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海已经猜到了薛卫健为何如此气愤,但他还是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模样,小心翼翼地问道:“国公爷,您这是……”
话音问出口,薛卫健直接拍案而起:“你别给我装糊涂!老实交代,你和我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海一副受惊于小兔子般的模样啊,向后一缩,赶紧解释道:“我和薛姑娘清清白白……”
话还没说完,这位新晋的国公爷直接一口浓痰吐到地上:“啊忒!”
“之前在安阳郡的时候,你刚刚被张公公叫走,我闺女就担心你在京城当中或许会遇到麻烦,便马不停蹄地想要回到京城助你脱困。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闺女这么担心一个臭小子!”
“我闺女原本是不善骑术,但是我与我闺女一路骑马回来,我多次都想要下马歇息,但是我闺女一直催促着赶紧回到京城。你小子到底是耍了什么手段,居然敢勾引我闺女!”
薛卫健现在已经认定了孟海是勾引自家闺女的臭小子,所以他已经开始着找起了身边能够打人的东西。
他的目光看见了,不远处的戒尺。
国公爷一点国公风度都没有,便直接抄起了一旁的戒尺,就一步步的走向了孟海。
孟海这个时候还得要赶紧解释呀:“国公爷,你听我解释,这一切都是误会,绝对是误会。我与薛姑娘之间清清白白,顶多就是……”
孟海刚刚解释一半,薛卫健手中的戒尺就已经落到了孟海身上,把孟海打得满屋子乱窜。
没错,是满屋子乱窜。
孟海直接跳下了轮椅,开始在整个书房当中逃窜了进来。
孟海越是逃窜,薛卫健抽打的速度就越快,在保证每一记戒尺都打在曼海屁股上和腿上,这种肉多的地方之外,每一记戒尺抽打的力度还刚刚好,能够把人打疼,但是不会留下太重的痕迹。
孟海在整个书房逃窜了两三分钟的时间,实在是没力气了,干脆直接往书房的地上一躺一副“你打死我吧”的模样。
孟海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一起一伏,额头上的汗水,顺着发丝淌到了地上。
薛卫健确实面不红,气不喘。
他挥舞着戒尺,就往那海腿上戳:“起来呀,有本事起来!”
孟海躺在地上连忙摆脱:“啊不,你打呀,有本事你打死我!”
“有本事你起来!”
“有本事你打死我!”
“你起来!”
“打死我!”
一老一小,一个躺在地上,一个站在地上。
两个人僵持了许久,薛卫健最终还是气呼呼地坐回了书房的桌子前。
孟海也顺势从地上爬了起来。
书房的氛围显得有些沉默。
薛卫健说道:“我闺女可是我的宝贝,你如果敢欺负她,我和你拼命!”
孟海连连点头:“国公爷放心,薛姑娘,可是我的左膀右臂少了薛姑娘,我怎么可能会欺负薛姑娘。”
薛卫健鼻腔里面发出一声不屑地“哼”,然后说道:“你最好少和我闺女来往,如果我再看见你和我女儿单独待在一起,我抽死你小子!”
孟海听到这话,又是连连点头。
薛卫健又问起了一件事:“你和杨玥儿什么时候成亲呀?”
孟海听到这个问题愣了一下,他有些茫然地说道:“现在还不知道,玥儿他现在都不在京城,总不可能澄清这件事,我一个人和我一个人解决吧。更何况陛下和太子那边都还有任务,我还得要先把那些任务给解决了再。”
薛卫健听到孟海这么说,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许久之后,点了点头,又问道。
“你所说的是鸿胪寺那件事吧?我在回京城之前就已经派人打听过了,这件事里处处透着蹊跷,很有可能是有人想要嫁祸给秦国和周国,引得秦国与周国再次开战,毕竟现在秦国和周国的关系剑拔弩张,如果真的来了,那么一点火星,秦国和周国很有可能再次开战。”
孟海听到这里,连连点头。
“没想到国公爷远在安阳郡,还这么关心京城当中的事情。”
薛卫健听到孟海这一句夸赞他脸上的神情,又逐渐变得冰冷了起来,他目光瞅见了刚刚的戒尺。
孟海瞧见这一幕,赶紧上前一把夺过了戒尺,趁机打量着戒尺,满口谎言道:“这戒尺真漂亮,一看就是颇得侯爷练武的神韵,上面如此多的武道气息,想必再过数年,必定能够成为传家之宝,用来镇压邪,保一方太平……”
薛卫健看着满口胡扯的孟海,他冷哼一声。
“你当是我想关心这京城当中的事啊,从你离开安阳郡的第一日起,我闺女就托我打听你的消息。这段时间我们虽在赶路,但是京城当中的消息也是了如指掌,如果不是我闺女非要回晋城,我们或许还在安阳郡里面饮酒听曲呢。”
孟海听到这话,还得赶紧附和一声:“多谢国公爷挂怀!”
