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院的院子里,萧塬和莫非正坐在阳光下闲聊,但是仔细看却能发现,萧一等人不知不觉中已经将他们包围在中间,并且将那些仆役、侍女都隔绝在外。
“你来这里,是想问问我关于江南这边,酒肆要如何展开,对吧?陛下难道 没有派人主持这边的事情?”发现萧一他们将仆役、侍女都隔开之后,萧塬才轻声问道。
“是,陛下此前曾派人来江南主持工作,但是……却并不理想,他们虽然将市场打开了,但是公子定下的任务目标,一个都没有完成,反而因为没有提价的原因,被南方的世家们将咱们的酒水给掌握到了手中,限制了咱们收入不说 ,还成为了他们赚钱的工具!”莫非苦笑着说道。
“哦?看来世家中也有能人啊!”萧塬微微一笑,说道:“所以陛下就让莫叔派人过来了?”
莫非点点头,说道:“彭家和周家没有合适的人选,咱们莫家按道理来说,是不应该参与到售卖中的,但是孙家的人却被陛下给否决了,而且悄悄给家主消息,让家主派人来南方!”
萧塬听完,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只是陛下这么做是在防备孙家么?做为皇后的家人,孙家深得陛下的信任,孙文山也一直是皇帝的左膀右臂,从唐家起兵之初就跟随在唐杰民 身边的真正心腹。
所以这事必然不是因为皇帝不信任孙家,而是在打自己的主意。
相比孙家,自己和莫家的关系更为亲近,再加上这次莫家给他打掩护的事情,如果莫家派人过来,自己必然不会有所藏私,会尽心尽力的帮助莫家将南方的局面打开。
就在萧塬沉思要怎么办的时候,唐婉顺亲自端着一些酒水和食物走了过来。
“夫君,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见到萧塬眉头紧皱的模样,唐婉顺不由得小声问道。
她还以为是自己的事情,导致莫家那边有什么问题,所以有些担心。
“没事,只是酒肆的事情!”萧塬自然知道唐婉顺的想法,于是笑着开口说道。
唐婉顺闻言,悄悄舒了口气,回道:“那妾身先告退了!”
萧塬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等到唐婉顺离开之后,他才看向莫非,说道:“你可知道我的计划?”
“我离开京都之前,家主曾交代过,江南这边的酒水生意,最大的目标就是换取那些世家手中的粮食!”莫非点点头,回道。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萧塬闻言,问道。
“这……酿造酒水,然后卖给对方?”莫非迟疑了一下,问道。
“那和皇室派来的人,有何区别?”萧塬笑着说道:“咱们要的是粮食,并非钱财!”
“可是,有了钱财,不一样能买到粮食么?”莫非不解的问道。
“没错,按照常理来说,的确是这样!但是我做个比喻,现在陛下正在对北方用兵,需要大量的粮食,战争嘛~没有足够的食物,是打不下去的!可是现在整个北方都缺少粮食,势必不能再从北方征调了 ,那么是不是就只能从南方征调粮食?”萧塬想了想之后,说道。
莫非点点头,回道:“没错!所以只要咱们手中有银子,需要的时候再从……”
他的话没有说完,自己就愣住了,因为他按照萧塬的说法去想了一下之后,发现有些行不通了。
因为南方的粮食,大部分都掌握在世家手中。
比如平常二十个铜板一斤的粮食,如果这个时候去找南方世家购买,他们必然会趁机涨价。
“想明白了吧?所以陛下要的不是银钱,而是粮食!”萧塬微笑着说道。
“那……咱们的酒水,让他们以粮食来交易!?”莫非试探着问道。
“没错!”萧塬点点头,说道:“本来这就是我的计划,但是现在却有些不行了!按照你的说法,咱们在江南的作坊,现在完全就是在给那些世家打工!虽然赚取了一些银子,但是那些世家转手一卖,赚的更多!而咱们想要增产的话,势必就要影响粮价,这是陛下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你去了之后,如果没法破局,也没有作用!”
“还请公子指点!”莫非立刻行礼说道。
他知道家主让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无非就是希望得到萧公子的指导,从而将江南这边的局势扭转,这也是陛下否决了孙家推荐的掌柜,而让自己来的原因。
“我现在和你说了也没用,这种事……还是我亲自走一趟吧!正好最近我也打算离开娘子关回京了!现在就顺便去一趟江南道,见识一下那些世家大族吧!”萧塬想了想之后,开口说道。
莫非一听,立刻喜上眉梢。
萧公子亲自过去,自然更好,到时候只要让江南的生意走上了正轨,他的任务也算是达成了。
“多谢公子!不知咱们什么时候启程?”莫非起身行礼,问道。
“不急,我还没有和长公主说,等我先和长公主说了之后再说吧!估计两三天之后才能启程!到时候咱们走水路过去,顺江而下,要不了几天就能抵
达江南道!对了,你们将作坊放在了哪里?”萧塬摆摆手,说道。
“江南道的首府扬州城和姑苏城都有我们的作坊!”莫非闻言,直接回道:“本来一开始只在扬州城建了作坊,不过销量非常好,所以后来又在姑苏也建了作坊!”
“那么现在收购咱们酒水最多的是谁?”
“崔家、张家和王家!咱们的酒水基本上都已经被他们垄断了,然后他们加价之后在自己的酒楼、青楼售卖!因为公子之前说过,不要随意加价,所以皇室派去的人,还是按照京都定下的价格在售卖!”莫非苦笑着说道。
在京都的时候,火烧酒最多卖到五十两一斗,但是在江南,却能卖到五十两一壶,利润再翻三倍,简直就是离谱。
就更不要说烧刀子了。
虽然这种烈酒对南方人有些不友好,但是却因为烧刀子的特制酒壶,反而卖的更好了,现在在江南,一百两估计连个酒壶都买不到!