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如心看着学堂当中,有些小孩已经拿起了书,小声的读了起来,他似乎也想起了当年这个时候的读书经历。
以及当时他读书时候干过的一些荒唐事,他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玉如心忽然用胳膊肘怼了怼旁边的孟海,随口说道:“都是些少年人,不知孟夫子觉得何为少年呢?”
孟海愣了一下,还以为这忽然有所感悟的玉如心想要考考他这位孟夫子呢。
孟海耸了耸肩:“少年人嘛,像我一样,看一场风,追一场雪。有着虽千万人吾往矣的信念,为自己心中的正义一往无前,看见有路就狂奔,看见悬崖就往下跳,看见有海就乘风破浪。”
孟海忽然又长出了一口气:“所以说,少年人是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是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是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是无所畏惧、一往直前,是热血上头、不顾身后,是天下独我、天下唯我。”
孟海说到这里,也忽然有感而发,说了最后一句:“心中若少年,所行皆少年。仗马倚天涯,敢斩日月仙。”
玉无心听得那叫一个热血膨胀,似乎找回了当年的感觉,又想起了当年那令他唯一一败的仇人。
咚咚咚……
学堂上课的钟声终于敲响。
玉如心在上课前忽然问了最后一句话:“你刚刚说的那些诗句我都没有听过,而且为何只有一半?”
孟海耸了耸肩:“你毕竟要在我学堂呆一年呢,不着急,你明天来了,我慢慢告诉你。”
玉如心点了点头,知道这是孟海为了留下他故弄玄虚,所以他开始给众多学子上课。
这也是玉如心时隔许多年,又一次给几岁大的小孩子们启蒙。
玉如心那也算是老夫子了,所以再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他是瀚海学堂新请来的玉夫子之后,就开始进入正题。
孟海则是给自己父亲说了一声要去书铺,便离开了瀚海学堂。
只不过在孟海刚刚跨出瀚海学堂的时候,碰见了正一瘸一拐走来的赵宣。
赵宣明显是被打了。
而且看他那一瘸一拐的样子,打的似乎还颇为严重。
尤其在赵宣那左手上,还能看见一条条被戒尺打过的长方形口子,整个左手都已经肿了起来。
赵宣身后仍旧跟着宋智。
赵宣看见孟海委屈巴巴的就扑了过来,虽然是一瘸一拐,但是速度却很快。
孟海强忍着笑,说道:“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搞的?”
赵宣委屈巴巴的说道:“之前你答应过我要帮我回答课业的,结果我把这件事给忘了,昨天被我父亲叫回去我才想起这件事。你赶紧帮我把上面的作答写了,我赶紧让人送回去给我父亲交差,到时候再忘了,你就别想见到我了,我恐怕都要被我父亲给打死了!”
赵宣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取出来了黄色的折叠本。
打开折叠本的第一页,上面写着:国弱之兆?国亡之征?如何弥之?
很明显,这是要回答国家由强转弱的征兆,国家即将要灭亡的征兆是什么,有什么办法可以挽回?
孟海想着自己昨天订的蛋糕是中午,现在倒是有点时间写这东西,于是便与赵宣来到了书房。
孟海找到了那根最细的毛笔,想了想,正打算动笔,赵宣连忙说道:“父亲说,至少要写十页。”
赵宣说这话的时候,那叫个底气不足。
十页!
孟海听到这里也是顿感头疼,大不了把字写大一点。
孟海想了许久,似乎想到了什么,看了看右手上面缠着的纱布,感觉也已经没多大事了,正想要提笔书写,赵宣又连忙阻止。
赵宣说道:“你来说我来写,如果让我父亲知道我连动手都不想动,我的右手也别想要了。”
孟海憋着笑,看着赵宣,终于有人能治这熊孩子了,甚是欣慰。
孟海开始缓缓的念了起来……
《军谶》曰:上行虐则下急刘。赋敛重数,邢罚无极,民相残贼。是谓亡国。
《军谶》曰:内贪外廉,诈誉取名,窃公为思,令上下昏。饰躬正颜,以获高官,是谓盗端。
《军谶》曰:群吏朋党,各进所系,招举奸枉,抑挫仁贤。背公立私,同位相讪,是谓乱源。
《军谶》曰:强宗聚奸,无位而尊,威无不震……
为了凑够十页,越到后面赵宣写的字也就越大,终于勉勉强强在这似乎比上回要大的折叠本上写满了十页。
赵宣在写完作答之后,也长出了一口气,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似乎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
这个时候,书房的门忽然被人砸响,随后一道人影走了进来。
是昨天代号小宁的那位女子。
小宁先是朝着赵宣和宋智两人微微躬身,随后拿着一封信走到孟海面前。
小宁说
道:“孟夫子,刚刚门口来了个自称美食楼的伙计,他让我把这封信给你,说是美食楼有大事发生,要你速去。”
孟海心中一震,难不成美食楼又出事了?