孟海看着想要重新夺
回他手中戒尺的薛卫健,他赶紧说道:“等等,等一下,不知侯爷对于鸿胪寺有人遇刺,又有人放火的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薛卫健瞪了一眼孟海,想了想,摇了摇头:“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派人刺杀的。”
孟海听到这话,有些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头,最后他想起了什么语气当中带着试探的意味说道。
“那在下可否请教薛姑娘?想必薛姑娘对这件事应有独到的见解。”
薛卫健听到孟海这话,双眼眯起,他不怀好意地盯着孟海,许久以后才说道:“你是为了请教问题?还是纯粹想要见我闺女?”
孟海现在已经断定薛卫健对他有很深的敌意,这单凭双眼就能够看出,而且第一的来源正是薛糖芯。
薛卫健肯定是误以为孟海对薛糖芯有着其他心思,所以当父亲的不放心孟海这兔崽子的人品,因此看孟海处处不顺眼。
但是这件事又关乎大秦的颜面,关乎着大秦与各国使臣之间的关系。
薛卫健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孟海在千恩万谢之中,叫来了大牛和张顶,二人抬着轮椅离开了书房。
他原本是想朝着薛糖芯所居住的院落行去,但是轮椅刚刚穿过一个圆拱门,来到一座花园,薛卫健就一把抓住了孟海的轮椅把手。
他用手指了指花园中央的石桌。
“我已经派人去叫我闺女了,你们就在这里等着。”
孟海看着满脸敌意的薛卫健,只得苦笑点头。
轮椅滑到石桌之前。
也就是小半刻钟时间过后,身着一袭白衣的薛糖芯迈着小步子走了过来。
他看见父亲和孟海的时候,朝着两人都是盈盈一礼。
刚刚对孟海又是冷笑又是皱眉头的薛卫健在看见自家闺女出现的那一刻,他脸上的冷若冰霜瞬间被如沐春风所取代,此时的薛飞剑,脸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绽放着极为喜悦的笑容。
他看着走过来的闺女,赶紧上前,就像是个侍卫一样扶着自己闺女的胳膊,将其引到了石桌旁边的石凳前坐了下来。
薛糖芯似乎对于自己父亲的这种举动早就已经熟悉了,她只是含笑后朝着父亲道了一声谢,接着将目光转向了孟海。
孟海也将目光望向薛糖芯。
薛糖芯这次出来并没有戴面纱,温婉清秀的容颜,绽放的孟海面前。
孟海与薛糖芯两人互相对视,轻轻点头表示问候,然后薛卫健的大手直接糊在了孟海的脸上。
薛卫健一手按着孟海的脸,尤其是眼睛,一边如沐春风地看向自家闺女。
“闺女,今天你怎么没戴面纱?”
薛糖芯被父亲的这般举动也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她说道。
“这里是自己家,我以往在自家院落也不戴面纱呀!”
薛卫健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接着满脸讨好似的说道:“闺女,今天毕竟有外人在场,要不然你先回房间里面带件斗笠面纱,最好再捂严实点过来?”
薛糖芯又好笑又好气地瞪了一眼自己的父亲,薛卫健这才讪讪一笑,不说话了。
薛糖芯转而将目光望向孟海。
“刚刚下人说孟公子的时候,我孟公子找我应该是有事相商吧?”
孟海含笑点头,冲着身旁的大牛说了几句。
大牛立刻跑出了国公府,到了几人来的马车前,从马车里面找到了两份文件,他抱着文件又跑回了花园之中,将文件放在了桌子上。
将密封的文件展开。
放在最上面的是鸿胪寺的地图,地图当中详细的标注着放火以及死人的地理位置等各种信息。
第二份是鸿胪寺的人员名单,包括鸿胪寺官员的信息,以及各国使臣的信息。
第三份是鸿胪寺此次受伤死亡的伤亡名单,包括所受伤的部位,死亡的时间,这些都是由仵作叙述刑部官员记录的。
第四份是刑部所收集的口供,而及一些不知道是否有用的物证信息,以文字记述记录在了纸上。
孟海将一摞摞的文件摆放在了桌子上,他含笑说道。
“薛姑娘也应该以及听闻鸿胪寺内有人杀人放火这件事了,这是刑部和大理寺共同调查整理出来的资料。我与刑部郎中马高义,大理寺习丞袁络沉还有巡御司指挥佥事宋智都详细讨论过此事,但是目前并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们想破头了,也想不通的东西,只好请薛姑娘看看,看看薛姑娘是否能从中窥见一二有用的信息。”
薛糖芯连忙说了一声:“客气了。”
随后,她仔细阅读起了文件卷宗。
文件卷宗记录已经非常详细了,所以也不必孟海口述,也就只有涉及鸿胪寺一些特殊的问题,这才需要孟海解答。
薛糖芯看得很认真。
在这期间薛卫健也时不时地偷瞄上几眼,双眼之中也是露出了沉思之色。
孟海安安静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