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风双膝跪地,“嘭”地一声磕在地板上声音着实响亮。
男儿膝下有黄金,更何况是一位仙尊。
季尤吓得喝茶压惊,良明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景秦上仙眼珠子转了转,不知道洛风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洛风先是看向季尤,他开口道:“爹,这些年为了我跟熙柔的事情让您和娘费心了,洛风不孝,等求得景秦叔和熙柔的原谅后要打要骂随您的意,我绝不躲绝不逃。”
季尤一听,感动的端着茶碗的手都开始颤抖了,这些年他因为这个儿子把老脸都丢光了,说操心都是轻的,他可是操碎了心。
本以为上次洛风答应娶熙柔已经是浪子回头了,谁知道他后面还留了那么多小尾巴。
他现在只盼着经此一事洛风能跟外头那些莺莺燕燕断干净,也不枉他费了这番苦心。
都是一家人,当儿子的知道错了,他这个当父亲的肯定会帮着劝和。只要景秦和熙柔不计前嫌,他也不会打他骂他。
大家都是讲理的人,以理服人,孩子都那么大了,三天两头一通打骂太不像话。
“你景秦叔在,熙柔也在,赶紧把事情的原因解释清楚了。”季尤朝洛风使了个眼色。
洛风淡道:“没什么好解释的。”
季尤刚放下的茶碗差点又端起来朝洛风身上砸去,就听他道:“景秦叔,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熙柔,对不起您。”
季尤一听,认错态度良好,不错。
景秦也被洛风诚恳的模样打动了,但作为父亲,有些话他必须要提前说清楚。
“洛风,你以前的事情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但你既然准备娶我的女儿,你就该承担起责任来。若是下次我女儿再因为你的那些没断干净的乱七八糟的女人受了委屈,甭管你们俩有没有成亲,婚事都将作罢。我景秦娇养了一辈的女儿,断然无法忍受她被你糟践。”
景秦原本只是想撂几句狠话给洛风,让他不要太肆无忌惮。可说着说着,他的眼圈就红了,也是动了真火。
熙柔嫁给洛风可不就是被糟践了?他当成宝贝一样养大的闺女,要死要活地嫁给一个浪荡子。不说现在有多仙家在背地里嘲笑熙柔的眼光等着看她得笑话,就是跟洛风有过苟且的那些女人,每个女人给熙柔上一滴眼药,也会让熙柔一辈子泪眼连连了。
景秦怒视着洛风,他今天若不能说出个好歹,若不能赌咒发誓加保证,他铁定不能轻易原谅他。
“景秦叔。”
洛风原本挺的笔直的被随着这声“景秦叔”弯了下去,那张向来不可一世招蜂引蝶的脸也随着这声“景秦叔”差点没贴到地上。
景秦实打实地受了洛风这一拜,他心想若是洛风真的知道错了,那些赌咒发誓加保证也不是不可以免了,谁让他女儿喜欢这臭小子呢,还是不要弄的太下不来台比较好。
洛风拜完后起身道:“对不起景秦叔,是我混账,我让熙柔错爱了,我配不上她,她应该值得更好的人。我愿意接受退婚,并对这些年给熙柔带来的名誉损失以赔偿。”
洛风开启自我否定模式,景秦刚想劝一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就听到“不饰宫愿意接受退婚”,这弯儿转的有点快,景秦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是要退婚呢,还是在继续自我否定。
然而知子莫若父,季尤手中掂量了好几次要砸未砸的茶碗还是没能逃脱被甩出去的命运。
季尤眼中的忤逆子却不躲不闪不防御,一下子被砸了个正着,茶碗和洛风的额角顿时两败俱伤,只留下一缕鲜红的血和碎了一身的瓷片。
季尤只心疼了那么半个刹那的功夫,就被怒火控制了身体,他起身指着洛风骂道:“你这个混账,你说什么呢?你再给我说一遍?亏得老子还以为你想通了!啊?现在请帖都发了出去,你就跟我说这个?退婚?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良明!家法呢?把我的鞭子拿过来!”
家法良明不知道是啥,可鞭子他是知道的,可知道了他也不敢拿呀。
“尊上,公子爷只是……”
“去给我拿鞭子过来!”
季尤暴跳如雷,良明吓得一抖,想替洛风求情的话是再也不敢说出口了。
“季尤,你先冷静下。”景秦沉声开口:“洛风,你现在的意思是想退婚?”
季尤赶紧赔礼道:“怎么会退婚呢?这混小子肯定又是喝多了犯浑了,等我好好教育教育他,保管他不会再说出这种混账话。”
洛风望向景秦,双眼清明如水,他一字一句无比清醒地说:“景秦叔对不起,我不能娶熙柔。我愿意接受熙柔的退婚,而且愿意尽我所能的补偿她。”
景秦猛地一拍桌子,你把我们家熙柔当成什么了!
然而另一道声音却先他而出,“我不同意!我不退婚,坚决不退婚!”
熙柔那张因愤怒和哭泣已经变得有些扭曲的脸出现在门前,她小跑到洛风身前跪在地上,见到洛风流血的额头,她刚想伸手,洛风却后撤了半个身子。
熙柔心中一痛,她哭道:“洛哥哥,我究竟哪里不好你不愿意娶我?
我们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我们连请柬都发出去了。是不是因为佩兰缠着你?”
提到佩兰,熙柔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平日里的温婉在她身上再也寻不到半分,剩下的全是如市井泼妇一般的出口成脏:“是不是佩兰那个不要脸的贝戋人缠着你?佩兰那个浪蹄子,她……”
那些刺耳的话让洛风忍无可忍,他大声解释道:“我说了我跟佩兰没什么!那枚仿花皇的簪子本就是她赠给我的,我见她只是为了还她的情,跟她说清楚,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不是她是谁?你告诉我是谁?”熙柔摇晃着洛风的手臂,继续哭道:“你告诉我是谁?是不是飞雪?是不是她上次被赶出去不死心,又过来缠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