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琳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很快有人前来带她进府,走了近一刻钟的时间,才来到一处院外。
进了院子又走了一会儿,在房门前停下,带路的人叩了叩门,见人开门恭敬道:“人已经带来了。”
随后张庭就看到站在面前的女子,一袭白衣,不施粉黛,却出尘脱俗,张庭有瞬间失神,又很快反应过来将人请了进去。
肖琳刚进入外厅,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尤其肖振更是难掩激动。
“你是……你与月儿有什么关系?”看着那张与女儿相似的脸,肖振颤抖道。
肖琳在雪山上见到人时,虽知道他是自己的外祖父,可毕竟初次见面,还是有几分生疏。
如今再次见到人,看到他眼中的复杂情绪,肖琳心中突然就有涌出一种叫‘亲情’的东西。
“肖琳见过外祖父!”她双膝跪地,行了一礼,在抬头时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肖振被她突如其来的话惊得瞪大了双眼,却又觉得就该是这样的。
他颤颤巍巍的将人扶起,目光流连的停在肖琳身上,有些语无伦次:“好……你娘呢?月儿没来吗?”
肖琳脸上闪过悲痛,刚要开口,就被一旁的阵咳嗽声打断。
众人回过神来,晋王立刻冲进内室,肖振拉着肖琳紧跟其后,好在人没什么大事。
晋王突然想到下人通传时的话,以为肖琳是借着由头想进来认亲,却又带着一丝希望问道:“你之前说有办法救钰儿是吗?”
肖琳闻言,并未多言,只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盒,肖振张庭二人见到失而复得的东西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激动。
见晋王有所疑惑,肖振接过玉盒将它打开道:“是被人抢走的雪莲。”
晋王欣喜若狂道:“当真?这是雪莲?”
惊喜过后,众人疑惑的看着肖琳,肖振正欲开口,肖琳率先一步道:“我去过肖家,三舅舅告知了我你的去处,我便去雪山寻你。”
随后将客栈的所见所闻讲了一遍,又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所以,我便将东西偷了出来。”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肖琳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
张庭似乎想到什么,“所以,雪山上给我们吃食和水的人是你?
听他这么说,肖振也反应过来,看着肖琳。
肖琳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
晋王道:“既然雪莲已经拿回,还请肖老早些入药。”
肖振点头,连夜将药丸做好,肖琳在一旁陪着,是肖振要求的,他想知道肖月的下落,就算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肖琳将在钟离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肖振听完后久久没有开口。
房间里一片静默,烛光摇曳,窗外的风呼呼地刮着,打得窗棂噔噔地响。从未见过的祖孙二人就这么相对而坐。
良久,肖琳打破沉默,“母亲是为了护我才殒命的,外祖父,你……”
“不,是我没保护好她,若是当初我没有在那个时候外出游历,你娘也不会离开。”
肖琳闻言,若有所思道:“娘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她为何离开,又为何这么多年不愿回去,外祖父可知道?”
肖振道:“你娘留下一封信,只说她与我一样,也想要外出游历,她带着一众护卫离开,让我莫要担心。”
“可按我的年岁算,娘算是离开时候半年左右就入了左相府,而且这么多年也并不见她身边有什么保护她的人,所以那封信可能不是我娘留下的。”
肖振却否认道:“不,你娘一直深居简出,而且她笔迹没外露过,而且她写信会有一些小习惯,外人不可能察觉。”
肖琳道:“若是亲近之人呢?”
肖振猛然抬头,有些混浊的双眸写满了不可能。
“怎会?我与你四个舅舅对她都偏爱有加,你外祖母自月儿离开后更是整日以泪洗面,没几年就撒手人寰。
当年你娘在你外祖母卧床养病时离开,她离开时你外祖母是有心结的。我们这么久也一直在找你娘,可没想到她去了钟离。”
想起之前在肖家见到的人,母亲临终前的嘱咐,肖琳萌生出一种想法。
“外祖父可曾想过我娘离开或许是被逼无奈?”
肖振不解道:“谁会逼她?她在肖家一直都是掌上明珠,我至今也没想明白她有什么理由抛下我们两个老人独自离开。”
说罢,肖振痛心的闭上眼睛。
肖琳不想他难过,却还是不得不说,“若是我说我去肖家后,只有三舅舅对我表露善意,而其他人都是充满敌意,外祖父可信?”
肖振斟酌一下道:“该是他们不认识你,有所防备。”
肖琳笑:“其实外祖父应该能查到我母亲离开的真相,只是不愿去查罢了。”
看着肖振疑惑的表情,肖琳只淡淡道:“外祖父从未怀疑过我的几个舅舅吗?还是您从不愿去怀疑?
”
肖琳不想再听他为那几个人开脱的话,起身离开,回到下人为她准备好的房间。
肖振愣愣的坐在原地,看着肖琳的背影越来越远,如鲠在喉说不出一句挽留的话。
是啊,如肖琳所言,他想过的,可这种想法一旦产生便被他压了下去,如果真是这样,那以往的家族和睦,他们之间的手足情深都是假的?
可肖琳的话像是水流,无孔不入,这个想法一旦产生再也控制不住,很多细节也都若隐若现的浮出水面。
一面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被逼离开,十数载不愿归来,最后惨死他乡。另一面是自己的儿子们,承欢膝下,舐犊情深。
他一辈子都在做善事,建桥修路,博施济众。可到头来落得这般下场,他想不明白,有什么事能让他们手足相残。
突然肖振回想起一次他与肖月的对话,“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