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告诉他?”东秀有些气愤,“你为了他付出这么多。”
随心转向房门的方向,似乎透过厚厚的墙壁望见了仍未苏醒的师祖。
随心轻声说:“因为不想他因此对我心生感激、怜悯,不希望我救他成了他的负担。我希望他喜欢我只是因为我是我,而不是因为我为做了什么让他感动的事。”
东秀有些气闷,“那如果他根本不喜欢你怎么办?”
随心笑了笑,“我还是我呀,即使他不喜欢,我也希望自己至少在感情上和他是对等的。而且,哥哥还会一直喜欢我的不是吗?”
这样的妹妹在东秀的记忆里是不存在的,她的眼睛里仿佛有光,因为心中有爱,让平凡的她看起来那么光彩夺目。她明明离他那么近,却又似乎那么远。
东秀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躲在暗处的蒙雀心急如焚,他之前还以为随心不告诉他们,是怕他们担心,他做梦也想不通怎么会出现这样大的误会?
梓玉离开前对随心的态度,他就察觉到了不对,但那会儿他还以为是两个人闹别扭了。
现在看来,这误会大了去了。
以他对梓玉的了解,梓玉喜欢随心,毋庸置疑。
自家尊上为随心做了那么多事,随心应该是能感受的到的呀!
蒙雀抱着果果小心翼翼地走开了,但这件事包括方才随心说的话蒙雀都记下了,他准备等梓玉身体痊愈后告诉梓玉。
蒙雀相信梓玉一定会给随心一个交代的。
可是在这之前,为了尊上的病情,还是先瞒着比较好。
蒙雀弯着腰说:“果果,刚刚偷听的事情不能说出去哦。”
“雀爷爷,我们为什么要偷听?随心有什么事情瞒着师父?我没听懂。”
蒙雀看向清欢:“那你听懂了吗?”
清欢点了点头,它可是寻遍整合青云峰也找不到第二个的智慧菇。
清欢还没嘚瑟完,顿觉蒙雀看过来的眼神不对,让它有点发寒。
“雀爷爷,怎么了?”清欢问。
蒙雀阴恻恻地说:“我祖上都是吃虫子的,可吃虫子不代表我们不吃素,很久前我就发现香菇很好吃,就是不知道你好不好吃?”
“不好吃,不好吃。”清欢简直要哭。
蒙雀威胁说:“那就别乱说话,今天你什么都没看到也没听到。”
清欢委屈地点了点头,为什么被威胁的总是它?它顿时有些羡慕小白了。
解决完清欢的事情,蒙雀才跟果果解释说:“尊上和随心之间出了点误会,我们偷听是为了找出这个误会,这样尊上和随心才不会吵架。你不希望随心和师父和好吗?”
果果迟疑了,他不希望随心和师父和好,他希望随心是随心,师父是师父,他不希望看到他们两个人在一起。
只要他们两个不在一起,他就不会有那种恐惧的感觉。
是的,自从梓玉回来,果果心中的那种不安又出现了。
果果疑惑地问:“不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师父,他和随心就能和好了吗?”
“也不是那样说。”蒙雀摸了下果果的脑袋,跟果果解释清楚有点儿难,他哄道:“今天事情你什么都不要说,一切都交给雀爷爷就好了。”
果果乖巧地应了声,心里却准备着等师父一醒就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他。
不说代表和好,说了就不会和好。
他不要他们和好。
而另外一边得了东秀的保证,随心终于安心了。
她爱他,不需要同情,不需要怜悯。
虽然两人的身份地位无法跨越,但她愿和他在感情上是对等,而且她也会努力修炼,她也会成为仙尊。
而那份天庭闲职,就留给有需要的人吧。
昨夜失眠的时间里随心想了许多,以前她以为陪在梓玉身边就好,没什么比得上现世安稳。
可梓玉受伤后,随心不这样想了。
世上有那么多的不确定,她不能贪图安逸,她要努力修行。
即使以后无法和梓玉站在一起并肩作战,她也要做一个强大的人,默默守在他背后,给他助力。
思绪万千间,久闭的房门终于开了。
梓玉的伤本就不严重,若不是身上几处关键的穴位被封,估计早就醒了。
药尊给梓玉检查过后就在房间里枯坐。
若不是为了演得逼真些,他真是一刻也不想待,药庐里那么多可爱的药材等着他呢。
等到实在坐不下去的时候药尊才给梓玉解了禁制,他装模作样地摸着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叹道:“可累死我老人家了,幸不辱命呀。”
东秀毫不客气地朝他丢了个冷眼。
梓玉没事,随心自然挑好听的话说,直听得药尊开怀不已,他指着东秀笑骂道:“你说说,同样的爹娘生的,兄妹俩怎么就差距这么大?”
东秀立刻黑了脸。
随心赶紧宽慰说:“东秀最好了,他是世上最好的哥哥。哥哥你说是不是?”
对上自家妹妹的笑脸,东秀心里所有的不快都消失了。
随心笑眯眯地问:“药尊,你要留下来吃早饭吗?”
没错,药尊挠心挠肺地枯坐“良久”,蒙雀连早饭都没做好。
不是蒙雀速度慢,而是药尊的心理作用扭曲了对时间的感觉。
要怪就怪混沌莲子的心头血对他的诱惑力太大。
“不了,我还要赶回去,家里还有事呢。”
随心又挽留了两句,奈何药尊坚持,她也就不再强求了。
飞了近两个时辰才回到药庐,药尊觉得要不自己还是偷偷炼个返回符吧。
身上的禁制解除后,梓玉很快就醒了,只是还未睁开眼他就听到了随心和东秀的对话。
东秀说:“粥都冷了,我去给你热热,你好歹吃些。”
(梓玉:没吃饭吗?怎么这么不爱惜的身体?)
“哥哥,别忙了。师祖没醒,我吃不下。”
(梓玉感动中……)
“他若是一直不醒,你还准备饿死自己不成?不能任性,我去给你热了你看着吃点。”
(梓玉:这二傻子在诅咒我?)
“好吧。”随心妥协。
(梓玉:随心乖。)
耳朵里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梓玉知道应该是东秀离开了。
可东秀一走,房间里就只剩下他和随心两个?
这个认识让梓玉的心有点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