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嬷嬷一把拉住了刘敏静。
“王妃,你如今已嫁作人妇,不是小孩子了,怎的还如此鲁莽!”
“那就由得他这样作践我?”
“如若您要这么想,咱们倒还不如不入这王府?
“怎的?”
“因为我们这是自寻死路啊,您的夫君是什么人?是皇子!他要动了气,我们是要出人命的!”
刘敏静慢慢静下心来,后背竟沁出一背的冷汗。
鲁莽了!
“可是我这心里......”
“心里这口气总是不平?我懂!我这把年纪,什么没经历过,哪能不懂。”
嬷嬷顿了顿又道:”谁叫我们是女人呢?女人的心里总是情,总想着夫妻之情、子女之情、父母之情。可男人呢?却是无情无义,只顾着眼前的快活!“
刘敏静嘤嘤地哭起来。
她也并没有如此多情,她只想着自己的夫君多顾念顾念她,和她团结一心,不要让她一个人单打独斗。
可如今她不仅要单打独斗,还要与他的夫君斗,多么讽刺!
“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那一定是温柔顺从的。王妃,男人的心,您要慢慢的拢,出门子的时候姨娘可都是一一嘱咐给您了!”
她的娘当年可是丽春院的头牌,伺候男人的本事那是一等一的好,看他父亲就知道,这么多年来只宠着她姨娘一个。
刘敏静也是一等一的好颜色,连那傻子表哥见了都撒不开手,她不信淳王殿下对她就一点不动心。
刘敏静慢慢在床沿上坐下,她刘敏静,一定会做好这个淳王妃,收拢好夫君的心。
狐狸精谁不会做。
“给王爷送碗醒酒汤去吧!“
“是,王妃。”
贴身丫鬟彩月端着醒酒汤去了书房。
书房里空无一人。
“王爷去了哪里?”
“清樨苑!“
“清樨苑,可是林昭训的院子!”
“正是!”
彩月脸色一变,匆匆回了春华苑。
八月十八的夜里,月亮明晃晃的挂在天上,又圆又大。
空气清新的很,又凉快又干爽。
林婉如早就睡下了,正院里的热闹她一点都不关心。
送给哥哥的信,大抵是送到了吧?
等哥哥回了京城,她是一定要想办法离了这淳王府的。
林婉如想着想着,实在支持不住,眯了过去。
朦朦胧胧之间,似乎听到珍珠在叫“淳王殿下!”
做梦吧?梦里都有这该死的淳王殿下,早知如此,当初就不救他了,管他是死是活。
现在倒好,阴魂不散了。
林婉如又闭了闭眼,眯了过去。
“小姐小姐!”玛瑙拼命地摇她。
“别摇了,玛瑙,让我睡个安稳觉吧!”
“淳王殿下来了!”
“今天是他的大婚之日,春宵一刻值千金,怎么会到这里来。洗洗睡吧!”
“祖宗呀,真的来了!”
玛瑙也顾不得主仆有别了。
一下掀了林婉如的被子就把她扶了起来。
贴身嬷嬷给她披上一件锦缎织的外衣,用玉簪挽了一下头发就拖到了厅堂里。
站在厅中这坚毅如松的身影是谁?
哎呀,淳王还真来了。
怪不得外面坊间都传淳王殿下荒唐、纨绔。
新婚之夜、大好的日子,不去王妃的院子,跑到她这里来作甚?
看来,她又要坐实狐狸精的骂名了!
哎!林婉如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行了一礼道:“淳王殿下,您、您怎么来了!”
淳王缓缓转身,见她穿着一身藕荷色素锦缎外衣,头发用玉簪松松地挽着,越发衬那雪肤玉貌,宛若仙子。
淳王定了定心,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你哥哥来信了。”
哥哥来信了,林婉如一喜,信呢?
她也不敢问呀!
淳王看着她询问的眼神,扯了扯嘴角。
你笑什么,倒是把信拿出来呀!林婉如心中腹诽道。
淳王道:“他不方便给你写信,就写了封信给我。让我转告你,安心住下来,总会想办法带你走的。”
是了,她如今也算是皇家的人了,哪能想写信就写信,想见家人就见家人呢。
淳王新婚之夜,跑来告诉她这些,她到底觉得有点不自在,轻轻“哦”了一声 。
“那么我走了!”
“恭送淳王殿下!”
院子里的桂花树开得浓郁热烈,星星点点地掩映在绿叶中,林婉如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起来。
淳王一眼瞥到林婉如这小小的雀跃,心中忽然有点不开心起来。
她就这么急着离开淳王府?
着实没有良心!
他缓缓转身:“要装就装得像一点,你这样不情不愿的,人家要怀疑的。”
林婉如没料到他会转身说这么一句话,愣在原地,半天才又“哦!”了一句。
淳王又莫名开心了起来,就她这傻傻愣愣的样子比起她平日精明的样子倒是可爱的多!
“哦”今天只会一个“哦”字了。
淳王得了逸,踱步出了清樨苑。
春华苑里,瓷器碎了一地,彩月跪在地上。
“王爷真的去了清樨苑,我定要去问个清楚,这是什么规矩?”
“主子,老奴想问问您,您为什么要嫁入这王府呢?按理来说咱们府里已经出了一位侧妃娘娘,您是不必入宫的。”
“我,我为了出人头地,为了姨娘争口气,为了不让那李氏得意!”
“那么,主子,您已经做到了!”
“我做到了吗?”
“是的,做人切不可贪心,这也要、那也要,王爷再怎么不待见您,您也是正妃!”
“我是正妃!”
“那个狐狸精,怎么着都只是个妾,越不过您去,主子又何必放在心上。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主子您上心,王爷终归会知道您的好!”
“会知道我的好?”
“是的,主子,早点睡吧!”
“小贱人,我迟早收拾了她!”
“对对对,主子,这王府除了王爷就数您最大,收拾谁不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且等着吧,我看王爷能护着你一辈子。”
“对对对,主子,您一定能心想事成!”
刘敏静又哭又闹,早就疲乏了,躺在床上念念叨叨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本来要去宫里请安的,皇后递了话过来,免了。
这倒奇了怪了,皇上正经的儿子、媳妇,不用去请安了。
但是也不敢有人来去个为什么呀。
不去就不去吧,刘敏静就在厅堂里等着两位妾室来给她请安。
“哎呀,真是麻烦,每天还要晨昏定省,看那个毒妇的脸色!”珍珠边帮林婉如梳头边抱怨。
玛瑙对她使了使眼色。
林婉如瞧了笑起来:“如果只是看脸色,那倒幸运了。”
珍珠张大了嘴:“她还想怎么样?”
“我在她那里可是一只顶顶狐媚的狐狸精,不弄死我,她是不会甘心的。你们都留这些心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