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林的话让方子云有些诧异,他之前只是以为萧塬的话是对他的考验,但是现在他却发现,对方的考验似乎并不是这个。
他也是聪明人,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先生,我会证明,我是一个好学生的!”说完,方子云朝着萧塬和夏侯林行了一礼,然后才转身离开。
“这小子可是咱们明算科最好的苗子了,你要是还看不上,老夫都不知道你想要找什么样的弟子了!”夏侯林见状,有些欣慰的笑了笑。
“林老,你这是故意的?”萧塬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夏侯林的意思,对方来这里可不是为了阻止他收下方子云,而是来给方子云帮忙的。
“哈哈哈……”夏侯林大笑起来,故意斜着眼,说道:“你小子今日在翰林院门口,可是扫了整个翰林院的面子,老夫此来,是为了给翰林院找回场子的!至于方小子的事情,还不值得老夫亲自为他说情!”
夏侯流做为夏侯家年青一代中最出色的存在,夏侯林老爷子也仅仅只是和萧塬提了一嘴,给夏侯流争取到了一个机会,之后不管萧塬有没有收下夏侯流,他都没有再过问。
所以这次能给方子云提个醒,已经算是破格了。
萧塬翻了个白眼,回道:“您就别吓唬我了,那些人可不能代表翰林院!”
一开始的时候他的确没想清楚,但是回家之后就想明白了,今天针对他的人,应该只是翰林院的一小部分人,而且还是那些文官派!
而真正能代表翰林院的,是夏侯林这些老夫子,他们都是一些学问高深的大家,平日里也只负责教授学问,一般不会插手管理翰林院的事情。
但是一旦翰林院出了什么问题,真正能做出决定,也是他们!
先不说他们在翰林院的地位,光是他们自己所拥有的能量就大的惊人。
所以回来之后,萧塬就知道,那些隐藏在翰林院中的大佬,估计会来找他,毕竟他今日的确让翰林院丢了人。
只是他没想到来的会是夏侯林而已。
“所以呢?你要怎么给老夫一个交代?”夏侯林一听,就知道萧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笑着开口问道。
翰林院让他过来,就是不想和萧塬真的撕破脸皮,一来那些大佬也很欣赏萧塬的才华,二来萧塬并非用的什么下作手段,而是正大光明的在翰林院门口,辩的众人哑口无言,属于是学术上的交流。
所以他们也并没有想要和萧塬发生冲突的意思。
“林老直说吧!今日之事也非小子刻意为之,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萧塬无奈的回道。
夏侯林微微一笑,略显得意的回道:“不错,你小子也知道你被利用了?那你想想,当时为何没人出来阻止?”
萧塬一愣,对呀,这是为什么呢?他可没有觉得自己一个人就真的能和翰林院对抗,那些真正的学问大家,随便出来一个,就能说的萧塬晕头转向,哪怕是他所擅长的算学领域,如果夏侯林当时站出来,他想要用这个时代的算学理论和对方辩论,也不一定能拿下。
既然如此,那么那些翰林院的大佬,为何不出现呢?
“你们是故意的?”萧塬瞪大了双眼,盯着夏侯林问道。
“哈哈哈哈……你小子果然聪慧,那么不妨再猜猜,我们这些老头子的目的是什么?”夏侯林闻言,更加得意的大笑起来,朝着萧塬眨眨眼,问道。
萧塬叹了口气,回道:“看来我还是被你们算计了,林老就直说吧!若不是太为难,小子自然不会拒绝!”
他明白,对方拿翰林院的名声给他造势,肯定是有所求了,而他们的目标,肯定就是自己了,不然不可能这样做。
“很好,算你小子识趣,我们这些老家伙商量了一下,给你一个翰林院博士的名头,以后就来明算科教学吧!”夏侯林微微一笑,回道。
萧塬脸色一苦,摇摇头回道:“这不行!林老,你也明白,我能教授的东西不多,私下教授几个弟子倒是无所谓,但是去翰林院教学的话,肯定不行!”
倒不是他真的没有东西教授,不管是数学还是物理,他能教的东西太多了,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这些本领不能随便传授出去,否则一旦出现什么乱子,可就不好收场了。
而且很多东西,都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他万一说出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而不自知话,非常容易惹上大麻烦。
这也是他拒绝夏侯流的主要原因。
世家子弟、贵族功勋都不在他授徒的范围之内。
“此事你无需介意!”夏侯林也收起了笑容,回道:“我们已经和陛下说过了,陛下也允许了你去翰林院担任算学博士!一旬内去三天即可!”(这里的一旬是指十天,一月为三旬,即上旬、中旬、下旬!)
萧塬突然感觉,自己似乎早就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了,甚至若不是夏侯林过来,自己还被蒙在鼓里。
看着沉默的萧塬,夏侯林自然明白他的心思,轻声说道:“小子,别这么不开
心,老夫等人也非是刻意算计你,只是顺势而为罢了!以我等在文坛的身份、地位,合伙起来算计你这么一个小家伙,你以为说出去很好听?”
萧塬一惊,赶紧摆摆手说道:“林老误会了,非是小子矫情,诸位能看的是小子,乃是小子的荣幸!更何况还给了我博士的头衔?只是……我在想要去了明算科,我能教什么?春闱在即,若是我的言论扰乱了明算科试子的心神,怕是会让翰林院得不偿失啊!”
夏侯林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此事我之前也想到了,所以在春闱之前,你无需教授学子新的学问,只需帮他们答疑解惑即可!若是他们的问题涉及到一些他们未曾掌握的学问,你稍稍提及一下即可,不用深入的给他们讲解!”
“既然如此,小子敢不从命?”萧塬起身,朝着夏侯林躬身行礼。
“行了,既然你答应了,那老夫也不多留,以后行事小心谨慎些!”夏侯林见状,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块令牌丢给萧塬,然后笑着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