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男人,宁城也一眼就看出了姜逊对庄明慧的觊觎之意,心里替宁宏着急,忙道:“大哥,既然碰到弟妹和她的......朋友了,要不咱们也过去打个招呼吧。”
此话正合宁璋的心意,宁璋点了点头,两人拐了个弯,往马路对面的饭店走过去。
“弟妹,出来吃饭啊?我们从老家摘了些新鲜的桃子过来,便想着给弟妹送些来。”宁城大步走向庄明慧,笑道。
宁璋没说话,只是笑笑,目光在姜逊身上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然后在心里得出一个结论:这人像个读书人,怕是个当官的,谈吐不俗、气度超凡、衣着不俗,不好!
他甩出了宁宏至少五条街!
难怪他那一向洁身自好的弟妹没有把持住,险些犯错!
不成,他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庄明慧犯错!
他一定要阻止!
突然见着宁城宁璋两人,庄明慧下意识地想要去遮挡自己的嘴唇。
她嘴唇被姜逊咬得红肿不堪,细心的人便会察觉出端倪来。
最初的那一瞬,她甚至有一种和前任出来约会,被现任的兄弟抓住了的紧张感和慌乱感。
她不由自主地看向姜逊。
见姜逊神色如常,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庄明慧心里的紧张立马就消失了大半。
呃,她慌乱什么?
她已经和宁宏和离了!
和离之前,她可没跟姜逊见过面!
而且,和离的责任在宁宏身上!
她不是过错方。
至于嘴唇......她正好在吃饭,就不可以是吃了辣给辣成这样的吗?
嗯,对!
就这样!!
她没什么好紧张的!
“宁二哥,宁大哥!”想清楚了原委后,庄明慧便不紧张了,她跟以往一般落落大方地对他们打招呼,“还没吃饭吧?正好,过来一起吃!”
宁城:“不必了,不......”
“好啊!二弟,弟妹嫁到我们家这么多年了,还从未带过家人跟我们见面呢!如今见到了,咱们做兄长的自然是要见见的。”宁璋打断了宁城的话,率先找了个凳子,在庄明慧的右边坐下。
不知为何,他觉着今日的庄明慧看起来格外美丽,就仿佛一朵盛放到极致的海棠。
尤其是那唇,似乎比以往红艳了好几分。
宁璋不由又看了一眼,是的,没错,非常好看。
宁璋的小动作没有逃过姜逊的眼睛。
姜逊那儒雅温和的眸子缩了缩,随即控诉地看了庄明慧一眼。
庄明慧被他那样的目光看着,如被烫到,反射性地避开了目光,她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宁璋,然后又看了看站在左边的宁城:“那个,宁大哥,宁二哥,有件事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我已经和宁宏和离了。不过在我心里,你们永远都是我的大哥二哥。”
宁城还没来得及坐下,一听这话顿时就坐不住了:“什么?
和离?!
弟妹,你们不是好好的吗?
怎么突然就......
弟妹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宁璋也惊了惊,心道难道是因为宁宏纳妾那事?
他就说那样不好,可是家里人非不听!
现在好了吧?
明慧要离开了!!
宁璋心里说不出的怅惋和难过。
但同时,不知为何,想着庄明慧与宁宏再没关系了,他心底又莫名地升出一丝庆幸和喜悦来。
他不知道他到底在欢喜什么,仿佛这样了,他就可以有机会似的。
庄明慧不是那种在任意场合揭人短的人,她并没有说什么,只一笑置之:“昨天便已经办好手续了。我还住在原来的地方,他和宁家伯父伯母们住在了他置办的新宅里。”
什么?
宁宏还置办了新宅?!
他挣了那么多的钱吗?
宁城震惊了。
哦不,这不是问题,问题是:明慧真的和宁宏和离了?为什么?!
宁璋知道得多些,猜测着应当是宁宏给那春妮在外面置办了宅子,这才激怒了庄明慧的,心里又是五味杂陈。
“是我们家亏待了你。”宁璋道。
庄明慧笑了笑:“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宁大哥不必介怀。”
她说不必介怀,宁璋哪里还有脸待得下去?
他对着庄明慧拱了拱手:“明慧你是个好的,是我们家宁宏配不上你,是我们家亏欠了你。”
说到这里,宁璋只觉眼眶突兀的就是一热,他慌忙侧过头,借着去拿桃子的机会侧过身子,在箩筐里翻找了好一会儿,将里面的桃子一个个拿出来,一个个放到桌上。
“这是家里的桃子,有几棵树还是你当年种下的。你拿去吃吧。以后就......”
再吃不着了。
宁璋将最后几个字咽了回去,在心里说道。
一种悲伤,瞬间传遍了四肢百骸,传遍了他的全身。
以后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永远都看不到了。
该死的宁宏!
他为什么就不争气些?!
他为什么就要做出那等丧良心的事?!
母亲糊涂,父亲也不管着,他没用,劝不了他们!
他们家不但穷,而且人还不行,实在是辜负了明慧这只金凤凰。
“好了,有两个就好了。不用那么多,多余的我们也拿不走。”庄明慧道。
宁璋仿佛没有听到,仍然弯着腰,整张脸几乎要落进箩筐里,手还在机械地往外拿着桃子。
桌子上的桃子越来越多,很快就堆成了小山。
“真的不必了!”庄明慧道。
宁璋动作未停,还在不停地拿。
突然,一只手伸了进来,按住了宁璋的手。
“大哥,够了。”宁城不知何时从桌边绕了过来,微微弯腰,按住宁璋的手道,“明慧他们没有东西装,拿多了他们也拿不走。”
再说,明慧现在已经不是他们宁家人了。
虽说宁城一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明慧不说谎,她说是那就一定是!
哎,可惜了这么好的女人!
宁宏将来肯定要后悔!
宁璋没有动。
宁城诧异地看着宁璋。
他没有看到宁璋的脸,但是,作为亲兄弟,他知道宁璋应当是快哭了,所以才这般失态的。
只是,他不明白,宁璋有什么好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