑!杖毙!”这变故来得实在是猝不及防,县令急得脸红脖子粗,审也不审了,就要杀人灭口。
却不知,他这样的行为,有一种被拆穿之后强烈的恼羞成怒、怒不可遏、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群众们眼神更奇怪了。
宁蓁蓁仗着人矮身形小,躲在人群中嘀咕道:“这郝筠瑶真不是个东西,买通妓女,买通人贩子,霸凌同窗,杀人,她做的每件事全女中的人都知道了!难怪要突然退学。”
离她近的人惊得瞪大了眼睛。
有那性子暴躁的已经憋不住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了:“能做出这样的事的,能是个什么好东西?!简直是畜生!”
有人附和道:“啥畜生?将她跟畜生比,那都是污蔑了畜生!”
“那样的人,就活该被千刀万剐!”
“对!”
“只可惜人家仗着......呵呵!”
“是啊,呵呵。”
“啧啧。”
大堂里闹哄哄的,他听不清人们在说什么,但看人们的神色便知道肯定是对他不利的,有心想要杀鸡儆猴,然而下面的人都特意压低了声音,人这么多,县令哪里能找出是谁在嚼舌根,于是只能气急败坏地拿起惊堂木,重重地拍下去。
“大胆人贩子,死到临头了还想害人?!打!给我狠狠地打!杖毙!”县令大声道。
人贩子被打得惨叫连连,却还不忘继续高喊:“就是你孙女指使我们做的......啊,啊......我不服......啊......凭什么我们这些听命行事的要死,而幕后主使却......啊......你这是杀人灭口......”
县令快气死了!
奇怪了,昨天不是明明已经将这几人打服了吗?怎么今日又翻案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些,他这个县令以后还怎么做人?
这是要害死他啊!
“还不速速堵住他的嘴?!”县令大
发雷霆,“这人贩子简直恶毒至极,临死了还想故意污蔑人,目的就是拖人下水!简直是其心可诛!大家可千万别听他的!”
没有人吭声。
是非曲直,百姓们心中自有一杆秤。
躲在人群中的宁蓁蓁嘀咕道:“可是郝筠瑶被女中开除确实是事实啊。”
说完,宁蓁蓁也不管后续如何了,悄悄离开。
她早就猜到了,光是人贩子的证词是不能拿郝筠瑶怎么样的,不过,让百姓知道郝筠瑶做过的那些事,在百姓心里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还是有必要的。
没看到百姓们今日明显不怎么买县令的账了吗?
如此,她也不算白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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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郝筠瑶宣传了一波,宁蓁蓁心情不错,高高兴兴回家,然而,在看到家门口站着的那人时,她的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了。
宁宏来了。
宁宏似乎在跟庄明慧在争吵。
庄明慧一直是个温柔而骄傲的女人,她一向是有事说事,从不跟人发生口角之争。
宁蓁蓁活了两辈子,从没见过庄明慧跟人吵过架,即便是当初宁宏那么混账,她也没有像今天这般过!
宁蓁蓁眸子眯了眯。
她立马一个闪身,躲到了边上,悄悄地靠近,凝神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