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刚蒙蒙亮，周易一看时间，已经八点多。
大山的冬就是这样，黑的早亮得晚。
随意的应付点儿吃的，带上一些准备好的腊肉和香肠，林东从车上拉下一个包裹背着。
跟胡家四兄弟交代一些事情，之后在老山羊的带领下踏入深山。
万籁俱寂，雪花簌簌。
山中不好走，没有路的山更不好走，下雪没有路的山更是地狱难度。
好在老山羊还是识趣，没有故意带太难的路。
它也知道，不解决掉那些僵尸，它也会死。
“你没给他们签保密协议吗？不怕说出去？”周易忽然问道。
林东背着包裹，低着头：“没有签，我跟他们说如果说出去，就会和诡异扯上因果，以后会有诡异陆续找上门。
这样更好，签协议说不定喝醉了就吹牛说出去，这种和诡异相关的，一般人都忌讳。”
周易一时间竟然无法找到言语反驳，这样做对于国人好像有奇特的约束。
特别还知道真的有鬼的情况下。
“就像此地水深，请勿游泳嬉水，和此地有水鬼，怨气极深那种？”
林东听周易这样比喻，一下就明白为啥老侯教他这样说了。
前者该钓鱼钓鱼该游泳游泳，后者，别说靠近，散步都要离开几十米。
“差不多吧。”
周易一边走着一边有的没的说话，让寂静的山林多了一丝人气。
两人一羊走的路一样，可林东和山羊与周易看到的景象完全不一样。
一人一羊，看山是山，看雪是雪，周易眼中是各种气体。
几种气体交织一起，并没有诡异带有的煞气或许阴气之类的。
周易转头望着林东的额头，依然红光满面，印堂红得发紫。
这样的运气，说明这一次死不了。
“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看你这一次死不死，叫你不要去你不信。”
“那我死不死？”
“会！”
林东：……
“你会死，我会死，人都会死，不过不是现在。”
“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
林东将背包取下，背靠着一根大树休息起来。
又从兜里拿出一根烟点燃，霎时云雾缭绕。
“要来一根吗？”
“你都抽烟了才问我，不要，我不抽烟。”
“那看来不问你是对的。”
老山羊歪着头，盯着烟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这家伙想来一支。”周易指了指。
林东奇怪，直接将嘴里的烟递到山羊嘴前，那山羊居然学着抽起来。
“要走多久才能到地方？”
山羊咩咩的叫几声。
“两天？”
“两个小时？应该是两天，两个小时那我现在都可以看见了！”
“看来今晚要在山里过夜了。”
林东拍拍背包：“没事儿，一切都准备妥当，到时候找足够多的柴火就行，气罐用不了多久。”
“你为啥随时准备的露营帐篷？”
“本来答应我儿子去露营的，结果出了这么一件事儿，等这里结束，我该请假陪陪他了。”
听到这话，周易心中警铃大作。
这种话是能够随便乱说的。
这旗插的。
“说起来，我儿子比你还小一些，才刚刚上大学……”
周易赶快打断他：“你别插旗了，赶路吧，不然我怕保不住你。”
林东不知道为啥，只能跟上。
下午四点多两人一羊就停止前进，找一块儿空旷之地准备露营。
林东搭建帐篷，周易寻找干枯的木材搭建火炉，山羊找石头。
能提起一只鸡，搬运石头没问题。
天色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下去，火也被周易升起来。
简易火炉上方搭建一个小棚子，谨防被雪扑灭。
拿出准备好的腊肉和烤肠，因为切好的，直接架在上面烤。
见着小小的背包，周易始终无法想象它是怎么装下这么多东西的。
“别惊讶，我在部队服役过，这些都是基本操作。”
噼里啪啦的火光驱散寒气，将鞋子脱掉放在火边烤。
没想过会踏雪寻山，就没穿特定的鞋子，运动鞋这么久已经湿透。
“吃了之后你先睡，后半夜我守夜。”林东知道年轻人喜欢熬夜，前半夜就让周易守。
“没问题。”
吃过食物，林东直接钻回帐篷，没一会儿就听见轻微的鼾声。
周易看着才接近七点的时间，真羡慕这些说睡就睡的人。
“你是怎么跑这么远的？”
山羊站在火堆旁，吃着不知道哪里来的苔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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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电，就是没有网，拿出来看下载好的关于诡异的书籍。
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又开始下大雪，周易点燃两个火堆。
帐篷前后各有一个。
站在棚子里，周易又找来一些树枝，把四周遮挡一下，风就小许多，但留了一面。
深夜，火堆散发的光芒在大山当中如此显眼，耳边传来狼叫声，令周易心不由得提起来。
抄着火堆，让火焰更加旺盛，又添加一些柴火进去。
眯着眼睛望着火堆，伸个懒腰，头往左后方的位置瞟一眼。
那里有东西正在靠近，身上还有阴气和煞气。
山羊忽然动了起来。
“别动！”
在周易低声劝阻下，山羊停下骚动的身躯。
蹲下身子，抱着山羊的头：“你去帐篷将林东叫醒，其他的别管。”
山羊不知道周易要做什么，老老实实的按照吩咐去做。
林东被山羊叫醒，吓了一跳，看时间已经一点。
“该换岗了吗？”
脱掉睡袋紧紧衣服，爬出帐篷就感觉一股冷意。
走进简陋的棚子林东坐在周易对面：“你去休息吧，该我了。”
周易不为所动：“你带枪了吗？”
林东拍拍腰间：“托你的福，这枪我都不用每天归还了。”
“枪法怎么样？”
“还行，部队打移动靶前三！”
“我给你一个标点，你自己估摸一下距离，看能否打中。”
此时林东明显感觉不对劲，多年的素养没有让他乱动。
林东将枪拔出，打开保险：“你说！”
“你的一点钟方向，目测十五米距离，以你的方位在一颗碗口大小的歪脖子树左边，从下往上一米的距离，有一颗脑袋。”
林东此时已经适应丛林的黑暗，透过树枝的缝隙，看到一双红的发亮的眼睛。
“我叫你趴下你就趴下！”
“三！”
“二！”
“一！”
“趴下！”
周易陡然弯腰，林东拔枪就射，剧烈的枪响之下，无数的雪花被震得从树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