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延也停住,“谁?”
最近疯狂追求他的女生,不是姜媚一个。
裴弋却是笑了笑,“走了,工作去。”
他没有回答。
而她的目光定格在了裴弋的背影上。
女孩子的第六感总是很强,她觉得,裴弋说的,是她的姐姐,姜媚。
这个时候,姜媚的叫喊声越来越远。
哥哥身高腿长,短短时间就走了很远。
她回过神来,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但又没走多久,身上的手机响了。
她拿出来,屏幕上的备注是一个“月亮”的emoji。
只是看到这个,她的心就突然如被春风温润过一般的悸动。
她迫不及待的把电话接起来。
不等她先开口,那边是带着撒娇口吻的,磁性好听的男性声音:“妩儿宝……”
“妩儿。”
一瞬间。
梦境里的画面更加模糊动荡,那些在梦境里很清晰的声音也突然像回声那样忽近忽远。
就像同一个人,在两个时空呼唤她似的。
……
“妩儿……”
病床上的萧世倾突然在昏睡中起了满头的汗,表情也显露了几分的痛苦。
口中清晰的叫着姜妩。
趴在他身边睡着的姜妩在他叫了好多声以后,动了动脑袋,迷迷糊糊的抬起了头。
这时,萧世倾的口中又喃喃:“妩儿……”
姜妩下意识看过去,但睡眼惺忪,眉头还皱着。
此刻的她有点迷茫和狐疑。
她知道自己做了个梦,但她一醒过来,那个梦就不记得了。
这种情况很正常,不只是她这个有失忆症的会有这种经历,正常人也会有。
其次她也有感觉,梦境的最后是有人叫了她的名字。
她盯着萧世倾发了很久的呆,确定自己的确是想不起梦境了,这才无力的缓了口气,注意力抽回,看到了萧世倾额上的汗。
她头上的伤口有点疼,加之自己现在也很困,这突然醒过来后,肢体动作都很迟钝。
她有气无力的在一旁扯了几张纸,起身去擦萧世倾脸上的汗时,萧世倾突然就像觉得冷一样,猛地打了个激灵,接着眼尾突然往下落泪。
“妩儿……”
他又叫了她一声,更甚者,这一声里竟然带上了哭音。
姜妩怔住了。
梦境一般都和人的潜意识有点联系。
萧世倾做梦叫她,肯定是觉得她很重要。
这让她心中能多出很多带着欣喜的慰藉。
同时也觉得离谱。
她和萧世倾才认识了多久,他们甚至都不算多了解。
他做梦梦到她,就像他们认识很久似的。
但再一想,姜妩呼了口气。
或许他只是做了个什么噩梦,梦里正好有她吧。
但这足够她感动。
她俯下身,用手轻轻捧住了萧世倾的脸,在他耳边低低的,温柔说,“萧老板,我在。”
谁料。
她这话说完,男人眼尾的泪更多,喉骨里还发出了抽噎声。
姜妩刚要去给他擦眼泪,便听见萧世倾含着哭腔说,“我们生分了,你以前哪叫过我什么萧老板……”
平日里倨傲的男人,把这话说的可怜委屈,还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就像外形很酷帅的大狼狗,躲在主人怀里嗷呜似的。
姜妩对他会回答她的话不觉得震惊,她在网上刷到过,很多人说梦话,如果和他们搭话,也能得到回答。
但她震惊的是,他到底梦见了什么。
他所说的以前,是什么时候?
是秋天吗?
她把他鬓角的泪擦掉,以轻哄的口吻说,“可你就是我的萧老板啊,在明月山庄,你给我买的那些新衣服,新包包,新首饰,虽然我还没来得及穿戴,但比我跟在傅承延身边四年买的总和还要贵,你多财大气粗呀……”
萧世倾又回了她:“那些还不够,我挣钱,就是给你花的……”
音落,姜妩的身子一僵。
下一秒。
她鼻头酸胀,泪腺发疼,眼泪蓄满了眼睛。
好奇怪啊。
就这一句话,竟然让她的脑海里,闪过了一抹极具想象力的画面。
她竟然幻想到了她和这个男人变老的模样。
他的话,她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她在他身边坐下,身子贴着他的身子把他抱住,脸埋在了他的颈窝。
“萧世倾。”
她也突然哽咽。
“你一定要赶紧好起来。”
“希望你对我的在乎,能再坚持的久一点,我踩过刀尖,也会努力走来你身边。”
话说完,她肩膀开始颤抖。
她好想抱着萧世倾悄悄哭一场。
但不等她释放,不知哪道门传来了动静。
姜妩一激灵,赶紧放开了他。
她刚在座位上坐下,宋闻舟所在的那个卧室的门打开了。
姜妩看了一眼,吸了吸鼻子,回过头看着昏睡的萧世倾。
宋闻舟走过来看了看她,微微凝眉,“你哭了?”
姜妩没回答,“小宋爷是睡醒了一觉,还是没睡?”
“没睡。”宋闻舟过来把仪器上的各个数值看了一遍,确定没有出现什么异常后,又轻轻叹息了一声。
姜妩顿了顿,问:“萧老板,严重吗?”
之前宋闻舟说的少,没有细细解释,她后来也头痛就忘了问。
现在想到了,就赶紧问了一句。
“还好。”宋闻舟说,“那些朱砂里掺杂了其他东西,汞不算多,主要影响他的,是体内的媚毒。”
姜妩低下了头:“那个,找不到解药?”
“我刚才动用了我的人脉,已经开始去找了。”
宋闻舟说完这个,给萧世倾掖了掖被子,“好了,他现在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你也在旁边的病床上睡会儿吧。”
说完,宋闻舟又回了卧房。
姜妩坐在萧世倾身边再次发了很久的呆,等困意再次袭来她招架不住时,才走到旁边空着的病床上,拉开折叠的被子躺了下来。
……
老街“P1网吧”的三层。
裴弋蜷缩着身子睡着。
这房子许久没有人待过,现在也没有任何暖气,阴冷得就像冰窖。
就是冬天,凌晨六点天也明了。
房子里也没了窗帘,外面的光逐渐移动到床上,他眯开眼看了看,又把身上的被子紧了紧继续闭上了眼睛。
但没多久。
他枕头旁边扔着的手机突然发出了动静很大的振动。
裴弋又睁开眼,缓了片刻才伸手去摸手机。
不用看也知道是沈渊。
他接起,把手机放在了耳朵上,声音里带上了浓浓的鼻音,像是感冒了:“怎么这时候打电话?”
沈渊说,“你在外面的这几年,对脏东西了解多少?”
裴弋的眉心皱了皱,人清醒了些许:“你怎么突然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