快速打开信封。
信封里只有潦草几个字,似乎是有人极为着急所书写的。
“贤侄,美食楼有变,速来,速来!”
仅仅几个字不仅潦草至极,就连后面的落款也只写了一半,落款是:陈王口。
最后那个“理”字只写了一半,似乎因为事情着急,就直接快速差人将这封落款没有写完的书信送了过来。
孟海站起身,看了一眼赵宣和宋智,说道:“要不你们两个先去书铺吧,我处理完美食楼的事情就过去。”
赵宣问道:“要不我派人前去帮你?”
孟海不知道美食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没着急拒绝,想了想说道。
“也行,到时候你们还是先去书铺吧,如果我在未时之前还没有回来,你就去美食楼找一趟我,或者我叫人给你们送个信。”
赵宣点了点头。
孟海正想要出去,一旁的小宁忽然叫住了孟海。
小宁犹豫了一下,说道:“看门的老腿说,那个送信的人眼神有些不太对劲,身上的气味也有些不对劲,你小心一些。”
宋智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美食楼找你,有可能是因为陈理商队被赤巾匪劫的那件事。昨日,越国公之子出门剿匪被那些匪寇所劫,最近几日,京城人心惶惶,你出门的时候也要小心一些,要不我派个护卫护送你去?”
孟海摇了摇头,谢过了宋智的好意,他觉得这件事也没那么麻烦。
他就是个小人物,一没有钱,二没有权,劫他做什么。
更何况他与陈理的一些事情还是自己处理比较好。
孟海离开了学堂,直奔美食楼跑去。
赵宣和宋智随后也去了海宣书铺等待。
孟海在离开学堂之后,果然发现路上许多告示牌里都写着有关“赤巾”这些匪寇的消息,以及越国公愿意花费千金征求能人义士前去解救他儿子。
越国公之子被匪寇抓去了,那还能活。
孟海想着那些匪寇或许为了解心头之恨,早就已经把越国公之子的脑袋砍下来了,怎么可能还给人救援的时间。
孟海走在那已经熟悉的大街上,可以看见大街里面出现了许多带到的巡逻侍卫,整个大街上的人流量瞬间少了许多。
寻常百姓少了,各种带刀巡逻的军队倒是多了。
时不时还能看见几百记骑着快马的军队在大街来来往往,这感觉就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
孟海忽然感觉自己心跳猛然间加速,心里也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孟海思索着美食楼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是不是和大街上突然增加的这些官兵有关,难不成是美食楼又被查封了?
孟海正在天马行空的想着这些的时候,已经路过了几条街巷,再往前穿过几条街巷就要抵达美食楼了。
“孟海,孟海!”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孟海忽然听到旁边的一个小巷子里,好像有人叫自己。
孟海回过头却发现,果然是一个吃着糖葫芦的小男孩叫自己。
孟海看了看四周的人群,颇为好奇的走到那个看上去只有五岁左右大的小男孩面前。
小男孩身上穿着极为简陋的黑灰色麻布衣衫,大鼻涕在鼻子边吊着,但是他却很开心的吃着那和他小拳头差不多大小的糖葫芦。
“你在叫我?”
小男孩一边舔着糖葫芦两边的糖浆,一边用手指了指他身后的小巷。
“哥哥,有个哥哥给我糖葫芦,让我叫你过去那。”
小男孩稚嫩的小手指了指他身后的街巷,似乎在比划着什么。
孟海心中顿生警觉。
目光看了一眼小男孩身后的小巷,小巷当中漆黑幽深,孟海并没有要进去的打算。
也就是在孟海抬头张望远处小巷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身后似乎站了一个人,因为他的影子已经落到了吃糖葫芦的小男孩身上。
孟海心跳猛然间加速,就在他想要回头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的脖颈一疼,然后眼前一黑。
就在孟海即将要晕倒的时候,他浑身上下一凉,随后,浑身的冰凉加上一股刺鼻的酒气冲入孟海鼻腔。
有人朝着孟海身上泼了酒。
因为那冰凉酒精短暂的刺激,让孟海暂时清醒了一瞬。
孟海感觉自己的嘴里似乎被人塞了什么东西,又被人灌了一口酒强迫将那东西给咽了下去,随后他的整个大脑晕乎乎的,再加上后脖颈的疼痛,这让孟海眼前一度的发黑。
孟海在昏迷前,听到了最后一段对话。
对话的是身后打晕他,并且往他身上泼酒,以及给他喂一下不知名药丸的男子,和一位巡逻侍卫的对话。
最先说话的是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