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是不来?”
”不来!”
“你就甘心让我一个人享福?”
“不甘心!”林婉如气呼呼地道,说罢心一横,小心翼翼睡在床沿上。
一股若有若无的甜香萦绕在鼻端,莫名其妙地抚平了淳王身上的伤痛,淳王松了眉眼,沉沉睡去。
林婉如却是一夜未眠,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
第二天,正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辆马车,还挺豪华。
淳王就被移到了马车上。
“昭训快上去吧”正言请她上车。
“不去,我想骑会儿马!”林婉如别别扭扭的道。
林昭训不肯上车,谁也不敢强迫她呀!
不过,她确定自己可以跟得上行军的速度?正言心中纳闷。
“昭训,我的昭训在哪里?本王好生难受!”那个不怀好意的声音妖里妖气的传了出来。
林婉如隔着帘子都能猜出来他那促狭的将笑未笑的样子。
”昭训您看,王爷需要您,快去看看吧!”正言恳切地请求道。
”小姐,王爷他都伤成那样了,你就可怜可怜他吧!他要死了可怎么得了。”玛瑙伏在她的耳边嘀咕道。
”你也不知道是谁的人,还是我的人,怎么一心向着他说话?”
”当然是小姐的人了,王爷和小姐不是一伙的吗?向着王爷不就是向着小姐你,如若王爷死了,小姐您就成寡妇了!”玛瑙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
”我看你们才是一伙的!都是坏人!”林婉如又狠狠瞪了玛瑙一眼。
”都是坏人吗?不是呀,王爷不是坏人呀,我看王爷人美心善又一心护着小姐您,多好的夫婿呀!”玛瑙不知死活道。
“哼!等我回了京也给你配一个这么好的夫婿!”
“小姐、小姐,万万不可呀,玛瑙是要一辈子服侍小姐的,永远不嫁人。”
林婉如撇了撇嘴,心道你还是早点嫁人的好。
皇帝派了平王领着一众大臣来迎他。
淳王却连车都没有下,说是伤得太重,直接回了淳王府。
伤得重好呀,最好永远都起不来才好呢?平王放了心,撩了帘子安慰道:“老七呀!你受苦了,好好养着吧!”
一双眼睛却滴溜溜地往淳王身上溜。
只见衣服、被子上都是隐隐的血迹,虽然身子隐在被子里,可是脸色苍白,看来真是伤了,伤的还不轻呢!
于是便诚心诚意得把他的七皇弟送到了淳王府。
淳王殿下安置在了清樨苑。
傍晚时分淳王妃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淳王冷冷道。
“来给你送点东西!”
“是什么?”
“贵妃娘娘送来的伤药!”
“放下走吧!”
淳王妃很是尴尬,当着下人的面,淳王就这样下了她的面子。
一时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林婉如怔了怔,心里也埋怨淳王,他这副样子,让人好生下不来台。
“那个......王妃要不要进来坐坐!”
“我......坐坐也好!”她总要问问他的伤势。
“伤好些了吗?”淳王妃细声细气地问。
淳王扭过头,面朝里躺着了。
一个人都不说话,林婉如后悔地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她是发了什么昏了,竟然开口留了王妃,这淳王摆明了是不给面子呀。
“好些了!”林婉如只得接口道。
“要不要请太医院的刘院首过来瞧瞧!”
“我的事你少管!”淳王忽然暴躁起来。
王妃眼里噙了泪水,水光隐隐。
林婉如不忍,安慰道:“他受伤太重心情不好!”
“我知道!”
又是一阵沉默。
“那么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他吧!”
林婉如点头称是。
王妃一走,林婉如一个锦枕扔到他身上。
“你装什么鬼,对人家阴阳怪气的!”
“你当她是什么好人,不要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我的事情你什么都不要说。”
"你又算什么好人。"林婉如嘀嘀咕咕道。
淳王假装没听到:"口渴了,茶呢!"
“玛瑙,把那新得的苦菊泡了茶来,清毒败火!”林婉如加重了声音。
玛瑙赶紧冲好,递给了林婉如。
她可不想去触淳王的霉头。
林婉如手一伸,递过去:“喝吧!”
淳王伸手去接,无意中碰到她的手,她一顿,忙避之不及地缩了回去。
淳王眼眸沉了沉,心道:我就是洪水猛兽咋的,别人一个个在她心里都是好的,唯有自己,她总是躲着、避着的。幸亏自己还没有特别喜欢她,否则,还不
得伤心死。
到了夜里,翻窗进来一个蒙面的黑衣人。
应该是个美女,身上一股淡淡的杏花香。
林婉如躺在美人榻上眯着眼睛只当看不见。
他的暗卫、明卫一大把,自己武艺又高强,为他担什么心,他若不想人进来,蚊子都飞不进来。
这个美女是他的意中人吧?从认识他到今天还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温柔体贴的,她都差点以为他是不是只喜欢男人了。
果然,那个女人坐在他的床头与他偶偶细语半天,复又翻窗出去了。
隔着屏风,林婉如依然清楚的知道淳王坐在床头迟迟没有入睡。
和心爱的人不能长相厮守,果然是件伤神的事呢!怪不得对王妃是那个态度了。
此时没有睡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淳王妃。
淳王妃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年华正茂的自己,王爷不喜欢他,她又何尝愿意进这个王府?
可是这人活在世上有几个人能随心所欲,得偿所愿的?
不是个个都身不由己吗?
侍女帮她除了钗环,拿了篦子给她通头。
她最近睡眠不好,奶娘嘱咐她每晚必得细细通头,养好身体,得了机会早日生下嫡子。
奶娘在她身边哼哼唧唧念叨王爷和林婉如的种种,愤愤然代她生气,念得她心中烦闷,本来早就认了命的,她不过是人家的一枚棋子,哪里有自己真正的生活,浑浑噩噩过下去就好。
现在她心潮翻涌,愈加烦躁起来,对那淳王也添了几分恨意。
终于灯熄了,侍女也退了下去,全世界都安静了下了,她不要谁代她不平,她也不要谁为她打算,她们真的是为她吗?不过是怀着自己的心思,打着她的旗号罢了!她早就有了自己的命,王妃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直到天明。
第二天,王妃就进了宫去请安,本来淳王妃也没有正经的婆母,不必经常去宫里请安。
当年淳王的母妃死了,淳王便由自己的奶娘抚养长大,名义上是养在太后膝下。
所以淳王妃进了宫必要去拜见太后,太后上了年纪,见面说不得几句话就乏了,再加上淳王妃是个安静、内敛的性子,平时话也不多,也不得太后的喜欢。
辞了太后,她就转身去了刘贵妃宫中,刘贵妃是她远房的姑姑,十六岁上就进了宫伴驾,深得皇上喜爱。刘家一脉俱以刘贵妃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